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纔不是孤兒院出來的呢!我有自己的家!我,我也沒拿你東西,快點放我下去!”穆浩宇想從穆琛懷裡逃跑,結果低頭卻發現自己距離地面很高很高。
不太敢跳。
他緊緊攥着小拳頭,聲音發抖:“我,我警告你,你再不放我下來,我就要叫了!你個壞人!”
“如果你不說實話,我就把你送到警察局,”穆琛抱着懷裡小小一團的穆浩宇:“讓他們把你關在鐵籠子裡,天天打屁股”
一聽到警察局,穆浩宇渾身一抖,有些害怕的變了臉色,穆琛爲了威嚇,立刻伸手將他換了個姿勢,然後狠狠照着屁股打了幾巴掌。
“不要!不要打我!”穆浩宇開始掙扎,穆琛冷着臉警告道:“再不聽話就真的把你送到警察局去了!”
說着,就抱着穆浩宇往警察局的方向走,穆浩宇看着警察局,終於被嚇哭了,急忙抱住穆琛的胳膊,開口祈求道:“我,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叔叔,叔叔你不要送我去警察局…”
穆浩宇嚇得哇哇大哭,穆琛將他放到一旁的高階上,想掀開他的帽兜,誰知,穆浩宇卻立刻捂住:“不準摘,我,我父親說過,不能摘”
因爲羅玉凡害怕穆浩宇會被哪個認識穆家的人給看出來,所以趁着這段時間流行非典的機會,讓穆浩宇把自己裹的嚴嚴實實,不準任何人看到他的臉和眼睛。
“你有爸爸?”穆琛皺起眉頭:“你既然有爸爸,爲什麼還敢出來偷東西?”
說到這兒,穆琛心中多了一抹警惕,街道上最近有不少乞討兒童和異地的婦女,小偷扒手也不是沒有。
莫非這孩子是被人販子拐來的?
想到這兒,他眸色暗了暗,又一次想起了小浩宇。
這麼多年了,也不知道他的兒子到底身在何處,是不是還活着,如果還活着的話,是不是也在壞人的手裡被迫偷東西,有沒有吃飽穿暖,有沒有染上非典,有沒有人照顧他。
穆琛從回憶裡回過神,看着小浩宇,朝他伸出手,嚴厲的聲音稍有緩和:“把錢拿出來。”
穆浩宇顫抖着伸出小手,攤開掌心,露出裡面的五十塊錢。
可穆琛看着他的手,視線卻沒有凝留在穆浩宇遞過來的錢上,而是蹙眉看着他紅腫不堪的右手:“這裡是怎麼回事?怎麼被燙傷的這麼嚴重?”
都已經在出膿了。
“這,這個不,不關你的事…”穆浩宇將錢塞回穆琛的手裡,很警惕的看着穆琛,不想什麼事情都告訴他。
“不說實話就把你送去警察局打屁股”穆琛似乎知道該怎麼威脅他了。
果不其然,穆浩宇一聽穆琛的話,立刻抖了抖,然後低着頭,咬着小脣,緩緩說道:“這,這個是,父親爲了訓練我,所以,不小心燙傷的…”
這是什麼爹啊?
穆琛怒了,冷冷皺起眉頭:“做什麼訓練?怎麼會燙成這個樣子?爲什麼沒有敷藥?”
“做,做把手伸進熱水裡,然後,用手指頭夾香皂片的訓練…”穆浩宇害怕穆琛真的會把他送進警察局,所以一五一十的招供了。
“這分明是虐待”穆琛忍不住罵了一句,然後一把抱起穆浩宇:“告訴我你家在哪兒”
“我不要!你不能去!”穆浩宇急急忙忙搖頭,然後低垂着小腦袋懇求道:“不然父親會打死我的…叔叔,我求你了,我以後再也不偷你東西了,你饒了我吧。”
“……”穆琛有些糾結的皺起眉,最終只是嘆了一口氣。
他抱着穆浩宇走到藥店,買了創傷藥,然後帶着他坐在一旁的石階上,朝他伸出手:“把手遞給我,我給你擦藥”
“哦…”穆浩宇伸出乾巴瘦的小胳膊,將袖子往上挽了挽,穆琛看着他青紫的小胳膊,先是皺起眉頭,然後忽然摘掉臉上的口罩,和手上的手套,伸手摸了摸穆浩宇胳膊上的傷,蹙眉問道:“你爸爸打的?”
“……”穆浩宇不說話,點了點頭,大大的帽兜把腦袋蒙的嚴嚴實實的。
穆琛伸手,給他燙傷的小手上擦了擦藥,然後蹙眉問道:
“你爸爸爲什麼總打你?是因爲你偷東西麼?還是說,有別的什麼緣故?”
其實,此時此刻,穆琛心中有一個猜測,因爲在過去他們隊裡所抓到的人裡面,有的小偷就會專門進行用手去熱水裡面撈肥皂的訓練,以鍛鍊偷東西的手速。
莫非,這孩子的父親…
“是父親教的”穆浩宇總覺得眼前這個叔叔氣場強勢極了,所以一直都是怕怕的,尤其是在屁股上捱了幾下鐵砂掌以後,更不敢撒謊了。
不過,儘管如此,穆浩宇卻隱約的感覺到,眼前這個叔叔懲罰的方式和羅玉凡的懲罰方式有很大不同。
他是有在打他,但打的並不是很痛,而且也不是拳腳相加的打,更沒有踹他。
他偷了他的錢被他發現,他還買藥給他擦藥,這個叔叔應該不是什麼壞人吧。
“那你知不知道偷東西是不對的?”穆琛一邊擦藥,一邊沉着聲音教育:“以後偷久了會形成習慣,想改都改不掉,到時候真有警察叔叔抓你,你該怎麼辦?要一輩子被關進籠子裡去嗎?”
“我,我不要…被關進籠子”穆浩宇被穆琛的幾句話給說哭了,一邊抽泣着,一邊用另一隻手擦眼睛,怕的不得了。
穆琛見狀,一把拍掉他的手,朝他命令道:
“擡頭,我這裡有紙,用紙擦,手不要總是揉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