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下船的墨鴻風就感覺到碼頭的氣氛有些不一樣,一些認識的商戶或是世家子弟,只要撞上的都會朝他善意一笑,道聲恭喜。
恭喜?恭喜他什麼?恭喜他回來?莫名其妙。
再看看墨家的掌櫃夥計們,臉上掛着燦爛的笑容,胸口居然各個都戴了一朵用紅布綢子製成的花,就那般堂而皇之的掛在胸口。
花朵不大顏色卻很豔麗,就那般別在胸口,男女老少戴着都不顯突兀,就連駕車的車伕都有。
什麼時候碧浪城的墨家人有了佩戴紅花的習慣了?莫非是太久沒回來,奶奶太無聊又折騰起來了?
隨着老宅越來越近的時候,眼看着就要到家門口時,馬車卻突然停了下來,停在了距離老宅也就兩條大街的外院門口,車簾被車伕掀開來了。
“少爺,老夫人吩咐了,讓你先在外院沐浴更衣之後,才讓回老宅。”
墨鴻風眉頭緊蹙,這是什麼要求,眼看着家都快到了,居然讓他在外院沐浴更衣,這是爲哪般。
儘管不理解,可至少是自家奶奶的吩咐,墨鴻風也只能下了車,入了早已恭候他多時的外院,入了二房開始沐浴更衣。
待得他洗好穿上裡衣後,卻發現房裡居然放着一套新郎的衣裳,大紅色亮得他覺得刺眼。
“這是怎麼回事?”墨鴻風望着桌上的新郎服皺眉問道。
“少爺,老夫人讓傳話,去年您許下的承諾還望遵守。新娘子已經準備好。只等着少爺您拜堂成親。還請少爺更衣。免得誤了時辰。”侯在門口的管家應道,直接將老夫人搬了出來。
墨鴻風眉頭幾度糾結又舒展,對於這個消息實在是太過突然,沒想到自家奶奶居然這麼急,還不等他進門,就給他安排好新娘,準備好的喜堂。
可是讓他拒絕卻又不敢,他怕他若是再來一次。非將老夫人氣得暈厥不可。
“宅裡都請了賓客了?”墨鴻風摸着盤子裡的衣料,有些無奈的問道。
“凡是城裡有頭有臉的人都請了。”管家應道。
墨鴻風一聲輕嘆,只覺得很是無力。
罷了,反正都要娶一個妻子,若是奶奶喜歡,他就試着接受她便是。
“更衣吧。”墨鴻風把手一伸,丫鬟們立刻動手爲他換上新郎服。
換好衣服後,墨鴻風胸口掛着大紅花,騎上了準備好的大白馬背上,卻見不知何時。門口迎親的隊伍已經停在那裡,只等着他喊話。啓程入宅子。
望着後頭的大紅花轎,墨鴻風百感交集,最終收了實現,領着人敲敲打打回了老宅。
鞭炮聲、道賀聲、小丫鬟們看着墨鴻風俊朗的容貌竊竊私語,笑得嬌羞。
踢轎門,新娘下轎,過火盆,讓媒婆揹着入了喜堂,二人在賓客的矚目下,拜堂成親。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送入洞房!”
“禮成!”
看着自家孫子總算是成婚了,老夫人臉上紅光滿面,讓墨鴻風將新娘子送入洞房,然後出來招待賓客。
戌時正,墨鴻風帶着一絲酒意被送回了洞房,洞房裡艾可心在聽見外頭動靜後,立刻將蓋頭蓋好,一抹嘴上的糕點渣子,端坐着。
咿呀一聲門開了,墨鴻風入了屋裡,隨手將門一關,走到桌前,拿起了秤桿走到了新娘子的跟前,並不忙着挑了蓋頭,反倒是沉默了片刻後,開了口。
“雖然你我從未見過面,可你我也算是當着衆多人的面拜堂成親過的了。從今往後,你就是我的娘子,我會一輩子對你好,將你慢慢的放入我的心裡。在此之前,我要對你坦言,我如今的心裡裝着的還有另外一個女人,我不知能否將她遺忘,當我可以跟你保證,這輩子我只娶你一人爲妻,讓你在我心裡佔據最大的位置。我不想騙你,哪怕你可能會因此難過,我還是想跟你說個明白,不希望以 後你我會因此有什麼誤會。”
艾可心掩蓋在紅蓋頭下的臉上漾着一絲異樣的神色,她從未想過墨鴻風竟會是個癡情的人。
他的坦誠讓她欣賞,至少他不會花言巧語說什麼只愛她一人,那樣只會讓她瞧不起。
最初還以爲他是不是取向有問題,可如今聽來並非如此,只是他爲別的女人動了癡情。
唉,也不知是怎樣的女子居然能夠得他這份癡情,不過,他說的只娶她一人爲妻,不會是認真的吧。
若真如此,那豈非代表她想要往他這裡塞別的女人變成了不可能的事情了?
