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天氣咋能穿這樣的衣裳呢!
陳蕊急的不由分說的拽着她去了護士站,趕緊脫下自己的外套,要她把這身溼乎乎的衣服給換下來。
顧妍洋擡頭,朝陳蕊眨了眨眼睛,陳蕊掐了掐她的小臉蛋:
“你穆叔叔捨不得說你我可捨得,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這衣服怎麼還溼了呢?”
“沒什麼”顧妍洋手腳麻利的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陳蕊見真的撬不開她的嘴,索性也不問了,伸手摸了摸顧妍洋衣服的裡襯,皺起眉頭:“這個也脫掉,你別這樣待感冒了”
“……”顧妍洋捂着自己的肩膀有些猶豫,若是這衣服真的脫下來,那陳村長昨天想欺負她的事兒可就瞞不住了。
穆耀軍現在住院,穆琛又因爲是國防大學的學員,所以脫不開身。
穆錦錦也忙着上學,陳蕊還得忙着給穆錦錦做飯還得忙着照顧穆耀軍,穆家人自己都忙的像是陀螺,哪裡還有時間照顧她呢。
更何況,就算是穆家人有心力照顧她,她也絕不想把這種麻煩事帶給人家穆家人去煩惱。
早就活過一輩子的顧妍洋心知肚明,現在這個時期,就算是偷個東西,情節嚴重的也會被判刑,而陳村長這事兒不光是她不敢往大了鬧,陳村長自己也不敢把事情捅的太大。
畢竟現在社會風氣抓的很嚴重,如果她真的敢鼓起勇氣,豁出去一輩子的幸福去告稱村長,並驗明傷口,那稱村長最少也得被判五六年,而她是幼童範圍內,稱村長沒準兒得把一輩子搭在裡面。
陳村長自己也知道事情有多嚴重,所以說,他現在能做的也就只有讓陳珞丹替他找找自己的麻煩,給他出出氣了。
等事情風頭一過,村子裡邊兒的那些嚼舌根的大媽有了別的話題,大家自然也就不會再揪着這個不知道被誰傳出來的謠言而不放手了。
她這邊兒在那想着,陳蕊已經開始催促道:
“妍洋,你別穿着那身溼衣裳了,快點換下來啊”
陳蕊一邊催促,一邊看着顧妍洋,見她遲疑着不肯脫,徑自把衣服遞過去:“不會是在害羞吧?妍洋,阿姨不是外人,這兒也不會有外人來,你就換一下吧,不要緊的,沒人看見。”
顧妍洋苦着一張臉,一股腦的將自己身上還溼漉漉的衣服給脫下來丟在旁邊,見陳蕊轉身去給她整理溼衣服,趕緊一把扯過外套裹在自己的身上,避開了陳蕊的視線。
呼……好暖。
顧妍洋輕輕嗅了嗅,聞到一股馨香,忽然就覺得這兩天因爲糟心事兒而被凍到冰涼涼的心,一下子就給捂熱了。
或許,這就是有個人疼的感覺。
真好。
裹着陳蕊溫暖而厚實的外套,身材嬌小的顧妍洋蹣跚着步子跟在陳蕊身後朝前走着,陳蕊握着她那溼答答的衣服,將其掛好等着晾乾,隨即才伸手摸了摸顧妍洋的腦袋,給她倒了杯熱水:“先喝點兒,暖暖身子”
“嗯”顧妍洋點頭,雙手捧着茶缸坐在椅子上,兩隻腳晃啊晃。
在她換上陳蕊的外套坐下以後,陳蕊和穆耀軍倆人誰都沒再多提學校的事兒。
中午,穆錦錦放學回來,她吭哧吭哧的走在醫院的走廊裡,手上還捧着一大袋子的豆芽菜。
顧妍洋看她抱着一大堆的東西走進屋,立刻跳下地,接過那一堆袋子打開瞧了瞧。
穆錦錦氣喘吁吁道:“我回家的時候見這些豆芽菜全都差不多了,所以就摘回來了”
“嗯,謝謝錦錦姐。”顧妍洋朝她擡頭笑了笑,穆錦錦看着她欲言又止,顧妍洋伸手抓過自己已經被太陽曬乾了的外套,走去護士站裡面穿好,拎起那一袋子的豆芽菜:“正好,反正在醫院裡也是閒着,錦錦姐,你吃飯了沒有?沒吃的話抓緊吃,吃飽了咱倆去賣豆芽菜去”
“我吃了點兒你中午留在鍋裡的蔬菜餅子,但我沒吃飽。”
穆錦錦坐在椅子上:“剛剛我原本想在這醫院的食堂買點兒什麼的,但是價格實在是忒貴了,吃不起!”
“當然貴了”顧妍洋看着穆錦錦,無奈嘆口氣:”可也不能就這樣不吃飯吧,穆叔叔和穆阿姨都沒吃呢“
穆錦錦是健康人一個,當然無所謂,但穆耀軍怎麼辦?
照顧穆耀軍一上午了的陳蕊又該怎麼辦?
顧妍洋仔細想了想,擡頭看了一下時間,她拎着豆芽菜站起身,走到陳蕊和穆耀軍面前:“穆叔叔,穆阿姨,我先去和錦錦姐去家裡邊兒做點飯帶過來吧,等帶過來了之後再去忙我們的事兒”
“誒,好,但是就你們倆孩子能行嗎?”陳蕊有些不放心:“實在不行,我也跟着去吧”
“但是穆叔叔這兒不能沒人,錦錦姐下午沒課,還是我倆去吧。”顧妍洋說完,握住穆錦錦的手,倆人關上了屋門就朝醫院大門口走了出去。
路上,顧妍洋只想着該怎麼把自己手裡拎着的豆芽菜換成錢,壓根就沒多想別的,反倒是穆錦錦一直想說話卻又說不出,一直都在用欲言又止的表情看着她。
“錦錦姐你幹嘛這樣看着我?你想說什麼?”
顧妍洋早就發現她的不對勁了,穆錦錦聽她問,先是猶豫了一下,隨後才猛的把她拽到一旁的樹叢邊,開口問道:
“妍洋,陳村長那事兒到底是什麼情況?我今天回村子的時候,聽那些八婆交頭接耳的,嘴裡說着的全都是你和陳村長的事兒。”
穆錦錦一邊說着一邊皺起眉頭,想想村子裡的那些八婆不但沒有重視這件事情,反而拿這事兒當茶餘飯後的笑話,讓謠言肆意擴散,心底就忍不住感到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