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來到大夏鎮,大夏鎮每三天有一次集會,那時候的商人最多,買賣的東西也比較豐富,阿爾法和父親來過幾次。不過這一次來阿爾法可不是來賣魚的,他要在這裡購買一些能夠製作淨化藥水的材料。
走進鎮子,二小發覺鎮子裡的氣氛有些詭異,街上的行人少的可憐。偶爾見到幾個還都是一些老人和孩童,青年和婦女都不見了蹤影。
事情有古怪,二小自然不敢隨意閒逛,他們攔住前邊走來的一位老人家問道:“老爺爺,街上怎麼沒人呀?”
老人家搖搖頭,灰濛濛的眼珠子裡充滿了無奈:“你們是附近漁村的人吧?我勸你們還是早點離開這裡吧,現在的大夏鎮……哎!”
老人家嘆了口氣,錯開二小繼續前行。二小看着他離去的背影,彷彿看到了老人心中的沉重和無奈。
“看來這裡一定是發生了什麼,我們去海產市場找雪莉阿姨問問。”阿爾法心裡有些焦急,拉着阿蠻飛也似的往海產市場跑去。
海產市場是大夏鎮一個重要的商業集市,大夏鎮附近的漁夫都要到這裡來賣魚,這些魚都是要運往內陸地區的,因爲市場大,規模廣,所以再冷清的時候這裡都會有不少商販聚集。
但此時此刻,二小眼前的海產市場門可羅雀,幾乎所有的門市都關閉了,只有少的可憐的幾個外地商人擺設了一些新奇的小玩意,百無聊賴的等待着不可能出現的客人。
“走,找雪莉阿姨去。”
二小來到一處關閉的鐵門前,用力敲響了門板。
“雪莉阿姨,你在嗎?我是阿爾法,你在裡面嗎?”阿爾法拍着鐵門,對門內大聲的喊道。
“雪莉阿姨,莫尼,我是阿蠻,我們來看你們了。”阿蠻也跟着喊了一嗓子。
但是過了許久,門內沒有絲毫的動靜,這不禁讓二小把心都提起來了。
“你們不是石崗村的娃子嗎?你們怎麼上這兒來了?哦,是找你們雪莉阿姨吧?哎!娃子們,你們雪莉阿姨現在正在河道那邊做工呢,一時半會兒回不來,不過我勸你們也別去那裡找他,那些監工頭子到處在抓本地人充苦力,如果被他們發現了你們,那你們可就很難回去咯。”雪莉阿姨家旁邊一家的門打開了,探出頭的是一個慈祥的老太太。
老太太一家都是海產市場的商販,生意做得比較大,很多人都認識他們。二小因爲經常來雪莉阿姨家玩,和老太太照面的機會也多,這就使得老太太輕易的記住了二小的長相。
“阿婆,雪莉阿姨爲什麼在河道做工?她不賣魚了嗎?”阿爾法問道。
“不是她想去,而是她不得不去,我們也是這樣。”阿婆向二小解釋道:“最近咱們北方行省不是來了個新的**官大人嗎?他說要在主河道修建一座水神殿,爲這個,得要把河道封堵拓寬,好方便建立好的水神殿在河道中逡巡,接受人們的祭拜。”
“咱們大夏鎮這不剛好是主河道的盡頭麼?**官就下了死命令,要鎮長大人負責在三個月內完成這部分的河道拓寬。”說到這兒,老太太抹了一把眼淚,帶着點哭腔說道:“鎮長大人是個好人啊,他不願意逼迫我們這些人,所以頂着壓力對**官的命令,結果被那個該死的書記官告了一狀……嗚嗚嗚……直到現在,鎮長大人的屍體還被掛在河道變的柵欄上呢。”
“怎麼會這樣?太可恨了!戰國的大官呢?他們不管管嗎?”二小都是血氣方剛的少年,乍一聽說這樣的事情怎麼可能不憤怒。
雪莉阿姨待他們那麼好,每次都給他們買點心吃,她那白白嫩嫩的手能做苦工做的活計嗎?
