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地攤的是一個穿着紅色背心的年輕男子,那男子長得很瘦,顴骨高高凸起,簡直是皮包骨頭,但是他兩眼炯炯有神,易陽他們一走近來,他就目光閃爍地打量了起來,很是精明的樣子。
“三位,想玩點什麼?”那攤主連忙笑盈盈地招呼道,“如果你們想收藏點古舊的話,那你們絕對來對地方了,我這攤子上什麼古和舊都有,如果這上面沒有的,你們也可以告訴我,留個聯繫方式,回頭我會盡快給你找來。”
易陽搖搖頭道:“我們先隨便看看。”
“嗯,那你們請看吧,有什麼需要儘管叫我就是了。”那攤主連連點頭答應道,表現得十分熱情,態度很不錯。
隨後易陽他們便蹲下身去,在攤子上細細地察看起來,各自挑揀自己喜歡的那類舊。
易陽的注意力當然是在散出濃烈靈氣的那件古董上,對於其他的東西他暫時還沒那個興趣。
當下他暗暗地驅動了右眼中的那根金絲,金絲一出,他很快便找到了那件東西。
原來有異常的是一本薄薄的冊子,沒有封皮,看上去殘缺不堪,不過顯得古色古香的,像是一本稿子,而並非印刷出來的籍。
確定這個情況之後,易陽很合時宜地將金絲撤了回來,在買下那本小冊子之前,他自然不會動用異能,將之完好地修復起來。
稍後,易陽指着那本冊子,問道:“老闆,那本我能不能看一下?”
那攤主隨便掃了一眼,毫不猶豫地點頭道:“當然可以了,你請隨便看。”
“謝謝。”易陽伸過手去小心翼翼地拿起那本小冊子,等到拿上手時他才肯定,這確實是一本手稿,而不是印刷成本的籍。
稿上留有毛筆字,字跡規整,一筆一劃都顯得鏗鏘有力,入木三分。
易陽雖然認不出那是誰寫的字,但是他想得到,能寫出這麼漂亮的一手字,那作者筆力肯定不一般,沒準是出自古代哪位大名鼎鼎的法家之手,只是手稿已經殘缺不堪,根本沒有落款。
“老闆,這本手稿怎麼賣?”翻開來細緻入微地察看了一遍之後,易陽將手稿合了起來,並直截了當地詢問那攤主。
那攤主定睛瞧了一眼,鄭重其事地說道:“兄弟,你眼光可真好啊,那本手稿可是清朝一位有名的法家留下來的,那人名字叫做袁枚,袁枚不但是一位詩人,而且是一位家,寫出來的字非常漂亮,很有收藏價值的。”
“要多少錢?”易陽又問道。
他並不知道那攤主所說的那位袁枚,由於對古字畫沒有什麼研究,這方面他無法判斷,也許那攤主說的是真的,又或許他只是在忽悠人。
不過不管怎麼樣,易陽很看好眼前這本靈氣充盈的手稿,若不是好東西,那不可能散出如此濃厚的“寶氣”,說明東西之前備受人珍藏的,只是因爲種種原因流落到了古玩攤市場。
“你想要的話,只收你四千塊錢,你四千塊錢拿走得了,本來定價六千以上的,少於六千,一律免談!”那攤主一本正經地回答道。
“四千?”易陽淡淡一笑,說道,“老闆,這個價是不是太貴了啊?你這本稿子這麼破了,乎沒有一頁是完整的,上面還要很多字字跡不清,品相很不好啊,嚴重影響了收藏價值。”
那攤主苦笑道:“破是破了點,但是東西;來歷不凡,可是袁枚的真跡,袁枚真跡在市場上很難見到的。”
易陽說道:“是不是袁枚的真跡現在還不好肯定,我們還得請專家做鑑定呢。老闆,你給個實價吧,最低多少錢賣?”
雖說區區四千塊錢對於現如今的他來說算不得什麼,九牛一毛而已,但是再少的錢也是錢啊,他可不會亂花,能省則省。
“兄弟,四千已經是最低最低的價了!”那攤主說道,“如果是保存得很完整的一本手稿,那不可能是這個價吧?那樣的手稿能拿到拍賣行去賣了,動輒就是十萬哦!一分錢一分貨啊,兄弟!”
