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221

杜荷和趙節兩個人來到東宮嘉福門外,看見外頭鬧轟轟的有一兩百人,盧布站在最前面和孔穎達正說着什麼。看見他們出來,提高了聲音喊道:“快請太子殿下出來,給衆百姓一個解釋,別以天下沒有公理了?”

何歡默默地看着他們就那樣看着他們。

兩個人冷着臉走出來,兩雙噴火的眼睛看向東宮門前侍衛。

“你們都是死人嗎?讓這些人在東宮門前胡鬧,還不用鞭子給我抽出去!”趙節怒不可遏地吼道。

“胡鬧!伸冤的百姓如何可以打?”一聲大喝立即壓過趙節,是須發皆白的孔穎達正怒髮衝冠地看過來。

趙節大怒就要跟孔穎達理論,卻被杜荷攔住,他看向有些躊躇的侍衛,大喝道:“你們是聽着孔夫子的,還是聽太子殿下的?回頭對跟來的小監道:“還不把孔夫子請進去,在外面凍着了。”

小太監聞言,忙上去一左一右架住孔穎達往裡走。

杜荷只冷冷地看着東宮門前的侍衛,衆侍衛這才抽出鞭子緩緩上前。

盧布眼看要捱打了,歇斯底里大吼大叫:“身爲儲君不講仁義,欺壓百姓,如何繼承……”趙節不待他說完,抽出鞭子上前‘啪啪啪’一陣猛抽,衆侍衛緊跟着向一衆告狀人抽去,一時東宮門前鬼哭狼嚎。

好在杜荷記着李承乾的吩咐,攔住了趙節沒有下死手,盧布帶着一衆傷患往大理寺跑去。

一邊跑還一邊喊着什麼。

杜荷和趙節回去路上,走過左春坊大門時聽見裡面孔穎達還在大聲罵李承乾,于志寧勸了幾句,見勸不住也就不作聲了。

李承乾聽了杜荷和趙節報告,心裡大驚,之前在史書上都是看見李承乾派刺客刺殺張玄素,刺殺李泰,後來更是準備造反,覺得他就算文治不如何但起碼要有些兵力,怎麼門前的侍衛都不聽令?

也難怪他造反和刺殺都失敗了,這連門前侍衛都不聽招呼如何能不敗。

不過這也正好給他一個由頭,可以把這件事情鬧大。

“老鬼你去,把左春坊裡的奴才每人賞二十板子,讓他們伺候好三位師傅,再有師傅亂跑,通通亂棍打死。

另外,去各處傳令把候君集、劉洎、楊師道、高仕廉、孫伏伽叫來嘉德殿見孤王,還有把東宮左右監門率府的左右監門率也叫來。

讓他們把監門率所有東宮的侍衛叫到嘉德殿前的大廣場上。”

左右監門率府就是東宮的門衛局,左右監門率就是兩個局長,對應太極宮的左右監門衛。

這個世界創造成這樣看來這個創造的人很不錯呀。'何歡淡淡地說道。”

(喂叫做何歡的你所要創造世界怎麼現在還沒有呀對了之前出現的幾個人物現在這麼不出現)

“太子殿下您要做什麼?”許敬宗一臉擔驚受怕的。

而杜荷和趙節聽了,則一臉興奮,兩眼放光地看着李承乾。

“不做什麼,跟他們講講道理。”李承乾靜靜地道:“稍後你也去聽聽。”

然後李承乾又回頭看一眼,興奮的趙節道:“有個苦差事交給你,你可願意。”

“願爲殿下效死!”趙節臉色一正抱拳道。

“好,你現在準備五百兩銀子和幾匹快馬,拿着孤王令諭,立即動身去河東道絳州龍門縣修村去找一個叫薛禮字仁貴的人。你告訴他:朝廷要東征高句麗缺少先鋒大將,本宮夜夢神人提醒,知他弓馬嫺熟,武藝高強,當是東征高句麗他是先鋒大將。但因爲他兵法不精,本宮現在召他來京,要引薦他拜李衛公爲師學習兵法,不得耽誤,後日一早我要見到他。路上你要好聲看待他,不得對他無禮,五百銀子是給他安家的。”

看李承乾鄭重吩咐,趙節忙鄭重應下出去準備。李承乾要來紙筆,親筆寫了給薛仁貴的令諭,讓人送去給趙節。

“太子殿下你說的都是真的,那個薛仁貴真的能做徵東先鋒大將?”杜苛一臉好奇地問道。

“神人示諭的。”李承乾莫測高深地道。

發他孃的狗臭屁一個穿越者而已何歡心裡暗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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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和東宮門前的事,飛一樣傳往京城各個衙門和府邸,大部分人聽了都豎起大拇指稱讚盧布是大唐的強項令,然後批評太子李承乾囂張跋扈,有的甚至,連彈劾皇太子的奏疏都寫好了只等着明日遞交。

