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個時候,葉楚墨已經飛掠到了屋頂,將葉未離高大頎長的身子架回到他的身上,然後低頭認錯道:“小姑奶奶,都是我倆的錯,您老大人不計小人過就放了我們哥倆吧。我們保證,以後什麼都聽你的。”
說完這句話,趁着林未央晃神的空蕩。葉楚墨擁起葉未離,而木隱霜負責林未央,四個人的身影便瞬間消失在了夜空之中。
直到手中終於握住了繮繩,葉楚墨猛然一個飛掠坐到駕車的駿馬身上,兩腿一夾馬腹,喊了一聲駕——
立即,深褐色的馬車便在夜幕之中逐漸消散而去。
而也就在同一時刻,從皇宮深處涌現出了大批身着盔甲的暗夜侍衛,個個頭戴銀盔,身披盔甲,手拿長劍,如同狂涌而來的海嘯一般朝着這邊猛然逼近。
爲首的一人卻偏偏穿了一件纖塵不染的白色錦緞長袍,將他頎長高大的身影映襯的更加奪人眼球。他朝身後的官兵擺了一個停步的手勢。靜靜的站在原地,人們只能看到他的側臉。
單單只是側臉,便已經完美到不可自拔的地步,好似每一個部分都是精心雕刻過的一般,渾身上下所流露而出的光彩,好似是天地間最爲濃重優雅的色彩。
“陌公子,屬下們再不追的話,恐怕就真的追趕不上了。”而也就在這個時候,林陌的身後突然鑽出了一個身披銀色鎧甲的將軍,手持大刀,整個面容上都是戰爭之後留下的刀疤,唯獨一雙眼眸透露着數不清的深邃尖刻。
林陌只是依舊站在原地,脣角勾勒起一抹悠長深邃的弧度,並未回頭的說道:“就讓他們走好了,反正無論如何,葉未離都逃不過本公子的手掌心。”
他脣邊的笑容襯着漆黑夜色顯得十分的陰冷,雖然依舊面容清秀稚氣,但是不知道爲什麼,這個久經沙場、經歷了生死輪迴的大將軍,也在這一刻有些莫名的驚恐起來。
“現在就退兵吧。不用再追趕了。只是明晚的皇宮宴會,本公子一定給皇上一個驚喜。”林陌似是在自言自語,又似是在對自己說話似的。他轉過頭的一剎那,臉上原本溫潤如玉的眼神再次變得冰冷如刀起來。
姐姐,我已經讓你們平安出了皇宮,只是葉未離的命,我卻是要定了。
天地間驟然聚集起了濃重的鉛雲,遮天蔽日的籠罩在天空之上,好似要將整個世界都吞沒一般。不時的,那鉛雲越積越多,到了最後,彙集成天空中一聲震耳欲聾的雷聲,豆大的雨點便在一瞬間應聲而落。噼裡啪啦嗎,猛烈敲打在人的脊背上,生疼刺骨。
葉楚墨冒雨坐在馬車外面駕着車,滿臉滿身都是雨水,到了最後,眼前變得越發迷濛,竟然連前面的視線都很難再去看清。只是他不敢任憑馬車在路上狂奔,畢竟爲了逃出皇宮,他們走了一處很難走的小路,到處都是坑坑窪窪的亂石坑,而且周圍還遍佈着大大小小的懸崖峭壁,如果稍有不慎,便會連車帶馬的墜入懸崖之下。
木隱霜揭開車簾,用手臂遮擋住狠狠砸落在她身上的雨點,半眯着眼睛對外面的葉楚墨說道:“楚墨,王爺說還是先找處可以避雨的地方暫且休息一下,等到雨停的時候再走。你渾身都溼透了,再這樣下去,肯定便會生病的。”
葉楚墨只覺得渾身上下生疼生疼的,而且滿腦子還都有一種頭暈目眩的感覺,然而他下意識的不想要就此停下來,畢竟在這處荒郊野外的地方,皇帝如果派出殺手來行刺他們,是決計不會留下一絲一毫的把柄痕跡。
被雨水淋得眼睛已經看不清楚方向了,只能憑藉着記憶繼續緊緊握着繮繩,手心裡一片火辣,一定是因爲駕駛馬車時將手心裡的皮給磨礪的破了。然而此刻的他卻只能狠狠的咬緊牙關,揪住繮繩依舊頑固的繼續駕駛着馬車。
現在最重要的,還是要儘快將四哥和林丫頭他們送回到王府中去,否則無論如何都是不安全的。
然而,也就在這個時候,那已經被木隱霜拉扯開的車簾被拉到更大的程度,一抹嬌小的身影在車門前踉踉蹌蹌的走了幾步之後,終於坐到了葉楚墨的面前,然後將他手中的繮繩一把硬拽了過來,嬌俏的臉上雖然被雨水淋着,但是那雙眼眸卻如同漆黑色的琉璃石一樣越發耀眼奪目。
“花蝴蝶,你是要找死是麼?如果你想找死,老孃現在就可以將你踹到馬車底下去。”因爲周圍的雷聲雨聲實在是太大,她幾乎是撕破了嗓子在拼命的喊着,然而傳到葉楚墨耳朵裡時,卻依舊聲音微弱。
葉楚墨與她並肩坐在駕馬車的地方,身子緊緊的貼着,葉楚墨睜大了眼眸,低下頭看着她明明被淋得皺緊了眉頭卻依舊堅韌不屈的小臉,兩個人早就已經被暴風雨給淋透了。林未央的粉色衣裙更是溼的足可以看出她窈窕美麗的曲線。
而也就在這個時候,木隱霜的嘶喊聲再次響徹在了耳際。“未央,快點回來。王爺馬上就要醒了,如果他看到你如今這個樣子,是決計不會放過你的。”
“他要說就要他說去,反正我就是不能夠任憑花蝴蝶這樣作踐他自己。隱霜,你回去繼續照顧阿離……”
聽到林未央所說的話,再不由自主看向葉楚墨的方向,木隱霜可以輕而易舉的看到葉楚墨在看着身邊的林未央時,那漆黑色的眸底之中究竟盪漾着怎樣強烈的波浪。心底不由自主的震顫了一下,她終究還是坐回到了車裡。
葉楚墨英俊的面容上漸漸翻涌而出複雜的情緒,又一把搶過林未央手中的繮繩握在自己的手心裡,然後低頭衝着她大吼道:“林丫頭,我真是被你給打敗了。行了,行了,現在我立馬就去找一處避雨的地方,只是你啊,能不能先回馬車裡面陪着四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