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衛將手中的東西呈了過來,兩個手鐲也與桌上的手鐲如出一轍。
“咦?”雲裳皺了皺眉,有些不解的望向寧帝道,“父皇,這手鐲明明只有兩個的啊,怎麼會突然又跑出來了兩個?”
“那個宮女呢?”寧帝問道。
那侍衛便招了招手,後面有幾個侍衛押着一個宮女走了過來,那宮女雙目無神,面色十分地蒼白,侍衛押着她走到皇帝面前,那宮女便軟軟地跌倒在地,咬着牙哆哆嗦嗦地道,“奴婢見過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后千歲,公主千歲……”
雲裳盯着那宮女瞧了一會兒才道,“父皇,這個宮女裳兒見過,她是裳兒宮裡打掃的宮女,裳兒的寢殿便是她在打掃……”
寧帝點了點頭,對着那宮女厲聲道,“這兩個鐲子你從哪兒來的?”
那宮女伏在地上,聲音顫抖得厲害,“回稟皇上,是奴婢從公主的寢殿中偷偷拿走的。”
雲裳皺了皺眉,哼了一聲道,“你爲什麼要拿本公主的手鐲子?”
“奴婢……”那宮女咬了咬牙,才接着道,“是華鏡公主!華鏡公主讓人將奴婢家中的弟弟給抓了起來,讓奴婢將雲裳公主的鐲子偷走交給她,奴婢不敢不去偷,偷走之後,奴婢害怕華鏡公主做出什麼對雲裳公主不利的事情,奴婢雖然救弟心切,可是雲裳公主素來對我們這些宮女侍從都是極好的,奴婢也不忍心害了她,奴婢家中是做首飾生意的,奴婢從小便會做許多首飾,便偷偷照着這手鐲的樣子仿製了兩隻交給了華鏡公主,本來奴婢是打算悄悄將這鐲子放回雲裳公主那裡的,可是卻一直沒有機會……”
華鏡從那宮女點到她的時候便急紅了眼,一直在一旁道,“你胡說,你胡說!”
那宮女話音剛落,華鏡便直接跪倒在地,指着那宮女和淑妃身後的宮女道,“父皇,他們都污衊我……”
說完又突然大聲“哦”了一聲,指着雲裳道,“父皇,一定是她,一定是她設的局……”
一直默不作聲的皇后也忍不住開了口,“皇上,臣妾覺得,此事實在是太過蹊蹺了,好像是有人精心設計的一般,恐怕便是爲了對付華鏡,皇上……”
皇后的話音未落,那宮女卻又開了口,“皇上若是不信,可以去皇城中城東做首飾生意的謝家裡面問問,就是前些日子,有人說是華鏡公主的人,說奴婢在宮中犯了事,所以要將奴婢的弟弟抓起來,便帶走了奴婢的弟弟,幾日前是宮女的探親日,奴婢的爹爹孃親來告訴奴婢這件事,奴婢只好偷偷去找了華鏡公主的宮女蝶兒……”
那宮女咬了咬牙,閉着眼,似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道,“奴婢還知道,香蘭是華鏡公主身邊的宮女帶走的!”
華鏡聞言,更是拔高了聲音,怒吼道,“你個賤蹄子胡說些什麼!”
寧帝皺了皺眉,將手中的茶盞重重地一擱,怒道,“住口!”
華鏡被噎了一下,咬着脣跪在一旁沒有說話,卻直直地朝着雲裳看了過來,眼中帶着濃烈地恨意。
“身爲我寧國公主,沒點規矩,給朕閉嘴。”說完,又轉向那個宮女道,“你接着說。”
那宮女點了點頭道,“昨兒個晚上,已經很晚了,大家都睡下了,奴婢因爲白日裡吃壞了肚子,肚子有些疼,睡的晚了些,隱隱聽見旁邊屋有些動靜,便起了身走到窗前瞧,卻看見香蘭和一個宮女走出了清心殿,雖然天色有些昏暗,奴婢卻記得,那是華鏡公主身邊的人,因爲前不久,奴婢才見過,記得十分的清楚。後來過了好久,香蘭也沒有回來,奴婢便睡下了。今兒個一早,便聽見有宮女說,香蘭在湖裡淹死了……”
那宮女磕了幾個頭道,“奴婢心中害怕也不敢說出來,便在清心殿中照常做事兒,正想去打掃公主的寢殿,便聽說公主被帶走了……奴婢雖然入宮不久,可是卻也實在是不想要謀害人命,都是奴婢,香蘭的死奴婢也有責任,求皇上懲罰……”
那宮女說完,便俯在地上,沒有起身。
寧帝盯着華鏡看了好一會兒,才道,“鏡兒,你還有什麼話好說嗎?如今這麼多的證據擺在面前,你先是拿了裳兒的手鐲,又放了一個在淑妃那兒,然後讓人殺了香蘭,先是想要嫁禍裳兒,嫁禍不成,卻又轉嫁禍於淑妃……”
寧帝看了看皇后,才又接着道,“朕倒是不知道,朕的女兒這麼有本事,還未及笄,就知道算計這個嫁禍那個,還知道抓了宮女的家人威脅宮女爲她做事!真是朕的好女兒啊……皇后,你教導得還真是好啊……”
皇后起身,單膝跪在地上,輕聲道,“是臣妾的錯,臣妾沒有好好教導鏡兒,求皇上責罰。”神情淡然,似乎方纔的事情從未發生過。
寧帝看了元貞皇后半晌,才道,“你皇后管理不善,收回鳳印,暫由淑妃代掌。皇后與華鏡公主禁足三月,三月之後,再做定奪。”說完便站起身,拂袖而去。
“父皇……”華鏡頹然的倒在地上,咬着脣,神情憤懣。
淑妃站起身,走到雲裳面前,微微笑着道,“雲裳公主今兒個受了驚,待會兒本宮讓人給公主熬點兒綠豆湯,公主這兒現下也不清淨,不如先去本宮宮裡坐上一坐?”
雲裳怯怯的看了眼站在一旁沒有出聲的皇后,猶豫了一會兒才道,“裳兒今兒個起的太早,現在還有些困呢,裳兒想先回去睡個回籠覺。”
淑妃盯着她的臉看了良久,才笑了笑道,“既然公主困了,那本宮也不強求了……”說完便轉身帶着宮女走了,雲裳卻聽見,遠遠地傳來淑妃的喃喃自語,“敬酒不吃吃罰酒。”
雲裳垂下眼,將所有情緒掩藏下來。
“母后,裳兒困了,先去睡覺了,裳兒告退。”說着便行了禮,轉身回到了清心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