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有些時候都是身不由己的。明明知道不能愛,不能去動心,卻總是不受控制地去在意。對上官延霆而言,這是一個折磨。
淚水不住地落下,宣泄着她的委屈與無助。好不容易愛上一個人,卻發現這一切都是假的。她的心裡,自然會不好受。
一時間,上官延霆有點不知所措。臉上浮現出一抹的慌張,上官延霆走上前,想要抹去她的淚水,手卻停留在空中。
兩人就那樣僵持着,她落淚,他木訥地站在那。不知道過了多久,上官延霆終於開口:“別哭。”
聞言,黎蔓蓉的淚水卻落得更加兇猛。仰起頭看着他,黎蔓蓉哽咽地說道:“難道現在,我連哭一下都不可以嗎?”
瞧着那依舊掛着淚水的眼眸,上官延霆伸出手,將她摟入懷中。這一刻,所有的怒火忽然就這樣熄滅了。那股不捨得,在他的心頭瀰漫着。
輕嘆一聲,上官延霆低沉地說道:“我生氣,你一夜不歸。”昨晚,他的心裡始終牽掛着她。明明告訴自己不要去想,卻又忍不住去在意。
靠在他的懷中,黎蔓蓉將淚水全都抹在他的衣服上。注視着某個方向,黎蔓蓉傷心地說道:“我只是想安靜下。我從沒想過,你會跟我結婚,只是因爲我和你曾經深愛的女人長得很像。”
聽到她再次說起萱萱,上官延霆的眉頭蹙起。他沒有解釋的習慣,在他看來,那都是沒有必要的事情。“我跟你結婚,和萱萱無關。”上官延霆如是地說道。
話音未落,黎蔓蓉立馬從他的懷中離開。仰起頭瞧着他,淚珠掛在睫毛上,微微地顫抖着:“真的?”
從一開始,他與她契約結婚,只是爲了將葉天齊引誘出來。當然這個理由,他是不會告訴她。至少在這個時候,他不會。“嗯。”上官延霆平靜地回答。
黎蔓蓉沒有說話,只是專注地看着他。但他的眼神,是很難讓人看穿的。至少她,無法讀懂他的內心。“可是,我跟她長得有點像……看到我,你就不會想起她嗎?”黎蔓蓉不禁問道。
這段時間的相處,上官延霆從未將黎蔓蓉與萱萱弄混過。“不會。”上官延霆依舊簡明扼要地回答。
他的回答乾淨利落,並未太多的思考。不知爲何,黎蔓蓉覺得,可以信任。雙手放在身前,低着頭看着自己的腳尖,黎蔓蓉沉默着。
不知道過了多久,黎蔓蓉終於鼓足勇氣,問起另外一個她所在意的問題:“那你的兒子城城……是和她生的孩子嗎?”
眉頭蹙起,上官延霆沉默。注視着她的眼睛,他的神情令人捉摸不透。“嗯。”上官延霆終於應了一句。
果然是……雖然早已想到是這種可能,但真正聽到,卻還是有些驚訝。臉上浮現出一股落寞,黎蔓蓉低垂着頭,沒有說話。
沉默,繼續在彼此之間發酵。只是她,卻沒有再落淚。良久,黎蔓蓉仰起頭,抹去淚水:“那你,不是把我
當成她的替身,纔會喜歡我的,對嗎?”
擡起手,落在她的發上。他的手掌很寬,透着一抹溫度:“不是。”
有了這個回答,黎蔓蓉告訴自己,其他的一切,都已經不重要了。只要不是替身,就好。想到這一點,黎蔓蓉終於再次露出了笑容。
想起早上的事情,黎蔓蓉想了想,終於說道:“我和夏先生也沒什麼關係,昨晚我一個人在路上遇到了個醉漢。要不是夏先生恰好路過,恐怕我已經遭殃。”
上官延霆沉默,只是看着她。好一會兒,他這才嗯了一聲。彼此之間,便沒再多言。瞧了下時間,上官延霆平靜地開口:“去公司。”
點了點頭,黎蔓蓉乖巧地跟在他的身後,兩人一起朝着外面走去。這個問題,應該已經化解了吧?
辦公室裡,上官延霆坐在辦公室裡。想起多年前的情景,那張與黎蔓蓉有些相似的臉,在眼前浮現。傅萱萱,一個善解人意的女孩。她對他而言,是個特別的存在。
揉按着太陽穴,眉心的褶皺,始終不曾舒展開。葉磊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瞧着他的模樣,輕笑地說道:“又在爲什麼事情煩惱了?”