也有一小部分人,覺得盧布帶人強闖東宮,是違禮越制的事情,有邀名買直的嫌疑,當然這部分人是不敢把聲音發出來的。

京城只有兩處府邸表現有些異常,一處是長孫無忌的府上,下午長孫無忌聽說發生在東宮門口的事,馬上命家人給他準備行禮,他要去城外道觀煉丹。

同時把幾個兒子都叫到面前,囑咐他們好好當差,不要亂說話,下值就回家閉門謝客。

長孫無忌差不多是和趙節一起出的城。

另一處是李靖的府上,前些年李靖因爲擔心李世民猜忌,把府裡的影門牆拆掉,每日住在大廳裡,敞着大門任人觀看,以示無私。這幾年隨着李靖越來越老,而且也遠離了權力中心,李世民對他的猜忌已經放漸漸放下,所以李靖家的大門又閉上了。

今天下午的時候,李靖聽見發生在東宮的事,第一時間就是命令家人打開大門,不可關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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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快吃晚飯的時候候君集、劉洎、楊師道、高仕廉和孫伏伽來到嘉德殿。

其中候君集、劉洎、楊師道、高仕廉都是留京的宰相,孫伏伽是大理寺卿盧布的頂頭上司。

東宮門前的事諸位宰相和孫伏伽都已經聽說了,幾位宰相被叫來,以爲是李承乾找他們擦屁股的,所以心裡很輕鬆。就算是孫伏伽他的下屬帶人闖到東宮來了,但他自恃自己是朝廷大臣,自己又請了病假,也牽連不到他身上,所以有恃無恐。

李承乾在後殿悄悄觀察這些大臣,見他們一個個神態輕鬆,全不將自己放在心上,氣的暗暗咬牙。

候君集現在是想上李承乾的船,但真正的目的是要李承乾做漢獻帝,候君集要做曹操。

高仕廉是長孫皇后的親舅舅,算起來是他的舅姥爺,但是高仕廉一直以長孫無忌馬首是瞻,不會偏幫李承乾。

楊師道倒是心在這裡,但他膽小怕事,能力一般,沒什麼大用。

劉洎是李泰的死黨,嘴炮工夫還很強,一定會反對自己的一切命令。

分析完這幾個人情況,李承乾得出一個結論,這裡一切都得靠自己。

李承乾柱着特製的鐵手杖,一步一步走進大殿,衆臣忙起身行禮,李承乾滿面寒霜理也不理,徑直走上主位坐下。

等了有一會,才淡淡道:“都平身吧。”

衆人腰彎的有些久,擡起頭不免細細打量李承乾。

李承乾已經很久沒有處理公事了,跟大臣們也很少接觸,一時這些大臣對他都有一種陌生感。

李承乾靜靜地等着他們說話,卻沒有一個人願意開口。

看着老狐狸們都不說話,李承乾心裡暗暗咬牙,還是冰冷地道:“傳東宮左右監門率。”

一時,兩個青年將領走進大殿並向李承乾行禮。

李承乾看着這個年青的不像的話將領,知道他們不是功勳之後,就是大家族的子弟,靠家勢進入東宮混資歷的,不是現在的自己能拉攏的,也就沒有客氣。

“把今天下午東宮門前的事跟孤王說說。”

衆人又聽兩個東宮監門率講了一遍。

兩人一講完,劉洎第一個就站出來說話:“太子殿下這就不對了,既然有人告了太子殿下,大理寺少卿盧布都帶着人到了東宮門口,太子就該出來跟大家講清楚,如何讓人把他們打走呢?”

李承乾不理劉洎,看向衆人依舊淡淡地問道:“你們也是這麼這認爲的?”

衆人都不作聲。

“你們兩個呢,你們是東宮的左右監門率,是不是也認爲別人打到東宮門口,該孤王出去?”李承乾寒聲朝兩監門率問道。

兩個監門率此時已經意識到問題嚴重性,嚇得慌忙跪下,不敢出聲。

“東宮千牛衛何在?”

隨着李承乾的一聲斷喝,一衆東宮千牛衛轟然應諾,領頭的正是候君集的女婿賀蘭楚石。

“今天在嘉福門外站崗的侍衛每人杖責八十軍棍,左右監門率和副率以及長史各杖責六十……”

“太子殿下自己的錯,何以要責罰別人?”劉洎勃然色變。

“劉洎!孤王犯了什麼錯?”李承乾轉過頭來定定地看這個老頭。

“太太……有人告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就沒有錯?”劉洎強辭奪理道。

李承乾知道劉洎向來剛愎自用,懶得理他。

“孫伏伽有人告孤王,你們大理寺該怎麼辦?是該帶人闖東宮嗎?”

“這,這……”

孫伏伽被這麼一問一時竟答不上來,闖東宮肯定是錯的,可是在太子面前認錯?

