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8章 真靈（背景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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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馬天焰被封凍之際，遠在數萬裡外的血蝠山，正在山頂一座精舍內閉目修行的‘血蝠山’宗主‘照世魔燈’宗神化驀然睜眼，看向了自己身前的那盞黑色八面琉璃氣死風燈。
那燈中的火焰，赫然凝固住了，一直僵在那裡，沒有任何跳動，也沒有任何變化。
再仔細看，可發現外層還凝結了一層薄冰，散着絲絲寒氣。
宗神化眼神微凝，他一個揮袖將風燈中的燈焰粉碎撲滅。再招出一團魔火，將這盞風燈重新點燃。
不過接下來那燈中的燈焰，還是與之前一樣一動不動，外層還開始凝結薄冰。
宗神化的眸光更顯凝重。
他將手按在那氣死風燈上，凝神感應那冰中的天規力量。
“絕天——”
宗神化擡起頭，透過窗戶遙空看向了北面。
這冰中的寒天之法也很值得重視，雖然階位不高，卻極其的雄厚紮實，且與寒冰天規相融到近乎髮指的地步。
不過裡面最可怕的還是那門‘絕天’之法。
雖然不知何故，那個封印馬天焰元神之人，遠未能將三種天規發揮運用到極致，卻也足以封印力量大衰的燈靈。
那是‘絕對的冰封’，是哪怕宗神化也要忌憚三分的力量。
宗神化眉頭大皺，他的胸腹之內不知何故，竟涌現出了暴虐不耐之意，想要撕碎破壞一切。
元神間也是心潮起伏不定，讓他焦躁不安。
宗神化多年積累的城府與心性修爲，竟是完全鎮壓不住，一雙眼瞳竟也漸漸化爲血色。
他皺了皺眉，從袖中取出了一滴液體，點在自己眉心。
隨着清涼冰冷的氣息涌入，宗神化眼中的血色終於漸次消退。
那不安，焦躁，不耐，暴虐與酷烈殺機，也漸次消退。
宗神化接下來又化作一束赤紅色光芒穿出門外。
血蝠山是一座高達兩萬餘丈，人工築成的環形山脈。
宗神化直撲至血蝠山的山底部，這環形山脈的中央竟也被他們挖空，用最堅硬的石材築造了一座巨大的地宮。
地宮共有十八層，每一層都門禁森嚴，有着強大而嚴密的防護法陣，無數的精英弟子看守。
最底下的三層，卻是換成各種兇獸護衛。
一頭頭被血蝠山馴服的龐大凶獸穿行於那地宮甬道當中，全都是窮奇，饕餮，九嬰這些殘暴聞名的神獸亞種。
其中大多都是四品，甚至不乏二三品的存在。它們眼放兇光，將任何擅自闖入之人視爲獵物。
便是那些攜帶有宗門信物的血蝠山門人，進入之後也得小心翼翼，生恐將之激怒。
這些兇獸長期處於飢渴狀態，每一個進入的生靈都被它們緊緊盯視着，讓它們嘴角流涎。
宗神化一直穿行到了最底層，這裡竟有一個極其廣闊的空間。
此處長寬皆有一百里，相當於整個環形山內部的面積。裡面昏暗無光，充斥陰森邪異的氣息。
他還未靠近，就聞到裡面的血腥氣，聽到了裡面一陣陣的慘叫聲。
宗神化進入之後，就落在了一座高臺上。
此處有一位祭司打扮的人，正揹負着手看着下方。
他的面目五官都極其怪異，不算醜惡，卻也不像人類，眉心處則開着一隻金黃色的豎眼，也在俯視臺下。
當宗神化到來之後，三眼祭司的神色似有些意外，卻並未回頭：“宗主不是在修那門一身三化的分神化體之法麼？怎麼今日有暇來我這裡？”
宗神化氣息森冷，面色冷凝：“我的燈靈被人封印了，其中有秦沐歌的力量。”
“秦沐歌？”三眼祭司一聲呢喃，神色認真了幾分：“你身上的氣息有點不對，有着從未有過的強烈殺心，秦沐歌給了你很大壓力？”
“怎麼可能沒有壓力？”
