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邊喝酒,一邊對着驍的人俑說着自己這些日子來的迷茫和變化。
當然,她也不期望他會有什麼反應。
在以前,他還活着的時候,他都不會表現出他的反應。
一直都是她說,他聽。
不過,她還是願意說給他聽,除了他,她也實在不知道該向誰傾訴了。
莫名其妙的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變成了另外一個人,這其中的秘密,也只有她一個人知道,不敢和任何人說起,怕被人當做異類。
幸好,遇到了師父。
不過,和師父,她也只能簡單的把事情的經過說一遍,並沒有辦法得到訴求的滿足
。
只有面對着驍,她的真正話匣子才能打開……
把所有的一切都說完,她那原本像大石頭一般壓在心上的秘密得以釋解,讓她舒服了好多,又喝多了幾杯酒,略有些醉意,也就沒有回酒店,直接在洛文清所準備的房間睡覺去。
至於驍的人俑,則放在一旁,像以往一樣,靜靜守候着她的睡覺。
可能是因爲感覺到驍在一旁,她出現了從來都沒有過的安全感,也就睡得比較沉。
以往,她都是習慣性的在凌晨五點醒來。
但是,這個早上,她居然一直睡到八點。
醒來睜開眼睛,透過帳幔,看着站在外面的驍,她有着那麼的一瞬間恍惚,以爲自己回到了大雍,也就開聲叫喚道,“驍侍衛,本王要起牀了,準備更衣洗臉梳頭。”
可是,沒有應她。
她方突然驚醒。
這不是在大雍。
外面站的也不是活生生的驍,而是變成了人俑的,再也沒有生命力的驍。
一陣失落驟然而生……
她暗暗的嘆了一口氣,自己爬了起身,穿衣,洗臉。
坐在梳妝檯,梳頭的時候,她拿出了那邊驍給她雕的梳子,笑着對人俑笑道,“瞧,本王要梳頭了,你都不來幫本王。”
梳子在頭上,一上一下地滑動着……
把頭髮梳理整齊,拿出那把髮釵,又對驍道,“嗯,這是你給我的髮釵呢。等我的頭髮留長了,你來給我插上,好不?”
當然,人俑驍並不能回答她,只是安靜地看着她。
蘇痕看着他的眼眸,有着那麼的一瞬間恍惚,好像感覺那是活的一般,裡面有着一抹晶亮在閃過……
嗯?
她疑惑地眨了眨眼,再看清楚點,什麼都沒有
。
估計是自己眼花看錯了。
或許是自己太過於思念而出現幻覺了。
蘇痕把髮釵放回盒子,站了起身,伸手去給驍整整衣裳,然後走了出去找師父。
還沒有出到門口,就聽見蘇曉毅的聲音,“大師,我的姐姐呢?”
“我在這裡。”
蘇痕跨步走了出去。
蘇曉毅看見了她,舒了一口氣。
今天早上他起牀,想要去叫蘇痕一起吃早餐,發現她並沒有回酒店,打她的電話,又關機,也就擔心地會不會出事,早早的過來看情況。
看見了蘇痕,他方放下心來。
“姐,你昨晚在這裡睡嗎?”
蘇曉毅詢問。
“嗯。”
蘇痕點點頭,詢問蘇爺爺情況如何。
“好很多,昨晚沒見他痛過,大師真的很厲害。”
蘇曉毅很感激的說道,“我早就應該帶爺爺過來找大師了,那樣就不用受這麼多痛苦
。以前,我總以爲那些氣功大師是騙人的,直到現在被逼得走投無路,纔來看看的,沒有想到,還真的是這樣有神效。感謝大師,感謝姐姐!”
“師父怎樣說?”
對於治療病理,蘇痕並不熟悉,但是,洛文清在這方面,還是有專攻的,以前在大雍的時候,也是比較有名氣的醫師。
洛文清在大雍,除了長得美,而且還是個天才級人物,多才多藝,無論在氣功內息,機關暗術,還是醫卜方面,都有一定的造詣。
只可惜的是,他的家庭背景單薄,再加上被當時更加厲害的太傅所嫉恨,也就毀了他的容,並且處處打壓他,讓他只能做蘇痕的老師。
“大師說,一個月只要治療三次,連續三個月,就可以痊癒了。”
蘇曉毅很激動的道,“姐姐,我計劃和爺爺在龍虎山這裡住下來,一直到大學入學。那時候爺爺也能自理了,我也可以放心的去讀大學了。”
“那就好。”
蘇痕對洛文清說清楚她和蘇爺爺之間的因緣。
洛文清看在她的面子上,自然更加不會怠慢蘇爺爺。
因爲趙妞妞和行禮還在酒店,蘇痕決定跟蘇曉毅回去,把他們帶出來,然後搬到這裡師父住一段日子。
蘇痕把驍人俑留在這裡,然後和蘇曉毅打車回尼斯酒店。
誰知道,剛一進酒店門,就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正是c飯館的老闆娘二爺。
只見她一身黑色的緊身描金黑旗袍,頭盤着髮髻,纖秀的足踩着約有十釐米高的尖細高跟鞋,站得無比婀娜多姿,修長的手指夾着香菸,一邊噴着煙霧,一邊在和一個年輕的男子說話。
因爲那男的背對着她,她並沒有認出是誰,只是感覺也相當的熟悉。
在異鄉突然遇見認識的人,總會有幾分親緣感
。
更何況,她對二爺的印象一直都不錯。
不過,她並不想上前和她打招呼。
畢竟她們之間並不是很熟悉,而且,各人有各人的事情要做,還是不要有什麼交集爲好。
於是,她也就和蘇曉毅在二爺旁邊擦身而過……
“蘇痕——”
一個聲音叫住了她。
聽到這個聲音,蘇痕的眉頭皺了皺。
在這個世上,有幾個聲音,她是不大願意聽見的,一是陸曉靜的,二是卓一凡,還有一個就是那個戴眼鏡的假夜魅。
而這個叫她的聲音,正是那個假夜魅的。
這還是她最不願意聽見的。
她乾脆裝着耳聾沒聽見,繼續向前走。
“蘇痕,你給我站住!”
假夜魅哪裡肯放過她?
快捷奔到她的面前,攔住了她的去路,藏在那眼鏡片下的那雙眼睛,像一隻要找到獵物的狐狸的眼睛般,在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她。
“叫我幹嘛?”
蘇痕沒好氣地斜挑眉毛,“貌似我和你不熟。”
“不熟?我都去你家求過婚了,我們還不熟?”
假夜魅大聲的說道,“你還給我裝蒜?”
“在蔥面前,我真不想裝蒜。”
蘇痕嗤笑道,“也不能像你這樣子裝得那麼的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