“大官也不敢管啊,國主知道這件事後派了一位監工來監督水神殿的建造,可是那位大人剛一到任就被**官大人囚禁了,現在還不知是死是活呢,現在這些事兒肯定傳不到上面去,而且就算傳上去了也沒用啊,**官是神殿的人,要建立的也是魔法師大人們信仰的神殿分殿,國主大人不一定敢出手阻撓。”
“可惡!他們不管,我們管!阿爾法,我們走!”阿蠻一拳砸在門板上,將雪梨阿姨家的鐵門硬生生砸出一個拳印。
“走!我們找他們理論去!我就不信,偌大的獅心國還找不到一個說理的地方了!”阿爾法也是憤怒不已,跟老太太高了聲別後就往河道的方向跑去。
老太太制止不及,只能望着少年們遠去的背影暗自嘆息:“可憐兩個好心的娃,又要被那個該死的書記官坑害了。”
……
與大夏鎮市集街道的冷清相比,河道上可以稱得上是熱火朝天了。無數的民夫在官兵的督促下揹負巨大的竹簍搬運河道兩旁被挖開的碎石和泥沙,往返於河道和鎮西郊外的石嶺。
除了青壯民夫,還有許多強健的婦人在做着洗衣做飯的雜工,做飯的都是一些膀大腰圓的中年婦女,姿色稍好的都在河邊盥洗衣物,再有身段妖嬈、面容姣好的,則端着酒食頻頻往返於廚房和一盞大帳之中,傳送着美酒和肉食。
二小到達河道的時候,恰巧那大帳中走出以瘦如猴精的中年人,他的頭上戴着一頂大大的帽子,下巴上留着尖尖的山羊鬍,右脣和頸後生有黑色的大痣,痣上還分別漲了一根捲毛。
這模樣倒是有漁村老魔法學徒口中奸詐之人的八分味道,他就是鎮長大人的書記官斯圖爾特。
那猴精官兒出來後,像模像樣的抽打了一下手中的皮鞭,衝着那些汗如漿出的民夫們喝罵道:“你們這些賤骨頭,都給我好好幹,**官大人可是下了死命令,如果在工期內完不成這些活兒,那就用你們一家老小填平了這條河。”
說完,猴精官兒狠狠地吐了口唾沫轉身欲回大帳。
恰在此時,一名風姿綽約的年輕少婦從他身旁冷着臉走過,少婦的一席白衣已被污泥所染,背後還揹着一隻裝滿污水的木桶,臉色看上去有幾分疲憊,但是她的眼神清澈明亮,似乎這樣的折磨根本無法對她的本心造成任何影響。
猴精官兒一見到這少婦,兩隻狗眼立馬放起光亮。他嘿嘿奸笑着快步繞道少婦的身前,張開雙臂挺着下盤的軀體擋住了少婦的道路。
“雪莉,苦不苦?累不累?是不是很難受?”猴精官兒越說越得意,越說越興奮,蓋因爲讓少婦遭受這番苦難的罪魁禍首便是他。
“你說你若願意跟了我,何苦還用吃這番苦頭?你應該也知道,我對你那是真心的,爲了你,我可以從此不沾花惹草,而且保證大事兒小事兒都聽你,我還能出錢幫你治好你那病鬼弟弟,何樂而不爲呢?”
猴精官兒一言接一語,言語之下倒是對少婦真的有那麼幾分赤誠,但是瞧着人生的這副脾性,估計也就是當面一套背面一套的主兒,沒瞧見他把他的前上司——鎮長大人給陰了一把嗎?現如今鎮長大人的屍體還在不遠處掛着呢。
“呸!斯圖爾特,你爲禍鄉里不得好死!”少婦絲毫不領猴精官兒的情,一口唾沫吐在他的臉上。
猴精官兒正要勃然大怒,卻忽然猥瑣的笑笑,伸手摸了摸臉上的唾沫星子,在指尖磨搓了兩下後塞進嘴裡細細品味了一番,說道:“嗯,好,有個性,不愧是我看上的女人,就連吐出來的吐沫星子都帶着一股香味。”
說完,猴精官兒臉上露出猙獰的面容,陰慘慘的說道:“但是雪莉,我得警告你,我的忍耐是有極限的,我不喜歡強來,但也不喜歡被人拒絕。如果你真的讓我選擇對你用強的,你和你那個病鬼弟弟都不會好受,仔細想想吧。”
猴精官兒沒有繼續爲難雪莉,畢竟河道上的民衆還有很多,不滿他的人可以填滿整條河道,如果他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那麼逼得這些人起來造反也不是不可能的,爲了自己的安全和前途,猴精官兒只是威逼利誘了一番,便彷彿得勝的將軍返回大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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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精官兒一走開,少婦便被抽了骨頭似得跌坐在地上,地上未乾的河泥沾染了她的裙襬,卻也掩不住他雪蓮般出塵的姿容。只是這般神女一樣的少婦卻是面露哀哭,眼神中透出一股無力和決絕。
如果那個該死的斯圖爾特敢玷污我,我就是豁出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