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太陽還是一樣的炙熱,陽林頂着還算柔和的朝陽回到駙馬府的時候,李二已經在一干人等的陪同下進了宴會廳,準備一同用早膳,吃飯的地方自然還是昨夜的宴會廳,不過氣氛卻是與昨夜大不一樣,四小大人身份太低,自然沒有人給他們傳遞駙馬府內的消息,李二父子三人則是一模子印出來的玩味神色看着陽林,他們昨天憋了一夜也沒問陽林嘴脣上的傷是如何來的,今天總算是知道了結果,想不到聰明不可一世的陽林也會遇到感情問題,更是大膽到在皇帝到他家做客的時候,自己這個主人家卻跑到外面留宿去了,父子三人一致的將這個女人當成了陽林的死穴之一。
“呃,你們別這麼看着我,這樣我吃不下。”陽林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道。
“吃?又開飯了麼。”
只見桌布一陣晃動,一個鬚髮雜亂,衣裝不整的人從大圓桌下爬了出來,不是古月刀文又是誰,敢情昨夜他直接從桌面子上睡到了桌子底下去,飽餐之後一夜大覺,總算是見到他面上多了幾分精氣神,還沒坐穩身子,這老傢伙已經將桌面上離他最近的一雙筷子抓到了手中,伸着腦袋在空無一物的桌面子上找吃的。
“哈哈哈哈......”
李二父子三這下忍不住了,一齊笑出來聲,似是在笑陽林,爲個小女子這般姿態,又似在笑古月刀文,如此的沒有形象。
“吃個飯有啥好笑的,擱你們七天不吃飯,模樣說不定還不如我呢!”發現桌面子上還尚未上菜,古月刀文臉上一副泱泱之色道,不過等他將一張頭髮鬍鬚多過臉皮的腦袋轉向陽林的時候,目露奇光道:“小子。不錯啊,氣功都到一流高手的境界了,昨夜我怎麼沒發現,該不是你這小子,縱情聲色,把元陽都泄漏出去,身體虛了吧!”
聽了古月刀文的話,李二父子三人嘴巴里像吃了個蒼蠅似的,猛咳幾下,很明顯。他是在說陽林昨夜休息的不錯,今天精氣神充沛,也從另一個方面在說,昨夜陽林並沒有行房。
少了陽林身上的惡趣味,這早餐吃的也就沒那麼多意思了,四小大人只是象徵性的吃了一點,李二父子昨夜吃的過飽,今早的食慾不高,桌上的食物大部分都落入了古月刀文的肚子。李二也不可能整天待在駙馬府享受悠閒。用過早飯他就回去了,只說這幾日會不時過來,叫陽林準備好,而四小大人和李承乾兄弟卻是被留在了駙馬府。李二說是叫他們多在陽林這裡請益請益。
陽林其實就不適合做陪客的工作,李承乾卻總是有問不完的問題要找他,李泰則是對駙馬府內正在建造的兒童遊樂場饒有興趣,不理會衆人。獨自爬上一棵粗壯的桃樹,細細的看着工人們施工。
“大哥,你知道青雀和你最大的不同在哪裡麼?你把所有想的都掛在臉上。而他卻都憋在了心裡,以有心算無心,哪怕你的力量再大,也有可能失敗,別否定我的話,你們倆的心思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只是沒有拉開臉在你們面前說而已。”
陽林給四小大人每人出了一道公式題,是測算大唐物價水平的,時間,投入,風險,產出,最終獲得的價值,以農民每年種地產糧的價值爲對比,算出大唐現有許多商品的價值區間和比例,短時間內,四小大人是不會有功夫來煩他了,解決了那四個人,他又開導起李承乾來,因爲這丫的已經開始勸說陽林與他一同領兵出征倭國了。
“打住,你現在吃的最好的食物,喝的最好的美酒,住的最好的房子,睡的最漂亮的女人,幹嘛非得想那些陰暗的仇恨面?吃飽了撐的?”陽林打斷李承乾道。
“喲,你對我宮中的女人有興趣?是誰?只要你說出名字,我立馬就將她送你,只要你同意做我的副帥就行。”李承乾把陽林前面半句話權當耳邊風,倒是將那句‘睡的最漂亮的女人’給聽了進去。
“別給我整歪的,出征的事情,你徵詢過長孫大人的意見嗎?我就不相信他老人家能同意,你再看看青雀一黨的態度,他們對你領兵出征恐怕也是樂見的吧!你是太子,怎麼可以輕易離開中樞?你知道幾年時間裡長安會有多大的變化嗎?父皇會產生多少想法嗎?”
