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聽李榮鑫這樣說,穆琛緊緊攥着手裡的文件沒回答,眼中劃過一絲陰鷙。
李榮鑫站在門口看了一眼他的側臉,心中感到讚賞。
被奪了身份,被奪了地位,被奪了家庭,妻子和孩子的安全下落全都不知。
碰到這種情況,一般的男人早就崩潰了,不是崩潰業輝失去理智的做一些毫無意義的事情,將情況弄的更糟糕。
可這個男人,在面對如此困境時,不但沒有崩潰,反而隱忍,冷靜。
超強的自制力讓他同爲男人,都不由自主的感到可怕。
有那麼一瞬間,李榮鑫覺得,自己幫助周生保下了這個叫穆琛的男人是對的。
………
另一邊,顧妍洋從昏迷中甦醒的時候,所看到的就是一片潔白。
她的四周全都是潔白的牆壁,腳下是潔白的瓷磚,就在她的斜對面有一道漆黑上鎖的大鐵門。
她稍微動了動,發現脖子上有一道鐵圈,那鐵圈後面連接着一條鐵鏈,鏈子的末端被鑲嵌在了牆壁上,像是在拴着一條狗一樣,將她牢牢禁錮在了這個四四方方的房間裡。
而她的雙腳腳腕也捆着鐐銬,拖着兩個極重的大鉛球。
別說是逃跑了,就連挪動都是問題。
顧妍洋握住脖子上的鐵圈,呆愣愣的坐在那兒,沒過多久,外面忽然響起了一陣腳步聲,兩個穿着護士服的女人走了進來,手裡端着一杯水和幾粒藥,倆人走過來以後,扒開她的嘴就想把藥灌下去!
“我不喝!”顧妍洋一把推開那倆人的手,往後縮了縮,蜷成一團:
“你,你們是誰?這裡是哪裡?”
“南山精神病院”護士有些不耐煩的看着她,扭頭示意身旁的同伴繼續去扒開顧妍洋的嘴。
顧妍洋拼死掙扎,那兩個護士陰沉着臉色皺皺眉,要不是因爲送顧妍洋進來的阮佳赫有給她們錢,而且此時此刻也正守在門口觀察情況,害得他們不好動粗,否則她們早就使用粗暴的手段了。
“不喝算了,管她那麼多呢”其中一個護士從外面端來了一個冰冷的饅頭和一碟什麼油水都沒有的燉白菜丟在顧妍洋麪前,算是給她準備的晚飯,旁邊擺上一杯水,在準備完這些事情以後,轉身鎖門走了。
顧妍洋裹緊一旁的被子,渾身又疼又冷,被凍得瑟瑟發抖,一直都站在門外面的阮佳赫看到後,心如刀割:
“羅玉凡,你,你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嗎?顧妍洋很冷,她在發燒,卻抗拒吃藥,再這樣下去她會病死的!”
“她還沒絕望”羅玉凡不緊不慢的靠在牆上看着屋內瑟瑟發抖的顧妍洋,微微挑眉:“什麼時候開始,她在這兒竭嘶底裡,拍門祈求,你到時候再在她最狼狽最落魄的時候出現,她就徹徹底底離不開你了,而且我保證她以後會像是小孩子一樣粘着你不放。”
“太殘忍了”阮佳赫看着顧妍洋在隔離室裡面蜷縮成一小團,嘴裡不斷呢喃着穆琛的名字,瑟瑟發抖的樣子,手緊緊攥起拳:“羅玉凡,你也是真狠心!”
“誒,哪裡有你阮佳赫狠?”羅玉凡挑眉看着阮佳赫:“你不是也作出了在所有人眼皮子底下,把我和穆琛掉包的這種事情?嘖嘖,不過,這也多虧了我穆家不知道我的存在,否則咱倆怕是完成不了這個計劃,當然,如果你要是真的心疼顧妍洋,完全可以趁着現在時機不晚的時候衝進去把她救出來,可你做得到麼?你做不到!阮佳赫,你也只能站在門外說好聽話而已,和我有什麼區別?”
“……”阮佳赫聽羅玉凡這麼說,俊臉上一片鐵青,什麼都沒說,就只是凝眸看着門內的顧妍洋,然後轉身大步離去。
………
在那之後的幾天,羅玉凡常常和阮佳赫一起進出南山精神病醫院。
陳蕊在家裡面想着顧妍洋的情況是憂心忡忡,但每次看見羅玉凡在出門回來以後,身邊都不見顧妍洋的身影,她起初還耐心的忍了幾次,但後來實在是忍不住了,這才朝羅玉凡皺眉問道:
“你都把妍洋送去看病看那麼多天了,怎麼人還不回來?到底情況怎麼樣了?我們,我們難道就不能去看看嗎?”
“媽,我已經把妍洋送去療養了”羅玉凡裝出一副疲憊的樣子,擡眸看着陳蕊,朝她撒謊哄騙道:
“我朋友在精神這方面有很傑出的成績,妍洋在他那邊待着沒問題,就是我得天天來回來去的跑”
“療養?那,那地方在哪兒啊?很遠嗎?”陳蕊滿臉關切的看着羅玉凡:“阿琛啊,你帶着我和你爸過去看看,我們倆留下來一個陪她,這樣也方便,不然你的傷沒養好就來來回回跑,對身子也不好,你需要在家多休息”
“這不行”羅玉凡搖頭,當然不可能讓陳蕊過去,於是便裝出一副嘆息的樣子,緩緩說道:“媽,這事兒是我引起來的,我得負責陪着妍洋,你放心,我會把妍洋好好帶回來的。”
“……那能打電話嗎?”陳蕊看不到妍洋,總覺得不安心:“哪怕是打個電話問問也好,你,你能找到聯繫電話麼?”
“那邊是封閉式的療養,沒有這些東西”羅玉凡一邊說着,一邊站起身:“您放心吧,我這就過去看妍洋去了,您在家裡邊好好休息,知道嗎?”
“嗯”陳蕊點點頭,躊躇不安的跟着走到了門外,羅玉凡出門以後轉身就走,陳蕊看着他大步離開的背影,忽然忍不住伸手朝他喊了一聲:“阿琛啊!”
“嗯?”羅玉凡轉過身,走回到陳蕊面前,和陳蕊對視。
陳蕊抿脣,伸手摸上羅玉凡的臉: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你對我好像不那麼親近了,是不是…媽最近變得越來越囉嗦了?讓你心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