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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暉聯繫了手下的一位法陣師,交待立刻趕過來,等下好把法陣裡躺着一睡不起的宮神家女孩弄出來,順帶弄一個可移動的禁制。
至於他自己猶豫了一番後擡腳踏進了法陣,進入法陣的一瞬間,地板上原本光線十分微弱的魔法陣瞬間亮了起來,就好比在開着牀頭燈的房間裡突然亮起了日光燈一樣。
有禁制加持的魔法陣那都是遇強則強遇弱則弱的,這會兒一枚這麼閃亮的老妖進入了魔法陣,那魔法陣可謂馬力全開,躺在牀上裝死的宮神焰就在這時候睜開眼從大牀上坐了起來。
“你沒事?”夕暉似乎非常驚訝,右手擡起摁着自己的額頭,左手環胸託着右手的手肘,表情有些懊惱。
“……”宮神焰悄悄地把【烈魔炮】從儲物戒指裡移出來,一隻手拉高被子把金屬環放在身下,然後面無表情的看着夕暉,“出去,你這個變態!”
“宮神小姐請您注意您的措詞。”夕暉推了推自己的眼鏡,臉色不虞地看向宮神焰。
“不經同意擅自闖進女性的房間,還是在對方睡着的時候,這不是變態麼?”宮神焰非常愉悅的看着夕暉有些發黑的臉色,“請您注意一下您自己的禮儀,夕暉長老!”
“宮神小姐,夕暉對脆弱的人類沒有絲毫興趣,您對我而言,就像人類與螻蟻的區別。”夕暉緩和了一下自己的臉色,他活了近四千年竟然被區區一個短生族人類鄙視自己的禮儀,實在是……實在是陰溝裡翻船。
“是麼,那真是太好了。”宮神焰扯了扯嘴角,“作爲一個人類,我對您這樣老不死的妖怪也沒有絲毫興趣。既然我們雙方達成了共識,那麼請問夕暉長老可以離開了麼?”
“非常抱歉,恐怕需要宮神小姐忍耐一番,禁制法陣只進不出,夕暉也只能耐心等待法陣師的到來。”夕暉順手從書架抽了一本書,拉了拉自己黑色西裝的下襬,動作優雅地坐到單人沙發裡看了起來。
“是麼,那真是非常遺憾。”宮神焰做在大牀上儘量把自己的動作幅度壓到最小,然後雙手握住瞬間變大亮起魔法陣的金屬環。
金屬環亮起的一瞬間夕暉就察覺了巨大的魔法波動,從沙發上站起來後環顧了一遍四周,最後把視線放在宮神焰的身上。
盤坐在大牀上的宮神焰因爲精神力的流失臉色漸漸發白,蓋在身上的被子也因爲【烈魔炮】啓動產生的空間收縮飄了起來,露出了已經變大環住宮神焰的金屬環。
“烈魔炮!”夕暉瞪着各種咒文環繞的金屬環,臉上的血色迅速退了下去,瞪着宮神焰彎起的雙眼,“你想幹什麼?”
“想你去死,夕暉長老。”宮神焰已經感覺身體變冷,精神越來越恍惚,但是她看到夕暉發白的臉就覺得十分高興,“我想送你去冥界。”
夕暉知道此刻阻止已經來不及,那麼就只能拼一拼自己四千年的修爲了,他要在【烈魔炮】下活下來,這不成問題。
但是一旦【烈魔炮】發動破壞禁制,三少一定隨後就到,他自己會不會死在三少手裡他不會去考慮,他要考慮的是如何在三少到達前殺了這個宮神家的女孩,他決不能把這個禍害留在紅家!