“咱們這位劉參政知事不懂如何審案決獄,不知道大唐律法,不明白上下尊卑也就罷了,怎麼連你這大寺卿也不懂嗎?”李承乾坐在高處府視着孫伏伽,高聲質問道。

“事涉太子的案子,當審問明白,奏請陛下定奪。”孫伏伽費了好大力氣才把這句說出來。

“你們今天是怎麼做的呀?”李承乾繼續質問道。

“臣有罪!”孫伏伽拜伏在地上,頭上已經在出冷汗。

此時李承乾才擡頭大喝道:“賀蘭楚石把這兩個廢物拉出去打一百軍棍。”

“是”衆千牛再次轟然應諾。

“太子殿下饒命啊,饒命啊!……”

李承乾隨即聽見外面傳“砰砰……”行杖聲和慘叫聲。

李承乾這才低下頭看着依然趴在地上的孫伏伽,淡淡道:“聽說你們大理寺今天只有一個盧少卿在衙門,他下午一到衙門就接到有幾十人狀告孤王,接了狀子問都不曾問一句,就帶着人來強闖東宮,你們這是商量好的嗎?”

“臣有罪,但是臣今日確實是因爲肚子不好沒有去衙門。”孫伏伽現在是真的怕了。

李承乾見收到預期效果,就不再理他,轉頭看向高仕廉道:“舅姥爺你看父皇才離開京城,就有人按奈不住了。

就說今天的事情吧,大理寺裡的官員能躲的都躲了,然後就有人告孤王,盧布明明是大理寺少卿卻知法犯法,帶着人來強闖東宮。

偏偏東宮左右監門率死人一樣,孔師傅竟也不問青紅皁白,就在東宮門口大吼大叫,好像只等孤王出來呢?

你們說孤王今天若是出來了,人羣裡有剌客後果會怎麼樣?”說到這又把目光轉向其他人。

“此事需要徹查,一旦查出裡面確係有陰謀,所有牽涉之人絕不姑息。”高仕廉算是表態了。

“臣也覺得需要徹查。”楊師道終於說了一句話。

“臣也同意徹查。”候君集也表態支持。

“好,就依諸位。孤王聽說右武侯將軍丘行恭生性嚴謹,被同僚忌憚,此案步及甚廣就交給他來查辦吧。”

李承乾根本沒理劉洎,不過劉洎還是要跳出來的。

“太子殿下不能因爲有告太子殿下,就說是蓄意刺殺太子殿下吧?”劉洎的話一說出來其他三位宰相都對他怒目而視。

“怎麼人都闖到東宮門口了,連查一查都不能查嗎?”候君集直接硬頂回去了。

“這樣吧,查分兩個方面,一個是告孤王的案子,這個務必查清楚問明白,他們所告之事是否誣告,如非誣告查清楚到底是什麼人冒用孤王的名兒去幹那些害民之事,只要查出來,哪怕是涉及到東宮裡的人,孤王也絕不袒護。

如果是誣告,也要查清是什麼人指使他們誣告的。此案不查清楚孤王也難以洗刷冤屈,這個交就給孫伏伽孫卿家去查。”說着頓了頓,見孫伏伽不應聲,寒聲問道:“孫孫伏伽你可願意去查清此案啊?”

“臣願意!”孫伏伽還是戴罪之身,已經跪了半天,敢說不查嗎。

“你平身吧。另一個是查盧布、孔穎達和東宮的監門率,這個交給丘行恭來查,看看背後到底有什麼陰謀。”

這個辦法很高明,明白告訴衆人,不管在大理寺狀告的事情是真是假,牽涉到強闖東宮的人都有罪。狀告東宮的事繼續在大理寺按正常流程走,後一個卻是專門派一個將軍辦理,哪個重要一目瞭然。

李承乾說完看向劉洎,劉洎依舊是那副欠揍的表情,道:“無論太子怎麼說,此事臣會奏知陛下的。”

“這裡沒有人說要瞞着父皇,你當然可以奏知父皇,孤王現在就問你,這件事孤王這麼辦你有什麼意見?”李承乾實在火大。

“臣無話可說。”劉洎面無表情道。

“既然事說定了,那就下令吧!”李承乾面無表情地道。

“謹尊太子諭令。”候君集三人同時道。

“爲防夜長夢多,杜荷你先帶人把這些人都抓起來,注意別讓他們畏罪自殺了。”杜荷領命出去。

“那孔穎達已經年介七十,恐怕受得牢獄之苦吧。”高仕廉提醒道。

“孔師傅就禁在左春坊吧。今夜城門已經關閉,給父皇的奏疏明天再遞過去。

還有這東宮裡的左右監門率出事,就讓丘行恭的兒子丘神績來權知左右監門率吧。”李承乾一件件安排下去,井井有條讓在坐的幾位宰相都深感壓力,再也沒有來時的輕鬆。

隨着一條條通過中書省和門下省加蓋了宰相印章的太子令傳出東宮,整個長安城都動了起來。

李承乾送走了幾位宰相,丘行恭和丘神績父子倆一起來到了東宮,李承乾在麗政殿接見了他們,丘行恭是一個六十餘歲高瘦老頭,神態十分嚴肅,一絲不苟的向李承乾行禮。

李承乾把事情跟他講了一遍,還沒說要求他一定要嚴肅審理,他就先鄭重地向李承乾行了一禮道:“請太子殿下放心,微臣今夜就把這一干人等嚴刑拷問,務必查個水落石出。”說着就要走。

