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回答起來其實不是特別有難度。
就是有點難度,就是有點複雜。就是說起來有點長。
“就是莫名其妙有了,然後又莫名其妙又沒有了。誰知道呢,一切就是這麼奇妙吧!”南風瑾說的輕描淡寫。
但是過去的經歷只有他纔會明白。纔會知道這莫名其妙的暈血症是因爲母妃死的那一天,就這樣莫名其妙來了。
而在斷腸崖那一天的時候。
在嗜血廝殺的時候,才又莫名其妙沒有了。
有和沒有,沒有直接因果,但是卻彷彿又有着某種關聯一樣。
關聯在於同樣是因爲愛的人。得的時候是因爲失去了愛的人,消失的時候因爲要保護愛的人。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奇妙的吧!連暈血症都這麼奇妙。
林悠悠兀自還在理解這句話。
南風瑾便已經扛着慕容夜離開了。
什麼叫做莫名其妙有了,莫名其妙又沒有了呢?
到底是什麼時候沒有的呢?到底是什麼時候治療好的呢?哪個大夫這麼厲害,這麼神奇,她倒是想要去拜會一下啊!
殊不知這個神奇厲害的人就是她自己。
南風瑾是不會跟她說那一天的慘烈的狀況的,在一堆人之中廝殺,血流成河的場面,是他這輩子彷彿見過最多的血。
也因爲那樣,因爲他的信念,因爲他有要保護的人。他知道,只有從那裡廝殺出去,只有活着,他才能夠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才能夠救下自己想要救的人。
這是他的使命,也是他的歸宿。
時間慢慢流淌。一個好消息到來。
那就是西越大公主墨清瀟已經和東離南風炎達成了協議,要修建一個水利工程。
林悠悠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很高興。不過墨清瀟卻是提了一個條件,說是讓她也跟着一同去監督修建這個水利工程。
這樣一走也許就是數月。
然而墨清瀟卻是無比堅持,她也就不再拒絕了。
因爲這是一件行善積德的好事情。她若是能夠親自參與,也算是爲自己積累了一份福報吧!這樣,也許老天爺以後對她就不會這麼坑爹了。
而對於南風瑾來說,好像就出現了一個不好的消息。
東離最南邊的長野王起兵造反。而南風炎派遣了南風瑾去帶兵打仗。
林悠悠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簡直是憂心忡忡。
爲什麼要派南風瑾去呢?南風瑾這廝又沒有什麼打仗的本領,也沒有什麼多大的經驗,萬一出一點什麼事情怎麼辦?
要知道這長野王其實是南風炎的同父異母的兄弟,當年和南風炎也爭奪過皇位的,只是沒有成功。但是南風炎不僅僅沒有除掉這個兄弟,還給他劃分了封地,讓他到封地去當一方霸主了。
哪裡曉得這個長野王,這麼多年就一直都不安分。
一直招兵買馬,一直想要篡權謀位。
結果現在果然吧,就鬧出來了這麼一出幺蛾子。
林悠悠聽了聽關於長野王的故事,其實有點不太能夠理解,爲什麼南風炎這樣一個人竟然會留下這麼個禍害呢?
明明按照南風炎這種心思,爲了維護他的政權,可以說是什麼事情做不出來呢?這個長野王當年就是和他爭奪過皇位的,結果他居然還放過他了,真的是太不可思議了。
但是讓南風瑾去剿滅叛軍,林悠悠還是覺得也太草率了吧!
爲此,林悠悠倒真的很擔心很擔心來着。
和南風瑾之間的關係已經緩和,兩人心照不宣,沒有提及那一件事情,至少彼此還能夠彷彿做朋友一般。這樣的狀態,好像有點好,又好像有點不太好。
而林悠悠和南風瑾竟然是要同一天離開。
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什麼。
大概是巧合吧!
墨清瀟安排大隊人馬離開的那一天,南風瑾也率領着軍隊離開。
直到要離開的那一天。
林悠悠都沒有見到南風瑾。
於是,直到離開的那一天,林悠悠的心中都在罵南風瑾,特麼的南風瑾,彼此都要走了,卻是連個道別都沒有。
剛出了門,正準備要朝着和墨清瀟會合的地方去,突然一下子自己的面前就出現了一個高大的人。
馬上的男子,英姿颯爽地從馬背上跳了下來。
一身銀色的鎧甲,熠熠生輝,頭上頭盔上的紅纓隨風飄蕩。陽光照耀在他的臉上,打下了一片陰影,頭盔之中的臉顯得是更加棱角分明,光影斑駁。
南風瑾!
林悠悠驚訝地看着南風瑾。
記憶之中彷彿是沒有看見過南風瑾一身盔甲的模樣。然而也並不是沒有人看見過其他人穿盔甲的模樣,爹爹穿着盔甲的樣子是錚錚鐵骨一般的硬漢。
而李鎮穿上盔甲一身的浩然正氣。
南風瑾穿上盔甲卻是有着一種說不出來的味道。
那種韻味,有着男子的俊秀又有着軍人的魁梧,但是那種英姿颯爽,意氣風發卻不是任何形容詞可以描述的。
夾雜着兩種味道,把兩種味道都完美融合在了一起。
“南風瑾,你終於捨得來見我了?”林悠悠反問道。問着這話瞬間聲音有點哽咽,瞬間覺得自己像是一個受氣的小媳婦一樣。
可是她都還不是他媳婦呢,就搞的要離別一樣,然後心中是滿滿的牽絆和不滿。
南風瑾一直都沒有來見她,到要走了才終於來見她了。
南風瑾看着林悠悠沒有說話。
他今天才來看她。是因爲害怕自己若是來見她了,萬一就捨不得走了呢?
所以今天才來,要走的時候纔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我怕會太想念你。”南風瑾對着林悠悠說着,然後一把把林悠悠攬在了自己的懷中。
林悠悠一想,頓時覺得自己也是這樣的心情。
她會離開一段時間,也不知道會是多久。他也會離開一段時間,更是不知道會有多長時間。
兩個人之間幸好也沒有等待,沒有誰等待誰,經歷過等待的人,纔會明白等待是一件寂寞的事情。
可是見不到彼此,不確定時間和歸期,也是一件寂寞和想念並存的事情。
“悠悠,等我回來,會帶給你一個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