【烈魔炮】真不愧是帶着【禁】字圖章的魔法兵器,無聲的魔法波動快速擴散,凡金屬環有效輻射區域一律變成廢墟,因爲中心是在地下,所以波動之後直接形成一個直徑600米的圓形坑洞,坑洞中還活着的是躺在坑中心已經失去意識的宮神焰,還有一個是離她不遠,一身衣服成破布,異常狼狽的夕暉。
夕暉在【烈魔炮】的魔法震動消失的一瞬間就擡起雙手,手指微動,一柄長劍出現在他手中,腳步沒有絲毫停頓的直撲昏迷的宮神焰而去,力求在紅寒來到之前送她去冥界。
“叮!”揮過去的長劍被一把血紅色半透明的唐刀架住,原本昏迷的宮神焰陡然睜開眼,血紅色的眼珠,直直盯着近在眼前的夕暉,嘴角勾出一個有些滲人的微笑,雙脣彎起的瞬間兩顆長長的獠牙露了出來。
夕暉大吃一驚的同時立刻後退,但是遠處飛速逼來的巨大威壓卻容不得他思考眼前到底是什麼情況,只能再次衝了過去。
“別鬧。”清清淺淺帶着明媚的聲音從宮神焰的嘴裡溢出,獠牙收起,血紅色的眼珠暗了下去,宮神焰手中握着的具象化呈現器上,原本發亮的血紅色咒文和法陣立刻被紫色所替代。
血紅色的唐刀一瞬間消失無蹤,代替它的是一把紫色半透明的苗刀,修長微彎的刀身流光溢彩,宮神焰空洞的紫色雙眸一瞬間流轉凝聚變成墨紫色的豎瞳,左邊的眼睛四周覆蓋上紫色閃亮的鱗片,一對紫得發紅的長長犄角從兩個額角髮際間長了出來。
“你……”夕暉被眼前的大變活人驚得頓住了動作,就在那一瞬間長長的苗刀刺進了他的胸口,直接一個透心涼。
“就你也想要送我們去冥界?”已經不能稱爲人類的宮神焰眯着一雙豎瞳,笑得異常清冷。
“紫……”夕暉只吐出一個字就直接嚥氣了。
“嗯……看不出來還有點見識。”
紅寒到達時正看到他養的那個大肚婆,手裡握着一柄紫色半透明的苗刀,旁邊躺着血流了一地已經死透了的夕暉。
然後大肚婆轉過身來,紅寒在離大肚婆十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
面前這個身體還有這張臉確實是宮神的,只是……紅寒冰冷的目光停在眼前女子兩邊額角之上,原本只有頭髮的地方,此刻探出了一對紫得發紅的長長犄角,視線往下接觸到的是覆蓋左邊眼角四周的紫色鱗片,最後目光鎖住那雙墨紫色的豎瞳。
這個樣子屬於妖族特有的半妖型,一般在戰鬥時使用,而且這樣長着犄角,長鱗片豎瞳的妖族,他似乎在哪裡見過,只是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到底在哪裡見過。
紅寒皺起眉頭,這種見過卻想不起來的情況對他而言並不算尋常,不過他可以確定的是,此時此刻站在那裡與他對視的決不是他養的那個人類女孩。
“我不管你是誰,現在立刻從她的身體裡出去!”冷冰冰的聲音從紅寒的薄脣中溢出。
“這可不行。”握着具象化呈現器的手微微鬆開了一些,半透明的紫色苗刀立刻消失無蹤,墨紫色的豎瞳半眯着,左眼周邊的紫色鱗片閃着妖異,紅豔豔的雙脣彎彎,對着渾身散着寒氣的紅寒搖了搖手指,“你怎麼可以把我從媽媽的身體裡趕出去呢?時間還沒有到哦,爸爸!”
“……”紅寒烏黑的眸子一怔,急走了幾步靠近大肚婆,長長的睫毛顫了顫,好半響纔開口,“你叫我什麼?”
“爸爸。”半眯的豎瞳變成了兩個月牙,嘟着嘴出口的話語帶着些許稚氣,“媽媽因爲使用【烈魔炮】精神力透支已經失去意識了,如果不是我接管了媽媽的身體,這會兒媽媽、我還有弟弟都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一屍三命啊……爸爸實在是讓我和弟弟大失所望。”
紅寒的臉開始發黑,捏着具象化呈現器的手指微微發白。
“媽媽記憶裡的一句話說的真不錯——男人靠的住,母豬也上樹。”紫色的豎瞳倒映着紅寒黑得滴墨的面癱臉,慢慢的豎瞳開始往外擴散變圓,眼神也開始放空,“不過爸爸最後還是來了,這就好……這就好……”斷斷續續的說完紫色的雙眸就合了起來,不屬於人類範疇的特徵在那一個瞬間消失無蹤。
紅寒撈住沒有任何意識的宮神焰,抿了抿脣彎腰抱起踏出了腳下的廢墟。
至於倒在一邊已經死透了的夕暉,紅寒看都沒有看一眼,他完全不覺得弄死了一個暗部長老是什麼大事情,倒是應該請自己的爺爺,現任的公爵大人好好清理一下暗部,給他一個交代。
被自己還沒有出世的孩子鄙視什麼的,是個男人都TMhold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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