李承乾攔住他道:“將軍請記住孔師傅那裡不可動刑,另外將軍今夜就是審出來結果,沒有孤王的命令都不要泄露出去。”

“微臣明白。”說着就往外走。

李承乾看着丘行恭匆匆離去的背影,心裡暗想到底是能吃人心肝兒的狠角色,辦起事來絲毫都不不拖泥帶水。

李承乾轉過身來看着丘神績,丘神績此時只有二十多歲也是個瘦高個,一直木着臉看上去有些呆滯,很難讓想到他會成爲一個酷吏。

“東宮原有監門率已經靠不住,你明天去重新挑些年紀輕,出身普通的新兵來。”說到這,李承乾停頓一下,鄭重道:“丘將軍東宮監門率交給你,本宮的身家性命也就交給你了。”

“願爲太子殿下效死。”丘神績一輯到地。

李承乾扶他起來,欣慰地拍拍他肩膀道:“去忙吧。”

丘神績聞言再行一禮,後退兩步,默默地出去。

在下午的時候,長安城的很多人都還認爲盧布是個強項令,忍不住要爲他叫好。

但是等東宮的諭令發出來,所有人都嚇出了一身冷汗,比起在大理寺狀告太子的那些小事,強闖東宮是可以視爲謀逆的大罪。

一些人已經看出太子這一招的高明之處,越是看的明白越是感到不可思議。

東宮太子這幾年可是一直被魏王壓着的,稍有過錯即受斥責,早就成一個受氣的小媳婦,出了事不想辦法擦屁股,怎麼還有這麼犀利反擊手段呢?

難道是那個快要死了的魏徵?

這個問題無法確定,但是有人想這個問題都想得睡不着覺了比如魏王李泰。

深夜,芙蓉園裡宜香殿李泰的寢殿裡一片狼藉,砸完東西的李泰披頭散髮地坐在牀上,他派去見丘行恭的人居然直接被轟出來了。

李泰眼裡一時瘋狂,一時怨毒,面容有些扭曲,嘴裡不停碎碎念着“在大唐諸皇子中,誰有我天份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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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比我更適合做太子?

做皇帝?

你們這羣瞎了眼的狗東西,居然敢跟孤王做對!

李承乾、魏徵還有丘行恭你們統統都該死!

長孫無忌你也該死,居然一聽說有事就跑了,如果你肯在父皇面前說句話,我不是早就入主東宮了!”

一個戰戰兢兢地的小太監進來,腳下踩到碎瓷片,“嘎嘣”一聲,李泰霍然擡頭,兩隻眼睛像狼一樣看着他,嚇得小太監慌忙趴在滿是碎瓷片的地上瑟瑟發抖。

“說!”李泰從牙逢裡擠出一個字。

小太監慌忙道:“稟殿下,劉相爺、杜尚書、韋侍郎、崔給事中都到了,請殿下去大殿說話。”

劉相爺就是劉洎,他現在任參知政事,出身南陽劉氏。杜尚書是杜楚客,他現在工部尚書,出身關中杜氏。韋侍郎是韋挺,他現任黃門侍郎,出身關中韋氏。崔給事中是崔仁師,他任給事中,出身博陵崔氏。

這四個人一來,李泰在朝中能說得上話的人,除了岑文本隨李世民在行宮,其他的算是到齊了。

今天被李承乾借力打力,打了個措手不及,後來賄賂丘行恭的路又沒有走通,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麼應對纔好,只得派人把幾位一起請來商量。

李泰來到正殿時,衣冠已經整理的一絲不苟,臉上掛着和煦的笑容,快步走到劉洎幾人面前,不待劉洎他們朝他行禮,先向他們團團作揖。

“深夜打擾各位大人安睡,實在是罪該萬死。”說着不住地作揖。

本來劉洎和崔仁師臉色不太好看,之前他們雖然效忠李泰但是從來沒有深更半夜來到魏芙蓉園,一般都杜楚客或是韋挺他們傳話。

今天李泰一招即來,也說明他認爲今天事比較嚴重,但是心裡還想拿攝一下架子。

李泰表演完他禮賢下士的一面,衆人分次序跪坐好,一個個臉色便都陰沉下來了。

“今天的事情孤王知道的也不多,還請劉相公跟大家說一下。”李泰和煦地道。

劉洎聽了先是點點頭,其他幾位都朝他看去,劉洎想起東宮裡的事情,臉色就更難看了。

“今天的事情其實很清楚,就是太子藉故發難,想要逃避他殘害百姓的懲罰。”劉洎講完東宮裡發生的事情,作出最後的總結,給李承乾定了個殘害百姓的罪名。

李泰聽了心裡大怒,沒想到高仕廉、楊師道還有候君集竟沒有一個好東西。

“太子的做法也無可厚非,到底是盧布太莽撞了,強闖東宮原本就是大罪……”崔仁師話沒有說完,感受到幾道灼人的目光,尖長的臉上皺紋形成波浪,像綻開了一朵菊花一樣,向衆人呵呵一笑道:“所以盧布絕不能承認此事與其他人有關,只能承認是他自己一時衝動以致犯下罪過。至於營救他嗎,自有他范陽盧氏與東宮對陣。”

崔仁師說完笑眯眯地看着幾人,意思是說怎麼樣?

