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事吧？”孤棱略略有些虛弱地開口，瞬間讓麥小米紅了眼眶。
明明自己傷得那麼重，她幾乎都能夠感受到他的生命氣息在流逝，但睜開眼睛第一句話，卻是問她有沒有事情。
話音剛落，輕咳一聲，大口的血沫控制不住從脣邊溢出，孤棱又閉了閉眸子，這才壓下胸口那股奔騰翻涌着的氣息。
將這一幕看在眼裡，麥小米手指有些發緊，雙脣顫了顫：“我帶你走。”
他是因爲她的緣故纔會來到這裡的，這一次，換她帶他離開，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麥小米扶着他肩頭的一隻手，陡然間被一隻微顫的大手輕覆，孤棱泛着墨綠色光芒的眸子裡帶着點點笑意，脣角扯了扯，卻是虛弱地搖了搖頭開口說道：“這麼多年以來，我跟孤涔，都是相看兩生厭的，他恨我，我對他亦無半點手足之情，但唯有一件事情，我、我是感謝他的。”
雖然知道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但是看着孤棱的模樣，麥小米還是不忍駁了他想要說話的興致，遂順着他的話問道：“什麼事情？”
孤棱眸色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感謝他，若不是他，或許我不會遇到你。”
麥小米的腦海裡在這一刻閃過當日跟孤棱在火狸所在的青樓裡面初次相見的場景：原來，他是因爲孤涔纔會去到那裡的。
她知道，古代的青樓，可以說是情報最多的地方，因爲去那裡的恩客不止有平民，還有達官顯貴，這些人，吃喝玩樂之時正在興頭上，或者酒後失言，難免就會說出什麼平日裡不會透露出半點的機密來。
這一點，不止在人界，妖界也是一樣。
孤棱跟孤涔相當於人界的帝王之後，權謀算計，自然也免不了要對對方有一個瞭解，或許，當日孤棱之所以前往青樓，是想要從哪裡得到什麼消息。
但，這些都不是重點。
關鍵是，接下來孤棱所說的一句話。
他說：“若早知如此，當日我、定會將你帶走，不再參與王位爭奪一事。”
麥小米麪色微怔：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咳咳~”
孤棱連聲輕咳，又吐出大口血沫，那順着下巴往下滴落的猩紅血液，刺痛了麥小米的雙眼。
“你不要再說了，我們先離開這裡，等到離開之後，有什麼事情再說好嗎？”
孤棱輕搖了搖頭，眸光微黯：“孤涔等待今日已久，他是不會讓我離開的，你等我說完，好嗎？”這時候不將話說完，或許，以後再也沒有機會說了。
麥小米的雙眸，又開始在赤色跟紫色之間變幻不定，讓正看着她的孤棱面色微怔，但她自己卻是絲毫沒有察覺到自身的變化。
雙眸中的異彩漸漸褪去，貝齒輕咬下脣，麥小米重重地點了點頭：“你說，我聽着。”
“知道嗎？遇到你之前，我從未想過，要退出王位之爭。”孤棱雙眸中的墨綠色光芒微黯，思緒漸漸有些飄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