慕容夜冷笑。
他沒有瘋,爲了確保不會出現意外。
這個懸崖他親自跳過。
所以他纔會那麼篤定地拉着林悠悠一起跳。
他不想死,很多的事情他還沒有完成,他還沒有華麗歸去,還沒有上演復仇。還沒有讓那些醜惡的嘴臉在他的面前露出驚訝的神情。
一切都還沒有完成。
他怎麼會死?
而對於林悠悠來說。
置之死地而後生。
這次是死,也是生。
“林悠悠,跟我走。”慕容夜對着林悠悠說道,“從今天開始,林晉南的女兒,林家的二小姐已經死了。你已經是全新的林悠悠了。”
林悠悠聽到這話。
想了想,竟然原來才發現慕容夜的意圖。
這不僅僅是一場遊戲,不僅僅是一場賭約。而是徹底幫她擺脫困境,徹底讓她從過去的淤泥之中擺脫出來。再不受過去的束縛。
可是人生哪裡有這麼容易。她在林家的情感又怎麼能夠輕易割捨?
“我不能走。”
“可是你的賭局輸了。你輸了,你要跟我走。”慕容夜難得這麼糾纏,難得用欺騙這樣想帶走一個人。
林悠悠沒有輸,他也沒有贏。
因爲他清清楚楚地看見了南風瑾竟然穿越了重重阻礙,竟然帶着滿身的傷痕,竟然還能夠活着出現在懸崖之上。
所以,那個時候,他快準狠地帶着林悠悠跳崖了。
因此,林悠悠纔沒有看見南風瑾。
“慕容夜,我從來就沒有說過要參與你這個賭局。”林悠悠也賴皮地說道。
她不能走,也不該不明不白地和慕容夜走,更不能去南楚。所以,她只能賴掉這場賭局。
慕容夜冷冽的眼神看着林悠悠。
這樣的眼神讓林悠悠覺得冷地透透的。他肯定是心中在罵自己傻逼。
沒錯,事實上人家慕容夜都已經替她選擇了。
離開東離,換一個身份,也許真的是最好的選擇。現在的她,如果出現,只會帶來各種混亂。她勢單力薄,也並不能夠做很多的事情。
畢竟她的仇人是皇帝,是東離的皇帝,她需要修煉到更爲強大的時候,也許纔有機會和他對抗。
現在的她,還不行。
她還太弱。
現在的她,出去就是送死。別說報仇了,分分鐘自己的小命就被南風炎捏在了手中。弄死她實在是太簡單了。
從前如果她還仗着南風瑾的寵愛,仗着南風瑾的強大有恃無恐。
但是這一次南風瑾沒有來。
雖然她彷彿是在墜崖的瞬間似乎是看見了南風瑾。不過瞬間心中便否定了這個想法。
她肯定是出現了幻覺。南風瑾不可能那個樣子那麼狼狽地出現。
如今,她失去了所有的倚靠,不僅僅是林晉南,還有林家,還有南風瑾。而今,她能夠靠的人只有自己。
“走。”慕容夜對着林悠悠道。
他救她就是爲了讓她留在自己的身邊。她沒有選擇,他已經替她做出了最好的選擇。
“跟我走,我會保你不受任何人的傷害。在我的身邊,沒有任何人能夠傷害到你。”慕容夜對着林悠悠說着。
林悠悠擡起頭略有點驚嚇地說道:“你爲什麼對我這麼好,你該不會是喜歡我吧?”
“當然不是。”慕容夜一張臉聽到這話迅速冷了下來。
林悠悠見慕容夜否決地這麼快。
瞬間安心地撫胸口,“不是就好,不是就好。雖然我很喜歡美男喜歡我,那可以證明我的魅力,對不對?而且我也很喜歡美男。”
頓了頓,繼續道:“可是我的心中只能夠住一個人,而且已經住了一個人。所以其他喜歡我的人都會受到傷害的。最好不要喜歡我。”
慕容夜看着林悠悠,臉色有點異常。
他彷彿也發覺了自己的異常。
裝作繼續冷着臉若無其事地轉身。
片刻,冷漠的聲音才繼續響起來,“我不會喜歡你,你不需要自作多情。我幫你,不過是因爲我欠你一碗壽麪的恩情罷了。”
“所以說,你才說你上次說你還欠我的,我們沒有兩清,是這個意思咯?”林悠悠問道。
慕容夜揹着身子對着林悠悠點點頭。
雖然表面上似乎是這個原因,他心中也一遍一遍對着自己說道是這個原因。只是因爲他不想要欠人家任何的人情。
但是他沉浸在黑暗深淵之中最深的心底,卻告訴他。
因爲他渴望那麼一絲光亮,渴望那麼一絲溫暖。
即使只是一碗壽麪,對他而言,卻是全天下最寶貴最重要的東西。對他意義非凡。
而林悠悠就是那麼一絲光,那麼一絲溫暖。
不,林悠悠彷彿像是太陽一樣耀眼,一樣發光發熱,一樣溫暖。
他不敢靠太陽太近,因爲自己會融化。可是他又渴望那麼一絲光,一絲溫暖。
保持着若即若離的距離,也許是最合適的。
他貪戀的不多。
他以爲。
但是他又覺得他彷彿是貪戀了世上最難得的東西,貪戀了太多太多的東西。
林悠悠笑了。
然後對着慕容夜說道:“謝謝你。”
這一次是真的謝謝慕容夜竟然以這樣的方式讓她擺脫了原本身上的枷鎖,雖然這是一個如此瘋狂的方式。
但是最後結果是好的。
“一碗壽麪而已啦!都是舉手之勞。別客氣。你幫我的和我幫你的,彷彿根本不成正比。”林悠悠說着。
她幫他的事情都那麼小,都是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
但是他幫她的事情,卻讓他捲入到了各種漩渦和紛爭之中,會冒很大的風險。
慕容夜卻是心中不贊同林悠悠的話。
林悠悠心中覺得小的事情,覺得微不足道的事情。旁人或許也覺得根本就微不足道不值一提的事情。
但是在他的心目中,卻是最大的事情。
從來沒有人這樣維護過他,她是第一個,從來沒有人跟他說過我命由我不由天,她是第一個。從來沒有人給自己煮過壽麪,她是第一個。
那麼多人生中的第一次,她都佔了。
於是乎,連他自己都想象不到。
她成爲了他生命之中強勢入侵的侵略者。但是他卻並不討厭。並且因爲眷戀那麼一抹光,一抹溫暖。不可自拔陷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