李泰想了一下立即高興了,忙向崔仁師一拱手道:“先生真見解獨到,小王明日就派人去見盧布。”

“既然丘行恭不識擡舉,殿下也不用理他,讓他房府出面就行了。”崔仁師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他的樣子雖然欠揍,但是在座的幾位卻都對他十分佩服。

因爲他說的房府不是別家,正是房玄齡家,房玄齡的夫人盧氏出自范陽盧氏和盧布是同族,而且房玄齡的次子房遺愛也是支持李泰的。

又想到,如果能借這個機會把一直態度不明的房玄齡這個老狐狸拉到李泰陣營裡來,東宮之主對於李泰真就如同探囊取物一般簡單。

崔仁師見衆人想了半天才明白他的意思,心裡的更是得意,嘴裡謙虛道:“殿下過譽了。此事我們還是盯着大理寺的案子,只要這邊坐實了,太子就得脫層皮。”

“崔大人說的是,不過聽劉相公說的,太子似乎已經準備斷尾求生了。”杜楚客聽說劉洎轉述說李承乾說:涉及東宮也不姑息,猜到李承乾要斷尾求生。

“那也不用擔心,處理完這件事情以後,他就人心盡失了,殿下離入主東宮還會遠嗎?”崔仁師依舊淡定自若。

衆人一聽果然是這樣,現在已經有博陵崔氏和關中韋、杜,再加上范陽盧氏倒向李泰了,其他世族也多與這些世家有千絲萬縷的聯繫,這些人都不會支持李承乾的。

李泰解了心裡的煩惱,就要安排人上酒菜,只是衆人都道:“天晚要回即立回去。”

李泰也不強求,起身把衆人送出大殿。眼看着劉洎、杜楚客、崔仁師都走了,韋挺卻不動腳步。

李泰一看韋挺不走,有些奇怪地問道:“韋侍郎剛纔一句都不說,這會一定有好主意要對我講吧?”

“殿下。”韋挺向四周一看。

李泰會意,向身邊伺候的人道:“你們站遠些。”

待衆人走出幾丈之外,韋挺才低聲道:“臣剛纔在想,就算各世家都不支持東宮了,那他也一定會反撲的,不如我們給出個主意。”

“哦?”李泰一下子來了興趣。

韋挺壓低聲音道:“臣有一友名叫公孫常,極知興亡更替之理。臣欲修書一封,請他或他的友人去接近東宮一系,鼓動他做出不忍言之事。”

“若他成了,我和你豈不成砧板上的魚肉?”李泰咬着牙道。

“咱們給他安排人,他怎麼能成呢?”韋挺也咬牙着道。

“這倒是個主意到時候他自取滅亡可怪不得孤王。”李泰想通之後立即表示贊同。

“那臣就去辦。”

李承乾穿越到唐朝有幾天了,這幾天一直心中不安,也沒有心情欣賞這一千多年前的皇家宮殿。

好在,昨天他已經把事情都安排給能做事的人了,不用再事事親歷親爲,有時間在冬日清晨漫步鍛鍊。

拄着柺杖從麗政殿走出來,身後跟着一羣穿着盛妝的宮女迤邐在古香古色的唐風建築中,宛如一幅仕女圖。

快到中午的時候李承乾在八風殿見了丘神績,丘神績從昨天晚上就沒有睡覺,一直在清理東宮左右監門率裡和兩個監門率親近的侍衛。

東宮左右監門率和東宮左右內率府是李承乾直接掌握的常備軍,但是裡面都是功勳子弟,雖然初唐時期這些功勳子弟還有些用處,但是這些人出身複雜,李承乾現在很難信任他們。

所以決定讓丘神績把一些別有心思和混日子的侍衛清理出去,等明天薛仁貴來了,把這些人交給薛仁貴訓練。

看着丘神績拿來的被清理的名單李承乾是真心佩服啊,術業有專攻,丘神績這樣的人天生就是酷吏的料,一夜加上半天的時間他竟然把原來兩位監率的心腹基本上找出來了。

李承乾心歎服,面上卻只是點點頭道:“辛苦丘卿家了,你先去歇一歇,然後去兵部找李世績(現在李績還叫李世績)調人些普通的良家子補充進來,對了把一個叫做裴行儉的人給調過來做長史。”

