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軒脣邊的笑容終於僵冷了下來,眯眼盯視着秦歌說道:“而秦歌,你現在最爲重要的任務。就是立即草擬一份兒罪狀,陳列出有關睿王妃林未央和十三王爺葉楚墨私下有姦情的罪狀書,並張貼在每一條大街小巷。”
他說完這句話,臉上的笑容變得越發深邃詭譎起來。這樣一來,他倒是要看看,阿離究竟要怎麼做,纔可以同時救他最爲在乎的兩個人。
而此刻的林未央和葉楚墨,已然迅速走出了大殿。大殿之外雖然依舊陽光燦爛,可是卻根本深入不到心底裡去,反倒覺得越發的寒冷起來了。
林未央縮緊了身子,雙臂環在一起,冷的直打哆嗦。蒼白的小臉更是毫無血色。
葉楚墨長嘆了一口氣,脫下身上披着的披風,遮蓋在林未央的身上,這才指引着她繼續朝前走着,一邊又說道:“林丫頭,要我怎麼說你呢?看你平時雖然一副傻氣的樣子,可是如今竟然還真的過來求葉子軒放了四哥來了?你覺得,依着他的脾性,他能夠安然放過他麼?畢竟這一次他給四哥安的罪名,可是謀害北越國公主的主使。”
“不過來求他,你覺得還有什麼別的辦法麼?”林未央臉上滿是自責痛苦的神情,握緊了身上的披風,瘦弱的身子幾乎要在風中被颳倒了。“如今我只是想要將那晚發生的事情一一還原回來,將阿離救出來,然後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
葉楚墨聽罷,胸口的怒火便不自覺的起伏了起來,他猛地扳過林未央的身體,握住了她的肩膀,盯視着她的眼睛說道:“那麼你是想要叫你自己去扛下所有的罪名,然後叫自己被髮送到北越國去嗎?再怎麼說,那晚的事情我也有份兒,如果要扛的話,那麼就由我來扛好了,反正我這輩子逍遙肆意慣了,就算是被髮配到了北越國受人折磨,其實也是沒……”
啪——
然而,還沒有等葉楚墨說完,一記巴掌便已然狠狠的打在了他的臉頰上,其力道之重,叫葉楚墨也不由自主的將自己的臉轉了回去,剎那間,左邊臉頰便紅腫了起來。
半響,他纔不可思議的轉過臉來,對視上的,便是林未央滿是淚水的眼睛。她咬緊了貝齒,攥緊了拳頭,一字一句的說道:“葉楚墨,你說的這是人話嗎?如果你出了什麼事兒,你叫隱霜怎麼辦?你叫整個墨王府的人怎麼辦?算是我看錯你了,你就是一個不負責任的小混混罷了。葉楚墨,如果你再敢說出這樣的話來,信不信我現在就宰了你——”
說完這些話,林未央猛地轉過頭去,擡起步子便朝着風煙宮而去。
如果要關押朝廷重要欽犯的話,那麼阿離便一定是被關押在那裡的。
而葉楚墨就靜靜的站在原地,並沒有立即跟上去,只是心底,卻已經有了自己的衡量。其實,他的這個打算,自從那晚的事情發生之後,便從來都沒有改變過,而如今,他更是堅定了。
林未央失魂落魄的終於走到了風煙宮的宮殿之前,雖然是烈日高照下的白天,然而風煙宮周圍竟然沒有任何一名侍衛看守,看來他們一定是非常的肯定,阿離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做出逃脫一事的。
林未央心底越發的黯然起來,邁着沉重的步子,朝着風煙宮的長廊走了過去,輕輕的推開雕花大門,一陣冰冷的冷風便迎面而來,瞬間便將她單薄的衣裙吹透了。
她還來不及扯動自己身上的披風,自己的腰肢便已然被猛的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趴在他的懷裡,聞着他身上好聞熟悉的氣息,她的心底終究還是放了下來,只覺得這種輕鬆安寧已然太過於珍貴了。
“傻女人,誰叫你過來的?不是說好了的嗎?好好的在家裡等着我,我一定會平安回去的。”耳際是他沉穩有力的聲音,那般的充滿着自信,好似整個世界都被他緊緊攥在手心之中一樣。
然而……
想到這裡,林未央的心底便感到越發的晦澀疼痛起來,脣邊勉強牽扯起一抹笑容來,細長的手臂勾住葉未離的脖子,輕聲說道:“是啊,我本來是想要在家裡等着你回來的。可是家裡沒有你,實在是太過於寂寞了。我不想要再寂寞。”
葉未離聽罷,不由自主的輕笑出聲來。他猛地打橫抱起林未央,低下頭去,與她的鼻子碰在一起,親暱的貼了貼之後,這才輕笑說道:“你這個傻女人一定是擔心我的。怎麼樣?現在看到了吧,我是真的一點點事情都沒有的。他派來那麼多百姓想要將你送入皇宮認罪,還真是一大厲害招數,然而他卻還是低估了我葉未離的能力了。如果我連我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那麼還何談保護整個東陵國的安危呢?未央,你要相信我的。”
“嗯,我相信你,阿離——”聽到葉未離所說的話,林未央只覺得自己的眼眸越發的酸澀了起來,然而她不可以掉眼淚,因爲一掉眼淚,阿離便肯定會發覺的。他心思一向都是細密的,她的任何舉動都逃脫不了他的眼眸。
林未央攥緊了拳頭,任由葉未離打橫抱着她朝身後空空蕩蕩的宮殿走去。
這才發現,宮殿之中只有一座雕花木椅,便再也沒有了任何傢俱。連一張睡覺的大牀都沒有,這擺明了,是葉子軒在任意侮辱他的。
林未央咬緊了脣瓣,憋了好半天才叫自己的眼淚又生生的嚥了回去。只是抓住葉未離的肩膀,仰起一張小臉來說道:“阿離,你還沒有真真正正的娶我不是嗎?雖然全東陵國的人都稱我爲睿王妃,然而我們卻自始至終都沒有舉行過任何儀式,咱們今晚,便成親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