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裡雨氣越來越嚴重,寒風夾着細雨灑進來,比飄着冬雪的天更刺骨的寒冽。
換慕容楚跟在奉天脩的身邊,看着他指揮中途遇上衛繹等人進行清理林內的痕跡,野獸羣裡有女屍總歸是對未來的翊國不利。也只有展無絕這種喪心病狂的人才做得出損毀國家的事,祭天,可以說是國運的源起。
國運不在了,還有國,還有家嗎?
等一切都吩咐下去了,奉天脩轉身去看慕容楚,一副欲言又止的。
“朝廷的事我不管,”慕容楚淡笑道:“我只管慕容府。”
她接手慕容府一切事宜沒錯,但她始終是要將它交回到慕容恪手中的,她所言所行都必須切身的想到慕容恪的未來。
奉天脩深黑的眼瞳淡了淡。
只管慕容府嗎?
“獵狼沒得逞,怕是還會來找你,小心點。”突然想起遺漏的這事,慕容楚實在不解,前一次獵狼要殺自己沒殺成,之後就收了手。這一次又是奉天脩,又沒得手。事情有點怪異,慕容楚不禁皺眉聯想着前後,除了交手時那點疑惑外,獵狼行事完全符合殺手組織這個梗。
“不會再來了,”奉天脩眼眸微擡,朝着一個方向看去。
“總該是要防一防的,如果有機會,我到是想見見這位獵狼先生。”慕容楚對上次交手時的熟悉感耿耿於懷。
奉天脩霍然轉過身,“你要找他?”
慕容楚衝他勾脣一笑,“我在等他來找我。”
奉天脩盯着她璀璨的笑容,眼皮一跳,脫口而道:“別去找他。”
“?”慕容楚疑惑不已地看着他。
“太危險,”奉天脩硬梆梆的補一句。
“我知道他危險,”慕容楚沒將他的這點反應聯想到其他,只以爲他在彆扭的關心自己。
“你不明白,”奉天脩見她敷衍自己,不由加重了語氣:“我說不要去就不要去。”
慕容楚訝了訝,很少聽到他這樣冷硬堅持的聲音,攏了攏身上的披風,嘴角揚着恰當的微笑,聲音溫和:“好,我不會去。”
奉天脩眉一蹙,只是被面具擋住了,瞧不見他蹙眉的樣子。
慕容楚再次明顯的敷衍他,讓他覺得有點焦躁。
感受他周身氣息轉變,慕容楚側了側身,歪着腦袋啓脣道:“你很不想讓我去找這位獵狼先生,爲什麼?”
奉天脩被她那雙彷彿看透人心的黑色眼睛盯着,有點點的不自在地側開了身,冷着聲道:“沒有爲什麼。”
慕容楚擡了擡腦袋,用餘光斜睨着他,正要說話,安靜的林子裡傳來一陣輕輕淺淺的腳步聲。
兩人順着視線朝前方看去,一道淺色的身影慢慢的從林裡走了出來,身上沾着血,髮絲有幾分凌亂,整個人看上去很是狼狽。但那雙眼睛凌厲又陰沉,眼神掃到兩人時閃過驚訝。
慕容楚覺得這個場景有點熟悉,側着腦袋瞥着奉天脩冷漠的臉,呃,確切的說是面具。
“我不會讓他得逞,二位大可放心。”展無綾聲音緩慢,還帶着一分飄忽。
慕容楚沉默了下,嘆道:“其實你不必做到如此地步。”
展無綾發出苦味的笑,“可他是我大哥。”
慕容楚無言以對,兄妹相愛相殺,頭次見到這麼激烈的。
展無綾依舊沒有停留,朝樹林另一個吵鬧的方向過去,她是展無絕的妹妹的同時還是翊國的樞密使。
“相愛相殺什麼的,果真要不得,”慕容楚對着展無綾單薄的背影搖搖頭。
奉天脩則是奇怪地看着她,沉聲說:“我們不會。”
慕容楚:“……”很想問一句,是不會相愛還是不會相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