李承乾知道裴行儉現在就在長安城市跟蘇定方學習兵法,裴行儉是初唐時期的兵法大家,這個時候還沒有人注意到他,正好可以拉到自己門下。

丘神績答應一聲就去兵部找李世績去了。

老鬼來告訴李承乾:于志寧和張玄素都在崇教門外等着見李承乾,而其范陽盧氏已經發動他們那一派的大臣去找尚書右僕射高仕廉,要求高仕廉下令釋放盧布。

李承乾暗想看來得給他們加一把火,便讓人把許敬宗叫來。

許敬宗從昨天晚見識了李承乾在宰相們面前強勢,心裡對李承乾更加懼怕。聽李承乾傳喚,忙來到李承乾面前低眉順眼地行了禮,就站在旁邊不言不語。

“許卿家請坐下。”李承乾也越發適應了現在身份,說話越來越有氣勢。

許敬宗坐下看見桌上有紙墨筆硯,知道李承乾要寫什麼,也不用李承乾多說拿起毛筆蘸好墨水,等李承乾說話。

李承乾心裡暗自點頭,就是喜歡這樣有眼力見的人。

“孤王說你記下來,然後找幾個能說會道的伶人,把這些話傳出去。”李承乾淡淡地道。

“微臣尊旨。”許敬宗拿着筆微一拱手。

“皇太子李承乾被妖魔上身了,變得面如藍靛,發若硃砂,眼睛暴突,牙齒橫生,每天都得吃小孩的心肝,現在東宮各軍都在替皇太子抓小孩子,大家一定要看好自家的小孩子!

大理寺少卿盧布和孔穎達老先生都是勸諫皇太子不要再吃小孩子心肝,才被皇太子拿了問罪如今生死不知。”

許敬宗寫完一看,嚇的筆都拿不住了,驚疑道:“是什麼人敢如此污衊當朝太子殿下?”

“不用大驚小怪的,照孤王說的寫了然後再加些內容,讓人傳出去。”李承乾淡淡地道。

許敬宗聽這就明白了,這是太子殿下在對手挖坑啊,只要這些話傳出去,所有人都會覺得這是魏王一系或者盧家傳出來的。一些正直之士聽了肯定對他們的作爲不齒的。

許敬宗眼珠轉了轉道:“太子殿下要不要再加上點‘當今糊塗不廢太子’的內容呢?”

李承乾看着許敬宗暗想:奸臣就是奸臣,幹壞事的水平就是不一樣。

“你要是能引誘的他們以此彈劾孤王纔好呢?”李承乾又給他指了一條明路。

“微臣盡力而爲。”許敬宗起身鄭重一禮,就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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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乾做在崇教殿裡看着眼前這個有些拘緊的年輕人,這個年輕人就是大唐一代軍神蘇烈蘇定方的親傳弟子裴行儉,蘇定方學兵於李靖,所以裴行儉也是李靖的徒孫。

裴行儉幾乎是個全才,他能領兵打仗,曾經在西域立下赫赫戰功。能寫文章,留下文集幾十卷。善於寫行草,也留下關於書法的論著。

最重要的是他有識人之明,經他提拔的程務挺、黑齒長之,王方翼等都是唐高宗時的名將,唐高宗也正是憑藉裴行儉和這些名將,纔在他在位期間,把大唐的疆域擴張到最大。

這樣的人才李承乾不把他弄到身邊,就心裡不舒服。

“裴卿家聽說你正在向蘇定方將軍學習兵法?”李承乾打破尷尬。

“回太子殿下,微臣確實已經拜蘇將軍爲師。”裴行儉一板一眼道。

“裴卿家你與孤王同歲,在孤王面前不要那麼拘緊,快坐下。這是孤王特意讓人做的官帽椅,你坐一下試試看是不是舒服?”

李承乾的熱情讓裴行儉更加緊張,只敢半個屁股坐在椅子上。

“裴卿家孤王過幾天準備把你師祖李衛公請來給孤王講一講兵法,你可願意跟孤王一起聽聽?”李承乾拋出香餌。

“啊”裴行儉愣了一下,忙道:“若蒙太子殿下恩典,微臣願意侍奉太子殿下左右。”

“好,不過呢你得先按照孤王的方法把東宮的左右監門率和左右內率府裡的府兵給孤王訓練出來。”李承乾說着遞給他一份寫好的練兵方法,這是李承乾這幾天根據前世現代士兵訓練方法寫的。

裴行儉一打開看見一種瘦挺爽利、側鋒如蘭的書體,一下子便被驚到了。他本身也是書法家,雖然現在還沒有悟出自己的書法,但是眼力已經是極佳了,一眼就看出這是一種前所未有書體。

剛纔的緊張一掃而空,兩隻眼睛看着李承乾直放光,激動地道:“太子殿下這書是誰寫的?”

李承乾以爲他是因爲練兵方法激動,也不想想他纔看了一眼,怎麼知道好歹?