陽林這麼一說,李承乾一愣,面色總算凝重起來,回想起自己權利增長最快的那幾年,正是自己在長安當政監國的幾年,如果他率領海軍去倭國打幾年仗,那這裡的一切就跟他沒什麼關係了。別說發展壯大自己的勢力,恐怕現有的勢力也會蕩然無存,幾年的時間,足夠官員們更替換代一輪了。
“那斷腿之仇就不報了?你叫我如何咽的下這口氣。”李承乾青筋暴起,狠狠的一拍手中的摺扇吼道。
“當然不是不報,得講究方法,南征時父皇帶回來的那個藤原紀武就是你可以利用的對象,藤原氏經營倭國數百年,在倭國還是有些影響力的,你可以邀買他幫你去倭國本土攪風攪雨,等過幾年,你地位穩固,他們又相互廝殺,再度虛弱了,我們的出兵條件就更成熟了,到時你只需遣一將去,便能將你想要的任何倭國人的人頭拿回來。”
陽林爲這些國家大事浪費了許多的腦細胞,他給李承乾這樣的建議,其實也並非是支持李承乾登位,他氣量太小,不似人君,容易幹些不理智的事情,可李承乾卻是一直把陽林當作自己的人看待的,畢竟陽林的第一個官方身份是太子的侍讀,只要他李承乾不死,陽林投靠其它的人就會被別人當成叛徒,名聲不好,不會被別人真心接納。
也正是因爲這一點,李泰這幾年很少跟陽林談起叫他幫自己爭權奪利的事情,多數是隱忍,默默的觀察學習陽林,這讓陽林感覺李泰更可怕,陽林卻不知道,這還只是因爲他結婚之後一直深居簡出,除了陪李麗質外都躲在地下室搞研究,或者在書房編寫長安書院八大院系的初級教材,並沒有多在長安城走動,而李承乾李泰兄弟也不是在天授駙馬府表現出來的那般兄友弟恭,在朝中某些重要崗位上的爭鬥,他們甚至都要發動暗殺來達到目的,其激烈程度,不言而明。
“行,我就先去一趟舅舅那裡了,告辭。”
李承乾走了,陽林總算鬆了口氣,今天從吃早飯開始他心裡想的其實一直是怎麼跟白玫瑰解釋自己爲何會躺到她被窩裡去的事情,要知道,早上他可是從那房間裡逃出來的,只是看白玫瑰紅的發燙的臉蛋陽林就知道,這姑娘估計是早就醒了,還偷瞄了他很久,只是怕尷尬,在他起牀的時候裝睡而已。
白玫瑰絕對不是個高冷型的姑娘,其實她算是屬於比較熱情的了,而李麗質就更加不屬於高冷型的了,不過在被人上了四個時辰的政治課後,想不高冷都不行了,尤其她還是個孕婦,情緒容易變幻,所以此時她倒豎着眉毛出現在走廊的盡頭就有一個合理的解釋了。
“你給我死過來。”
陽林一聽這語氣,渾身的汗毛都炸了起來,這還是自己溫柔美麗的親愛的嗎?
“哎呦。”
正發着愣呢!耳朵上傳來一陣劇痛,不知何時,長孫皇后尖細的手指已經將陽林的耳朵擰了個一百八十度的旋轉。
“兩位姑奶奶,你們就饒了我吧!鼓搗賜婚的是你們,咋還不讓我履行爲夫的職責了。”陽林雙手作揖,討饒道,他可千萬不敢去掙脫長孫皇后的魔爪,因爲他知道一旦自己企圖掙脫,那麼一百八十度旋轉馬上會轉變爲三百六十度,要不是他耳朵上這點肉柔軟,絕對能被擰掉了。
“你就是這麼履行職責的嗎?至少也得把人帶過來給我這大婦敬個茶吧!”李麗質假怒道。
“我暈,你以爲是拍連續劇呢!”陽林不小心脫口而出,卻是聽的長孫皇后迷迷糊糊的,看着身旁的撲人都掩嘴而笑,長孫皇后才意識到要給陽林留點面子,鬆開擰着陽林耳朵的手問道:“什麼是拍連續劇?”
“呃,啊,這個,我現在就去把玫瑰帶來給兩位姑奶奶敬茶。”陽林脫開了長孫皇后的魔掌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來,突然身形一閃,往遠處一跳,一溜煙的跑了。
看着長孫皇后像自己看過來的眼神,李麗質自然也是假裝無辜道:“我也不知道啊!”
筆記本里的連續劇可是這兩口子的秘密,就算是長孫皇后,他們也約定好了不告訴。
話說陽林柔着耳朵來到了白玫瑰的獨棟別墅門口,卻還有些不好意思敲門進去,躊躇着在門口打晃,自從這丈母孃到了家裡,陽林的幸福感瞬間就消失了,整天都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戒備狀態,指不定把白玫瑰帶過去見她的時候又要鬧出什麼幺蛾子呢!
等他在門口轉了不下三十個圈圈的時候,門縫終於被人打開了一條縫,一隻雪白的玉手從門縫裡伸了出來,輕輕的抓着他的衣角,將他拉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