聽到聲音,上官延霆擡起頭來:“事情調查得怎樣,找到他的下落了嗎?”神情冷靜,如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趕快找到葉天齊的下落。
在他對面的沙發坐下,葉磊翹着二郎腿,打趣地說道:“你以爲找個人真的有那麼容易嗎?更別說,還是一個擅長躲藏的人。”
葉磊會這麼說,也是有根據的。這十幾年來,葉天齊能夠躲在R國內,而不被任何人發現,便是他的厲害之處。而他的身後,也自然有些勢力。
雙手交叉放在身前,上官延霆冷淡地說道:“就算再難,我也要找到他。”
看向門外忙碌着的身影,葉磊調侃地俯下身,笑眯眯地說道:“你跟她怎麼樣了?今早的事情我可聽說了,你會因爲一個女人而出手,這可不像你上官延霆的作風。你該不會,真的愛上她了吧?”
上官延霆沉默不語,眼睛冷漠地看着他。對於她的心意,就連他自己,也都有些摸不清楚。“我清楚自己在做什麼。”上官延霆如是地說道。
見他如此,葉磊聳了聳肩,笑着說道:“好吧,你的頭腦向來清醒。”多年的至交好友,葉磊自然明白,只要有關他爸爸的事情,就無法輕易撼動。
看了下腕錶,上官延霆起身:“我去趟墓園,今天是我爸爸的生忌。”以前就算在國外,只要是他爸爸的生忌死忌,他都會回國拜祭。
葉磊同樣站起,雙手插在褲袋裡,邪魅一笑:“去吧,要帶她一起嗎?”
涼涼地掃了他一眼,上官延霆轉身離開。看着他的背影,葉磊的脣邊揚起笑意。他發覺,上官延霆依舊冷漠,但與以前相比,發生了些許的改變。
經過秘書室,停住腳步,上官延霆回頭,冷靜地說道:“我有事
先走,晚上你自己回去。”
黎蔓蓉擡起頭來,微笑地點頭:“嗯,好的,路上小心。”
瞧着那張染着笑意的臉,上官延霆有片刻的失神。隨後,堅定地走向電梯。目送着他離開,直到電梯合上,黎蔓蓉這才收回目光。
指尖利落地在鍵盤上跳躍着,黎蔓蓉的神情顯得專注。葉磊來到她的辦公室裡,斜靠在牆壁上,打趣地說道:“原來認真工作的女人,同樣有魅力。”
擡起頭看着他,黎蔓蓉的脣邊揚起一抹弧度,傲嬌地說道:“我本來就有魅力。”帶着些許的玩笑話,黎蔓蓉輕鬆地笑着。
俯下身,手肘頂在辦公桌上,葉磊嬉笑地說道:“確實,能夠讓那顆呆板冷漠的石頭動心,你確實有魅力。”
聞言,面頰上浮現出一層的紅暈。猛然想起他是上官延霆最好的朋友,那是否也瞭解傅萱萱的事情?“葉先生,你知道延霆曾經的戀人,傅萱萱嗎?”黎蔓蓉有些小緊張地問道。
瞧出她眼裡的緊張,葉磊淺笑地回答:“當然知道,那是個很好的女孩。對延霆用情至深,要不然也不會捨命相救。”
驚愕地瞪大眼睛,黎蔓蓉的眼裡滿是震驚:“捨命?”
不知道爲什麼,葉磊有一股強烈的感覺。他總覺得,黎蔓蓉或許是那個能夠改變上官延霆的女人。
思及此,葉磊坐在辦公桌上,平靜地說道:“嗯,有一次延霆和萱萱被綁架,差點被殺。是萱萱拼命掩護他離開,甚至於因此而被綁匪姦污,導致終身不孕。”
捂着嘴巴,瞳孔睜得老大。黎蔓蓉忽然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纔好。能爲一個男人而拼命,那是要有多深的感情。“那後來呢?”黎蔓蓉的心懸到嗓子眼,連忙問道。
“後來,延霆報警,用最短的時間,將萱萱救出。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延霆開始學習跆拳道合氣道,就是不想拖累別人。對萱萱,他一直心存愧疚。”
呆呆地望着某處,黎蔓蓉的大腦是一片空白。良久過後,黎蔓蓉猛然想起一件事:“那城城就是延霆和萱萱在那次事情之前生的孩子嗎?”
搖了搖頭,葉磊平靜地回答:“不是,那次過後,萱萱的身心受到嚴重的傷害,她的身體很弱。終身無法受孕,這對一個女人而言,是致命打擊。所以,萱萱央求延霆接受人工受精,讓孩子在她腹中長大。”
也就是說,城城就是上官延霆和另外一名陌生女子的孩子。這一刻,黎蔓蓉對萱萱更多了一份的敬意。“那她怎麼死的?”黎蔓蓉繼續鍥而不捨地問道。
“萱萱的身體很虛弱,生下城城之後,她就去世了。她去世的時候,是帶着笑容離開。她說過,這一生是爲延霆而活。”葉磊感慨地說道,“很蠢的女人,爲了感情可以不顧一切。”
望着某處,黎蔓蓉緩緩地說道:“也是一個值得敬佩的女人。如果是我,不知道有沒有那份勇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