“當然是孤王寫的,怎麼樣照着這上面的練兵之法練兵能練出精兵來吧?”李承乾覺的以他超出一千多年的見識,碾壓古代的兵法大家是非常爽的事。

“不是,太子殿下微臣是想問這字是誰寫的?”裴行儉有些着急。

“字當然也是孤王寫的,我讓你看練兵方略,你管字幹嘛呀?”沒有得到預想中的吹捧李承乾有些不爽,都是這幾天老鬼給慣出來的毛病。

被李承乾搶白一句,裴行儉的臉一下紅起來了,慌忙起身拱手道:“微臣無狀,實在是太子殿下這字寫的太好了,微臣看了一時激動才失禮的,還請太子殿下恕罪。”裴行儉還是很聰明的,請罪還不忘了拍李承乾馬屁。

“好啦,快看練兵方略吧。”不是李承乾着急啊,實在做爲李世民的太子不練一批忠於自己士兵實在是不安穩啊!他是要堅決奉行***的‘槍桿子裡頭出政權’的理論。

裴行儉只得強抑激動的心情坐下看李承乾寫的兵法。

趙節雖然性子急躁,但是心思單純對李承乾也很忠心,所以李承乾派他去找薛仁貴,果然按照李承乾的要求準時把薛仁貴帶回來了。

風塵僕僕的的趙節領着一個和一個他一樣風塵僕僕的昂藏大漢走進弘教殿,李承乾心裡還是有些小激動的,根據他所瞭解的歷史,現在東宮裡忠於李承乾的人不多,他要改變這個狀況就只能從外面找人。

所以他抓住左右監率的過錯不放,就是爲騰籠換鳥,籠子騰空了新的鳥從哪裡來呢?

初唐時確實將星無數,但是那些成名將領要麼和侯君集、張亮一樣別有心思,自己根本駕馭不住,要麼就是懼怕李世民不根本不敢託身於李承乾。

但是薛仁貴與他們不同,薛仁貴現在還沒有涉入官場,自己把他收在身邊給他高官厚祿,他若是不死心踏地跟着自己以後就再也別想有人用他了。

薛仁貴武功高強,文武雙全是少有將才,有他在東宮以後自己的安全就不用擔心了。

趙節進了弘教殿心裡有些不滿,覺得太子殿下近來總是換地方,一會兒在麗正殿,一會兒在八風殿,這回更跑弘教殿來了,又沒有啥大的慶典來回跑啥呢?

“拜見太子殿下,微臣幸不辱命把這個薛禮給您請來了。”李承乾這會兒正看他身後的薛仁貴,沒有在意他的小情緒。

二十七歲的薛仁貴穿一身舊白袍,身上臉上頭都滿是灰塵,只有兩隻眼睛異常明亮。他現在還不是官身,見了李承乾慌忙推金山倒玉柱跪下磕頭。

“草民薛禮拜見太子殿下。”薛仁貴聲音洪亮,整個弘教殿裡的人都看着他。

李承乾一見忙走下坐位,把他扶起來,仰着頭看着他的眼睛道:“你我君臣又見面了!”

一句話說的除了裴行儉以外所有人都愣住了,趙節和老鬼心想:太子殿下什麼時候見過這個薛禮了?

薛仁貴心裡更是疑惑,自己從來沒有見太子殿下,太子殿下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啓稟太子殿下,草民從未拜見過太子殿下,可能是太子殿下認錯人了吧?”薛仁貴說出這話的時候心裡已經十分失落,本以爲是有人在當朝太子面舉薦了自己,不想卻是太子殿下記錯人了,一腔的熱情如被澆了盆冷水一樣。

李承乾見狀哈哈大笑道:“仁貴你不記得從前的事了也沒有關係,這些不提也罷,你只要記住,今世我們君臣還要共同做一翻大事業就行了。”

薛仁貴聞言更是如墜雲裡霧裡一般,快三十歲的人了,囁嚅半天竟一句話也沒有說出來。

“好啦,連夜趕路辛苦先去洗漱一下,吃些東西睡一會,中午孤王再給你擺宴接風。”李承乾說着想伸手拍拍薛仁貴的肩膀,但是因爲薛仁貴太過高大,拍起來不方便,就改成揮手了。

看一眼若有所悟的趙節道:“趙節你也去吧,一路辛苦好好歇一歇,下午讓你見識一下仁貴的本事。”

這套說辭是李承乾早就想好的收服薛仁貴的辦法,以趙節的快嘴馬上就會告訴薛仁貴神人託夢的事情,這樣一來薛仁貴一定會對自己忠心不二的。

看着薛仁貴和趙節走出大殿,李承乾對老鬼道:“中午安排在這裡擺宴,把杜荷、許敬宗、郝處俊還丘神績都叫來,讓膳房多殺一頭羊,這個薛仁貴飯量可大呢!另外給崇賢館加菜,跟張學士說這裡都是年輕人就不請他了。”

“遵命。”老鬼答應一聲出去吩咐。

“裴行儉兵策看完了嗎?”,李承乾一回頭就看見若有所思的裴行儉在那裡怔怔的發呆。

裴行儉臉上一紅,想要說什麼,李承乾沒理他,低頭開始寫自己後面的計劃。

中午,衆人齊聚弘教殿。

李承乾向衆人介紹了薛仁貴和裴行儉,衆人見他們一個是年輕後生,一個是農夫一樣的漢子,都沒放在心上,裴行儉是安之若素,薛仁貴卻紅了臉有些侷促不安。

李承乾看在眼裡只微微一笑,心裡暗道:坐在這兒的人都是一時豪傑,心氣都很高,不可能輕易認可別人,不過等你們見了薛仁貴的本事,就讓你們知道孤王到底有多受上天眷顧。

“大家都認識了,以後還請諸君與孤王一些勠力同心共建大唐盛世。”李承乾說罷,起身領着衆人來到偏殿。

衆人走進偏殿看見當中放一張大圓桌,圓桌上面擺着吃食和水果,外圍放一圈椅子。

圓桌旁邊還有兩張小條案,一個上面放着一個小鼎,鼎下面是一個火盆,鼎裡的湯還冒着熱氣,有小太監正在分湯。另外一張條案上放着一隻烤好肥羊,幾個小太監正在切割分肉。

李承乾當先走過去,在主位上坐下。

然後一揮手道:“大家都坐吧!”

