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了你多少?”柳眉對着婉兒問道。
林婉兒豎起了三根手指。
“二小姐無視綱常,欺負幼妹,兇悍跋扈,本夫人今天要好好教育一下她。來人,給我打三十大板。”柳眉對着身後的下人道。
林悠悠心中聽了真是直呵呵。這個夫人真是好生無恥,她只打了林婉兒三棍,她竟然要十倍奉還,真是太過心狠手辣。
三十棍?不死也殘了吧!
下人上前準備拉住林悠悠。
然而林悠悠卻突然揮手攔住了衆人,“慢着,我有話要說。”
只見得林悠悠道:“我若是真的做錯了什麼,我認罰便是,然而我什麼都沒有做錯,你這樣打人就是濫用私刑。爹爹是威震天下一身正氣的鎮國大將軍。然而府上的當家主母卻是這樣不分青紅皁白,也不怕傳出去毀了爹爹的名聲。”
柳眉聽了這頭頭是道的話,再次詫異萬分地盯着林悠悠望了幾眼,這個女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牙尖嘴利了?
難道以前的唯唯諾諾都只是僞裝?這纔是她真實的面目。
“娘,你看她……真是醜人多作怪。”林婉兒還哭鬧着。
“娘,我不管,你一定要替我報仇,一定要打死這個賤人。這個賤骨頭,早就不配活在這個世界上了。都不知道長這麼醜還有什麼臉面活在這個世界上?”
這番狠毒的話簡直是讓在場的下人們都要聽不下去了。特別是最後一句話,不是把人往死路上逼迫麼?
平日裡,早有聽聞二小姐被欺負,也偶爾碰見過,只是大家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想到,這次居然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直接這樣欺負。
林悠悠冷冷一笑,“長得醜又如何?美又如何?不過都是一副皮囊,世間的皮囊,有幾人是能永恆美麗的。”
這樣說完,衆人的目光看向林悠悠都是讚歎之色,突然覺得她彷彿美麗了起來。因爲這份人格上的美麗和自信是比任何皮囊都要美的存在。
柳眉和林婉兒頓時都被噎地說不出話來。
柳眉的眉頭皺了皺,眼睛眯了眯,鳳眼之中彷彿閃耀出一絲寒光。這個女人,竟然是變得這樣難以對付。
於是對着衆人道:“我也不是不能體恤二小姐,只是二小姐從小就沒有親孃,我這個娘真是當得戰戰兢兢,真是打不得罵不得,不然人家要說我太狠心。但是,今兒個我必須要好好教育一下她,這樣她以後出閣才能不丟我們林家的臉,不辱沒了將軍的一世威名。”
呵呵……林悠悠聽到這話,心中冷笑。果然還是有點智商的,這下子,竟然把她說的話還擊到了她的身上。
後媽不好當?打不得罵不得?真是笑話,原本的林悠悠不知道被打過罵過多少次呢?果兒身上的十九棍,便知,這二人有多麼狠心。
“沒錯,我是沒有孃親,可是夫人似乎忘記了,我還有父親,雖然沒有孃親教,但是我還有父親教。難道夫人認爲父親也沒有教好我麼?”
說完便道:“我想,爹爹來教育或許會更爲妥當,也不會讓人說夫人的半分不是。”
一個太極,便又打了回去。
林悠悠相信,如果是林晉南到來,這個夫人也一定會有所忌憚的,必定不敢對她下手。
平日裡肯定是僞裝地極好的人。男人大概都喜歡溫柔善良、賢良淑德的女人。而她相信,這個夫人便扮演着這樣一個角色。
這樣說完,倒叫柳眉想要快刀斬亂麻一頓打林悠悠的心思噎住了。如果叫來了將軍,那麼將軍一定會維護林悠悠。那麼她這些年苦心經營的形象毀於一旦怎麼辦?
眼下,整治林悠悠確實不是好時機,畢竟將軍還在。以後,以後將軍走後,有的是機會。
想着便突然溫柔又賢淑地道:“算了,你爹爹日理萬機,回來是好好休息的,若是讓這樣的小事打擾了他,我們都是罪人了。你打婉兒的三下,我也只當你不懂事。你只閉門思過吧!”
這是息事寧人了?林悠悠想着。這個夫人果然是個能屈能伸的狠角色。她有理由相信,她這麼“善良”地放過她,絕對不是就此簡單地就放過她了。
然而林婉兒卻是不依不撓。
“娘,你怎麼能夠這樣簡單就原諒這個賤人了?我不依。我一定要打死這個賤人。叫爹爹來便叫爹爹來,就算爹爹再怎麼由着她,可是她打了我,爹爹也絕對不會就這麼輕易饒了她。”
柳眉盯了一眼林婉兒,這個女兒就是這麼個脾氣。從小嬌慣壞了,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這裡這麼熱鬧,怎麼這麼多人?有什麼熱鬧可以看麼?”院外門口突然傳來了一箇中氣十足的聲音。
衆人趕緊請安,“將軍好。”
柳眉也望着林晉南扯了一個微笑道:“將軍怎麼突然來了?”
林晉南道:“我來看看悠兒。”
柳眉聽了這話也微笑道:“我也是來看悠悠的,看看悠悠這裡還缺點什麼。”
林婉兒見父親來了,頓時又擠出了幾滴眼淚,想要朝着爹爹飛奔過去告狀,然而卻見一個身影以更加迅猛的速度撲到了爹爹的懷中。
林悠悠在林晉南的懷中,哽咽地道:“悠兒今天好難過,一回來就發現自己的婢女被人給打了,悠兒心中真的是好難過……”
說着嗚嗚嗚地哭了起來。其實她現在是真的難過,倒也不是全然是僞裝的。
果兒被人打成那樣,想到果兒身上的傷,也想到了原主曾經受了不少欺負,就難過。這樣的難過,是感同身受,曾經的她,無依無靠,也被很多的人欺負過。
林婉兒硬生生擠出來的幾滴眼淚愣是在睜大了眼睛瞪着面前這一幕的時候,吧嗒徑直落了下來,然而沒有人看見,並沒有派上任何的用場。
這個女人,竟然連撒嬌告狀也會了,還比她搶先一步?
柳眉望着林晉南懷中的人兒,眉頭動了動。這個女人,彷彿是脫胎換骨一般,全然已經不是從前那般怯懦任人欺負的模樣了。
還真是讓人頭疼。
卻聽得林晉南的聲音道:“哦?悠兒,爲父給你做主,你說來爲父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