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下村,還是老樣子。只是顯得蕭條了很多。同樣,部下村,也許是這個時代最落後的一個村莊了。村子裡連磚都沒有,大家還是住着石頭與泥建造起來的屋子裡。但是,這裡,也是民風最驃悍與最純樸的代表。
林慶和白宇二人在外屋做着飯的時候,白狼便回來了。
冬天的時候,東北地區的冬季,白天的時間很短,在農村,大部分的人家,都是吃兩頓飯的。部下村,也不例外。
白狼望着這個自己以前的家,心裡有一種心酸的味道。眨了眨自己不爭氣的眼睛,心道,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愛哭了。然後走了進去。
正在炒着菜的白宇,被嗆得咳嗽了起來,想到屋外喘口氣。可是,他們看到院子裡的人時,手中的鏟子,卻掉在了地上。
白狼看着面容蒼老的父親,一步步的向自己的父親走去。
白宇搖了搖頭,用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次確定了自己眼前的人影,就是自己那個已經沒有證實便死去的親生兒子時,激動得老淚縱橫。
“爸,我回來了,小狼回來了。”走到白宇的面前,白狼緊緊的抱住了自己的父親。
林慶也在屋子裡走了出來。看着眼前的兩個人,也是激動的話都說不出來了。小狼回來了。失蹤了一年。這個時候,他還記得他與白宇,抱着白狼在山上的大火中逃回來的那一刻。那時,白狼還是那麼輕,那麼小,可是現在,自己老了,而白狼,也長大,經歷了常人不一樣經歷後,終於回來了。
現在,他倒是希望小狼能留下來,再取個老婆,然後平平安安的在這裡好好的過下去。
白宇也是一樣,他不希望自已的兒子,再出現什麼意外。希望他能平安,幸福,快樂的活下去。就算是九九之命又如何,任何一個人,在這個窮的連賊都不來的小山村裡,都會平平安安的生活下去。
春節的氣氛還沒有散去,在
東北的農村,大家更習慣把春節稱爲年。大年三十請年,初一拜年,初二送年,這是村裡的習俗。然後就是玩,竄竄門。
轉眼間,便到了爭月十五。部下村的村民都會準備火油,苞米芯或者是鬆塔,拌勻後,便是送燈,從家裡,一直送到祖墳上,然後是再回來準備迎秧歌,放煙花。來慶祝燈節。
但是,部下村卻沒有秧歌,已經幾年都沒有辦過了。
白狼上完墳後,便沒有回去,而是坐在自己的墳前。看着村子裡的一堆堆的小火苗,那是送燈的火。一直延伸到祖墳,一條小小的火龍,在風中左右的擺動着。
一束手電的光茫,從村裡慢慢的向祖墳地移來。白狼看着那束手電光,便知道是來找自己的,因爲在這裡,只有自己一個人,燈已經送完了。但是煙花還沒有燃起,不過,快了。馬上便會有各式各樣的煙花從村子裡的祠堂燃起。
手電光一點點的靠近,拿着手電的人在四處找了找後,終於看到了白狼的身影向白狼走了過來。
白狼在看清拿着手電上山來的人後,也是驚訝了一下。因爲他想到過村子裡的任何人,最有可能的,便是自己的父母與林大伯。可是,沒想到,來的人,居然是馬小月。
“小月,你怎麼在這個時候來了?”白狼上前問道。農村的山上,雖然沒什麼危險,但是,卻很少有人晚上上山來的,由其是女人,更何況,來的地方還是墳地。
“我是特意來找你的。我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會走,所以,才趕在十六之前來找你。這次別在扔下我了,行嗎?”馬小月帶着一點乞求的語氣。
白狼輕微的點了點了頭,上前抓住馬小月凍得冰涼的小手說道:“傻瓜,怎麼不帶一副手套呢。”一邊說着,一邊接過馬小月手中的手電,把她的雙手握在自己手裡,然後,又放在自己的脖子上。
因爲這裡,是白狼身上散熱最好的部分。脖子散熱
,在寒冷的冬天,是捂手最好的一個部位。
“你答應了,那我們是留在你的村子,還是去外面?”馬小月有點激動。她沒有想過,白狼會這麼輕易的答應她。也想過各種白狼拒絕她的理由。可是,現在白狼所給她的答案,卻是她意料之外的。
白狼點了點頭,笑着說道:“我帶你去外面,走遍神州大地。去完成我的理想。”
“你的理想?什麼理想?”
“有人說過,如果我想做一個淨世者,殺戳是不可能達到的。但是我不信,我要去試試,你還敢不敢跟我去?”
“我怕什麼,反正也沒我什麼事,只要跟着你就行了。”
馬小月說完後,又走到了白狼的墳前,看着墓碑上的五個人名,這五個人,她都認識,其中的四個女人,她也都認識,只不過,與唐敏只是見過兩面而已,接觸的並不太多。不過,既然能夠成爲白狼的妻子,想必,她也絕對有她的過人之處。
曾經,這些都在自己情敵的人,卻更早的一步得到了白狼的心,而現在,她們又更早的離開白狼,這一切,是不是天意弄人。馬小月輕撫着墓碑:“玲姐,劉老師,唐姑娘,小燕,求你們了,把你們的靈魂交給我,和我一起,陪伴小狼度過一生。”
白狼也慢慢的走了馬小月的身後,把她抱進了懷裡:“老婆們,明天我就要走了。不過你們放心,每年的清明,我和小月肯定會回來一個人,給你們上墳的。你們不會太寂寞的。”
村子中,一束煙花升上了天空,然後爆開,炫出七彩的火花,又慢慢的消失在靜靜的夜空裡,緊接着,第二束,每三束……,村子中的煙花,一束接着一束的升上天空,照亮這寂靜的黑夜,同時又向流星一樣,轉瞬既逝。
二人相擁着坐在一塊離墓地不遠的大石頭上,靜靜的看着村子中的煙花。在這一刻,白狼發誓,他不會再讓任何的人,動自己的女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