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總,您的夫人已經在會場等了您兩個小時了。”
司機皺了皺眉,今天可是訂婚典禮彩排。
雖然親近沈仕佳的人都知道他和他夫人的感情不過是表面文章。
只要是他夫人的事,他從來都當成要緊事,今天到底是哪裡出了狀況,遲到這麼久看來又免不了被管家數落了。
“你看我這邊也挺忙的,先失陪了。”
司機關上車門,等總管緩過神來,車子已經離開了他的視線。
“哼,目中無人的土大款,裝腔作勢。”
總管翻了個白眼,不屑地轉身離開。
“回頭把請柬寄給曲雨欣。”
沈仕佳瞥了眼若有所思的司機,“不管你有什麼問題,我都不會回答你,我也沒空。按照我說的做,這樣是你唯一保住工作的方式。”
“是,沈總。”
他從沈總回國以來便跟着他了,沈仕佳這個人談不上正派。
但做事情從來都不會是一時衝動,所以,他寧願選擇相信。
“所以這件事我要不要告訴金先生呢?他一定不會讓我去的吧,更何況過兩天金先生就要回公司了,就算不知道這件事也沒什麼關係吧。”彩排休息的時候,曲雨欣嚼着蘋果躲在一邊碎碎念。
“怎麼,最近信奉佛教了?”楊月林遞給安然一瓶水,打趣道。
“不好笑。”
曲雨欣接過水沒精打采的嘆了口氣。
“和我說說。”看曲雨欣一臉無精打采的樣子楊月林歪了歪頭,“雖然我是不想聽宋壹的事。”
“有些時候我真的覺得我們不僅是同屆的好朋友那麼簡單,像是多年的老朋友,在你面前總是可以暢所欲言。”
“雖然,可能只是我以爲。”曲雨欣苦笑,明明已經學會了有所迴避的言談,竟然還是一時衝動說出了沒輕沒重的話。
楊月林伸出手揉了揉曲雨欣頹廢的小腦袋,“你這樣突如其來的表白會讓我很苦惱啊。
最後,一直到訂婚典禮,曲雨欣也沒再有和楊月林獨處的機會,這件事也就沒再提起,至於宋壹,像是公司遇到了什麼困難,每天都關在書房裡工作到很晚。
既然不是什麼不得了的事,總沒必要精神緊張,草木皆兵,曲雨欣這樣安慰自己。
一整晚的夜間彩排讓本就睡眠不足的曲雨欣昏昏欲睡,隨便換上助理送來的禮服便坐上了前往訂婚宴的車。
“看來沈仕佳那小子看上你這個好苗子了,還專門]派車來接你。”走之前總管這樣說,“去見見世面也好,只不過沈家人脈關係網錯綜複雜,怕你會遇到不想見面的熟人啊。”
這一點是曲雨欣之前沒考慮到的,可能是平庸了太久。
本地有頭有臉的商業精英屈指可數,商圈就那麼大,這次訂婚宴上遇到那些人想必是不可避免的了。
現場的陣仗和曲雨欣想象的有些出入,相反,低調的讓人懷疑人生。曲雨欣下了車,看四處無人有些遲疑。
“怎麼?這個時候才後悔是不是有點晚了?”身後傳來熟悉好聽的聲音,這樣輕佻的語氣,就算不回頭也知道是那個玩世不恭的大明星了。
“你怎麼……也對,連我都邀請了的話不可能不邀請你這樣舉足輕重的大明星啊。”曲雨欣苦笑,這樣說的話,今天那個人應該也會收到請柬吧。
“怎麼?不來嗎?不是說過想看我穿婚紗的樣子嗎?”電話裡傳來女人冰冷的聲音。
“不進去嗎?”凌寒擡起手示意曲雨欣挎着自己的胳膊,扯起嘴角,那樣的微笑就像幾年前那個眸子乾淨的少年,眼中的溫暖,像是太陽。
“曲雨欣?”曲雨欣剛要擡起手,身後卻突然有人叫她的名字。
“好久不見,還以爲會學乖的消失在我面前不會再自討沒趣,竟然還會以這種方式見面,怎麼?換了件衣服就忘了自己本質是怎樣卑賤的人,來這裡是想讓我提醒你?”中年女人扯起嘴角,露出挑釁放肆的笑容。
“或許是我孤陋寡聞,不知道大嬸你是?”凌寒把曲雨欣藏到身後,低聲道:“你,欠她錢了?”
“她是我……”曲雨欣哽咽着,這個多年不見的女人離開時帶走的記憶,剛纔見面的一剎那紛擾而至。
“我是你的什麼?怎麼,說不口嗎?”
女人冷笑,輕蔑的眼神盡顯。“那我來替你講吧,我是你護在身後這小蹄子的姨母,姨母也不恰當。
總之,這麼多年不見,和你媽一樣,最後還不是出落成一副狐狸精的模樣。”
“別提我媽,你沒資格。
曲雨欣原本不安的目光變得空洞。
是啊,這麼多年遭遇了怎樣的痛苦,她都可以忍耐,可是這樣的罪名怎麼能胡亂的就加在母親的頭上,她什麼也沒有做錯。
“呵,”女人冷笑,“也是。我和兩個死人還有什麼好計較的?”那人瞪了曲雨欣一眼便又笑了起來。
”既然我回國了,以後見面的機會也就多了起來,那麼我希望你能學乖,別讓我再有看到你的機會。”
凌寒看着女人離開的身影,想到什麼似得轉身,然後緊緊的抱住身體正在顫抖的曲雨欣,“別怕,我在。”
曲雨欣把頭埋進凌寒的懷抱裡,低聲啜泣,“我們走吧,我們走吧好不好?”
“好。”凌寒揉了揉曲雨欣的頭,心疼道。
“看來我預感的沒錯,的確是來了貴客,典禮還沒有開始,你們這是要去哪?”
沈仕佳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出的酒店,也不知道剛纔發生的事,他看到了多少。
他只是頂着一張和往常一樣的笑臉,看着曲雨欣和抱着她的凌寒。
“典禮馬上就要開始了,如果兩位這麼重要的人就這麼走了,我可是會很困擾呢。”凌寒微怔,目光落在曲雨欣慘白的臉頰和溼潤的眼眶上。
“不知道什麼時候我的助理成了對沈總而言重要的人,還被別人抱在懷裡。”一輛黑色邁巴赫車門打開,宋壹走下車,輕挽袖口,言語清冷。
“宋先生。”曲雨欣微怔,雖說已經想到了今天會尷尬的見面,但是沒想到竟然會是這樣一番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