“這麼說一點都沒得少了?”易陽說着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看他此刻表現出來的臉色好像興趣索然了似的。
見他欲將那本手稿放回到原位,那攤主急了,趕忙點了點頭,說道:“好吧,兄弟,既然你喜歡,又是誠心要,那我再給你少點,要不你自己說多少錢。”
易陽看了白文和孫尚武一眼,說道:“那等下再談,看我朋友他們要些什麼。”
“嗯,好的。”那攤主好生應答道。
隨後,白文和孫尚武也都看好了東西,白文要的是一套比較舊的連環畫,而孫尚武看上的則是一本很厚的線裝。
等他們挑好自己喜歡的東西之後,易陽對那攤主說道:“現在我們都選好了。老闆,這樣吧,剛纔你說這本破手稿要四千塊錢,這個價我不跟你談了,我接受,但是前提是,我朋友選好的那兩樣東西搭在這上面,也就是說,一起給你四千塊錢,你看怎麼樣?如果你同意,那我們馬上做交易,要是不行,那就算了,我這個稿子不要了,他們的東西分別和你談價。”
他很直接地說出了自己的要求,話說得再清楚不過了。
那攤主聽後皺緊了眉頭,搖頭晃腦地說道:“這可不行啊,四千塊錢,就你那本袁枚的手稿,我就已經給你最低的優惠了,現在你買三樣好東西纔給我一件東西的實惠價,這……這價錢砍得也太狠了一點吧?”
他吃了莫大的虧似的,一臉愁苦之色。
易陽卻道:“四千買你這三樣東西,你肯定不會虧的。”
他心知肚明,自己買那三樣東西,給對方四千塊錢,對方只賺不虧,就是賺多賺少的問題了,如果不是現手上的這個手稿靈氣很厚,潛在價值或許不小,那就是白送給他他可能都懶得要。
“易陽哥,你答應算了。”白文搭話道,“你那本手稿那麼破了,怎麼可能還值得那麼多錢?我們以前又不是沒見過這種東西,在一些舊攤上能以很便宜的價錢買下來。”
“嗯。”易陽鄭重地點了點頭道。
他們兩人的交流那攤主自然看在眼裡,見他們似乎沒多大的興趣談下去了,他便動搖了,忽地狠狠地咬了咬牙道:“得了,四千就四千,那三件籍一起給四千。做生意哪有不虧本的?就當是交個朋友吧,希望你們以後能再來光顧我的舊攤,我一年四季都在這裡擺攤的,也可以打我電話,有什麼需要了,告訴我,需要什麼舊籍,我一般都能找到。”
他答應之餘,不忘給自己的舊攤打了一下廣告。
“沒問題!以後需要舊都找你。”易陽遂了他的心意,爽快地答應着。
事情就這麼輕鬆地敲定了,稍後,易陽掏出四千塊錢來付給那攤主。
事後,孫尚武非得付易陽錢,但是易陽拒絕了,說那只是小意思,不算什麼的。
買好後,易陽他們離開了舊攤,繼續在琉璃廠街上逛。
之後他們又去了古玩城,也就是左近的“海王村古玩市場”,可那裡面的古玩雖然多,但是沒有一件易陽看上眼的,他們便隨便買了一些小玩件,權當留作紀念。
逛得差不多之後,孫尚武請易陽和白文去吃中飯。
作爲東道主,他自然要盡地主之誼了,今天好不容易有會和易陽他們聚餐,他怎麼能放棄。
孫尚武請易陽他們在琉璃廠附近的一家餐廳吃飯,餐桌上,點了不少京城的名吃。
這一頓,美酒佳餚,易陽他們都吃得很好。
酒足飯飽後,易陽和孫尚武他們在休息裡聊了一會兒。
期間白文突然接到了一個電話,好像有人帶來了什麼好消息,他非常高興。
“易陽哥,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掛上電話來後,白文笑盈盈地對易陽說道:“剛我接到我表妹的電話,他說我外公從東北交流回來了,我們現在可以去見他了。”
“哦,是嗎?”
聽到白文那話時,易陽又驚又喜。
他們這一趟來北京,除了逛古玩街和淘寶,可是還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拜見白文的外祖父。
他外祖父是一代武學宗師,內外兼修,而易陽現在對學武非常向往,別說功夫能學得多厲害,至少能夠拿來防身吧。
“易陽哥,那我們等下就去我外公家吧。”白文急切地說道,恨不得馬上見到他外祖父似的,畢竟他們北京一行主要目的之一就是見他外祖父,這自然讓人重視了。
易陽卻搖了搖頭道:“還是明天上午去吧,這應該趕得及吧?”
“趕是趕得及,只是能早點見到更好了,我好久沒來這邊了,說實話我挺想念我外公的。”白文笑吟吟地說道,“易陽哥,要是沒事,那我們下午就過去算了。”
易陽說道:“下午除了閒逛也沒事,但是現在就去見你外公有點不合適。”
“有什麼不合適的?”白文問道。
易陽回答道:“你看我們什麼都還沒準備,第一次去拜訪你外公,作爲晚輩總得帶點禮物吧?”
白文搖頭笑道:“易陽哥,你太客氣了。至於禮物我們待會去商場買點就是了。”
易陽鄭重地說道:“那可不行啊,得精心準備一下。小,今天下午就不去了,時間也不是很適宜,明天上午去更好點。”
既然要去拜訪那位德高望重的武學大師,那就得注重禮節,可不能隨隨便便帶點禮物,而得精心準備一些,這樣才能給對方留下一個更好的第一印象。
“那好吧。”見易陽態度那麼堅定,白文也就不好多說什麼了,當下好生答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