不不不,哪有男人不偷腥,肯定只是說着好聽罷了,纔不可能真的如此。
艾可心在心裡給墨鴻風貼上了標籤,忽而覺得身旁的墊子一沉,卻是墨鴻風 在她發呆的時候坐到了身旁。
“可心。”墨鴻風在艾可心耳邊輕喚了一聲,也不知是不是錯覺,艾可心居然覺得這一聲輕喚,險些讓她軟倒。
秤桿輕輕的勾在蓋頭上,隨着墨鴻風用力一挑,頓時顯露出一張俏麗的容顏。
“娘子。”墨鴻風伸手握着艾可心的手,將她轉過身來。
而艾可心卻是低着頭,裝作閨閣小姐般,一臉嬌羞的緩緩將臉擡起,兩雙眼眸在一瞬間交接,雙方皆是微微一愣,隨之而來的便是二人齊齊朝一側跳開的動作,一下子鬆開了彼此的手。
“女賊!”
“是你!”
異口同聲的二人儼然認出了對方,一瞬間火藥味瀰漫在新房之中,徹底怒了墨鴻風的眸子。
“好哇,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你居然還敢送上門來。今日正好算算那兩次的帳。雖然我不打女人。可對你這個女賊來說,偶爾爲之那也是替天行道。”墨鴻風咬牙切齒的說道。
這個可惡的女人,居然跑來騙奶奶,真是可惡至極。枉他剛纔居然暗下決心此生僅她一個妻子,哪想到竟會是這樣的結果。
劫富濟貧?說得好聽。以往只是偷點東西,現在覺得不過癮,改成騙婚,還騙到他的頭上。 是可忍孰不可忍,看他不將這個女騙子抓到官府法辦。
“呸,手下敗將,也敢言勇。我騙你什麼了?你以爲我樂意來跟你成婚呀,要不是奶奶爲你的婚事操碎心,找我來幫忙,你以爲我樂意不成。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哪怕你長得倒是不錯,可我不是花癡,不是非你不可,懂不?”艾可心不甘示弱的頂回去。
若是知道自己成婚的對象會是她。或許她就會多多考慮下,而不是那般輕易答應了。
可如今想要反悔卻又捨不得。一百萬兩銀子呀,那麼多的銀子,還有她懷裡那張契約書,若是沒有的話,她還能夠走得瀟灑。
可現在呢?
嗚,她捨不得呀。
“口出狂言,看我如何收拾你。”
“來呀,本姑奶奶不怕你。能讓你栽在本姑奶奶手裡兩次,自然就有第三次。”艾可心一扯頭上重死人的鳳冠,拉開架勢擺明就要跟墨鴻風乾架了。
眼看着兩人就要打起來時,雙方忽而腳步一陣踉蹌,竟是險些沒站穩,只覺得頭有點暈忽忽的,好似醉酒。
“你這小心眼的男人對我做了什麼?爲什麼我會頭暈?”艾可心罵道。
“你這惡毒的女騙子,我還要問你對我做了什麼,我居然沒辦法調動內力,頭還有些暈忽忽的。”
“你別冤枉人,我都沒出過房門,你頭暈關我什麼事情,興許是你酒喝多了,我才吃了幾塊糕點而已。”
“哼,你好意思說。若非你做了什麼,我至於這樣嗎?前兩次你都不知道用了什麼妖法,我居然渾身都動彈不得,這次也保不準你作了什麼。”墨鴻風臉上通紅,等着艾可心咬牙道,略顯煩躁的扯了扯領口,只覺得有些熱。
“前兩次我承認動了手腳,但這次我沒有,你不要誣賴人。肯定是你做了什麼,我現在雖然沒那麼暈了,可我好熱,熱死了。”艾可心苦着一張臉,一個勁的扯衣服。
她纔沒有做什麼手腳,肯定是這個小氣鬼幹了什麼,藉機報復。小氣,果然小氣,討厭。
艾可心一個勁的扯衣服,不過片刻後外衣就讓她扯了下來,只剩下一身潔白的裡衣。
“你做什麼?女騙子不當了,該犧牲色相了?告訴你,沒用的,你誘惑不了我。等我恢復了內力,第一時間把你送到官府,關你個十年八年的,看你以後還敢騙人不。”因爲艾可心剛纔的舉動而愣住的墨鴻風,此刻回過神來,很是不屑的說道。
待得他話才說完,就明顯感覺到不對勁。
這個女騙子幹嘛用那樣好像要吃了他的眼神盯着他看?
墨鴻風被盯得有點發毛,反倒是稍稍冷靜下來。
不對,這房間的香味有點奇怪!
墨鴻風立刻驚覺起來,仔細感受自己的變化,只覺得心裡頭有股躁動無法平息,卻只是輕微不斷激烈,不過眼前的艾可心盯着他看的眸子,卻是越來越深邃,隨即勾脣一笑。
“本小姐什麼都吃,就是不喜歡吃虧。居然給姐姐我下藥。”艾可心扯了扯領口,忽而笑得風情萬種,伸手勾住了墨鴻風的下巴,與她對視,呼氣如蘭的說道:“告訴你,姐姐我就算中了春|藥,也要在你吃了我之前,先把你吃幹抹淨了。小樣的,跟我鬥,誰怕誰哦。”
“你想幹嘛……不許脫我衣服……不要碰我……你、你、你……啊……艾可心,我跟你沒完!”
長夜漫漫,紅燭搖曳,春光無限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