“嗯”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傻眼了。以前都聽說太子殿下喜歡胡鬧,今日看來也不是空穴來風,連吃飯都跟別人不一樣,只是這讓我等怎麼坐呢?

李承乾看衆人猶豫不前,知道他們心有顧忌,就站起身對衆人道:“你們都圍着桌子坐下,孤王請客吃飯就按孤王方法的辦。”

衆人無法只得依序坐下,李承乾見衆人都坐下了,舉起筷子道:“你們下午都有差事,所以中午就不請你們喝酒了。”

杜荷做爲李承乾心腹和妹夫猶豫道:“太子殿下您設宴款待諸位,又何必……”

“不是孤王要掃大家的興,實在是現在是非常時期。你們手頭事情也非常重要,等過幾天《仁壽宮》排好了,孤王再擺酒酬謝諸位。”李承乾鄭重道。

“這幾天微臣在八風殿也常和太殿下一起吃飯,每日見太子殿下也就是一葷一素一碗湯,今日這般已是十分豐盛了。”許敬宗說着便怡然自若地吃起來。

但是郝處俊、裴行儉、薛仁貴和丘神績卻不免向李承乾看來,心裡不免嘀咕:太子殿下在外面的名聲一向不好,不想竟是如此自律節儉的一個人,看來人言未必都是真的。

李承乾看薛仁貴怔怔地發呆,便笑道:“仁貴你今天放開了吃,孤王知道這幾年你受苦了,所以特意讓他們殺了一頭羊,下午要幫孤王收拾左右監門率和左右內率府的紈絝子弟。”

“啊草民謝太子殿下重恩。”薛仁貴已經趙節聽說了‘李承乾是受神人託夢才找到他的’早上又見李承乾對他一副老朋友的態度,心裡已經認定李承乾是他的天定明主。

“既然爲孤王辦事,以後就不是草民了,就先做個千備身吧。”

李承乾輕輕一句話,卻把所有人的下巴都驚掉了,東宮千牛備身可是正六品的武官啊!

在這裡許敬宗也纔是五品學士,郝處俊是六品直學士,裴行儉中明經科也不過是個八品下的倉曹參軍。

薛仁貴一來就坐到正六品千牛備身,憑什麼如此得太子殿下看重?

就連杜荷、趙節和丘神績也都不自覺地朝薛仁貴那邊看去。

這一看可不得了,只見薛仁貴已經把他自己面前飯菜吃乾淨了,兩個小太監正從那邊案上把切好的羊肉一盤一盤的端到他面前,一大盤子羊肉薛仁貴端起三把兩把就都送到嘴裡嚼一嚼就嚥下去了。

兩個小太監雖然不停地往他桌上送,明顯端不上他吃。

於是衆人都不吃了,全都看着薛仁貴吃飯。

坐薛仁貴旁邊裴行儉看小太監端不上他吃,就把自己面前沒有動過菜端到薛仁貴面前低聲道:“薛兄食量頗大,這些都是小弟未曾動過的,薛兄要是不嫌棄就請一併吃了吧。”

薛仁貴也不多說,道聲:“多謝!”就開始風捲殘雲一般吃起來。

就這樣在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內,薛仁貴就把自己和裴行儉飯菜以及二三十斤的烤羊肉全都吃乾淨了。

李承乾看着薛仁貴吃飯,想起前世在新聞上見過各類比賽中的大胃王,但是那些所謂的大胃王吃點東西就腆着肚子走不動,可是薛仁貴吃那麼多,身形一點都沒有變化,你根本不知道他吃哪去了。

李承乾見薛仁貴吃完,忙使眼色給老鬼,老鬼眼角抽了抽還是親自把李承乾面前沒有動過菜端過去。

薛仁貴一見老鬼親自端菜過來,忙起身雙手接住,對李承乾道:“謝太子殿厚恩,末將已經吃飽了,再吃下去就不動不了。”

“沒事你只管吃飽,有道是皇帝家也差餓兵嗎?”李承乾笑吟吟地道。

“那末將就把這一盤吃了,再吃就真不能上馬拉弓了。”薛仁貴說着就站着把老鬼端來的菜吃完,衆人見他吃的可愛,都哈哈大笑。

薛仁貴給着臉憨憨一笑,並不在意。

衆人都只顧看薛仁貴吃飯,自己忘了吃飯,見薛仁貴吃飽忙都隨隨巴拉幾口就都放下碗筷。

李承乾起身道:“傳令把左右監門衛和內衛率的人都集中到顯德殿前面的廣場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