宗神化長吐了一口濁氣：“她的力量又恢復了許多，已經勝過太微垣那一戰。她的絕天之道，也在持續強化。我甚至懷疑，那個女人很可能已經成爲絕天之法的‘真靈’！”
所謂‘真靈’，就是某條天規最眷愛的存在，是這條天規的代言人。
再進一步就是‘聖者’，全面執掌着一條天規。
“真靈？”
三眼祭司詫異的擡了擡頭，這位隨即流露出一抹諷刺之色：“這很有可能，自盤古開天以來，就沒有任何神靈在絕天之法上有所成就。
不過這門天規最高不過三十二重，只是‘天道’外圍衍生出的天規力量。她想用這條天規見證永恆，成功的可能微乎其微。
現在她修持的‘遮天’與‘通天’都是如此，她天賦很高，難道還能成爲‘創道者’不成？此女如今戰力雖高，然而要說未來的潛力，她遠不及你。”
宗神化卻難以安心。
即便秦沐歌無法登神，也是凡世中無敵的存在。
一般的永恆神靈，都不是此女的對手。
還有此人言中所謂的‘天道’，究竟是什麼樣的存在？
“天道是我們這方世界的根源。它共有七層，是天規道律的匯合之地，最外圍的天規力量最高只能到三十二重，只能修至超品巔峰。
最深的一層天道，據說就是昔日‘盤古’達到的境界，超越於造化主宰之上。而你現在修持的幾種法門，哪怕最弱的一種天規，也是嵌入至天道第四層的存在，前程遠大。”
三眼祭司似猜出他的疑惑，隨口解釋道：“倒是那個楚希聲，纔是你的最大威脅。‘睚眥’之法是盤古親手創成，嵌在了‘天道’的第五層。
自遠古以來，諸神對龍之九子極力捕殺，如今殘存於世的‘睚眥’已經不多，所以昔日血睚刀君輕而易舉，就成爲‘睚眥’天規的真靈。一旦楚希聲得到天規眷顧，必將是你們血蝠山的災難。”
宗神化面色黑沉，一言不發。
楚希聲已在烏金山之戰，使用了神意觸死刀的第四式。
而神意觸死刀的第三式，不但剋制天下間的羽，昆二族，也剋制着他們血蝠山。
這正是今日他心神不寧，無法按捺的緣由。
三眼祭司卻在此刻轉過身，斜目看着宗神化：“你如果擔心他們，那就不妨先晉升超品。”
宗神化聞言微愣，心內隨即不由自主的滋生出了一抹喜意。
早在一百多年前，他就已經有了晉升超品的實力，甚至完成了相應的秘儀。
只是爲坐鎮血蝠山，延續宗門氣運，一直拖延至今。
“這隻怕不妥。”宗神化面色如常，看不出一點異樣：“我一旦晉升，闡真二門不會再容許我執掌血蝠山。”
“這點你倒不用擔心。”
三眼祭司已經回過頭：“從今往後的幾十年，闡真二門對神州凡界的管控會越來越寬鬆。超品不得參與凡界事務這條禁令，將名存實亡。”
宗神化眼神微亮，眸中現出了一抹璀璨光澤。
他勉力壓住了胸中的狂喜，心內因秦沐歌帶來的壓力，也瞬時釋去大半。
宗神化隨即發現那三眼祭司的注意力，都放在高臺之下，那片管闊的黑暗空間。
他也走到了高臺邊緣，往下方看了過去。
這下面正在進行着一場規模盛大的血祭。
然而這血祭的形式，卻與正常的方式不一樣。
總計十數萬之巨的人類與武修，正在高臺下方奔命逃亡，他們在逃避着三頭巨大石像的獵殺。
這石像的形狀各自不同，一個是體型足有百丈大小的血蝠，伸展着一對無比巨大的雙翼。
它正翱翔於空，肆意的獵殺着地面的人類，吸乾他們的血液。
這明明是一尊血蝠石像，卻能用身體任何部位吸收人血，將這些獵物的氣血精元，吸收到身體裡面。
另一個石像的身體是血色蜘蛛形狀，卻長着人類的頭顱。
它編織出了一個巨大的蛛絲網，覆蓋着黑暗空間至少十分之一的區域。
蛛人石像還噴吐蛛絲，將遠處奔逃的人類強吸過來，用口器強吸它們體內的液體。
最後一個，則是一個長着人頭的巨大吸血蚊。
它同樣盤旋於空，身邊匯聚着無數細小的黑色蚊蟲。
這些蚊蟲密密麻麻，氣勢遮天蔽日，它們一陣陣的從空中衝卷而下，將一個個逃亡奔命的人類吸成人幹。
‘照世魔燈’宗神化看着這一幕，眼神卻很複雜。
這三尊神像，正是他們血蝠山供奉的三位神靈——血淵神君，血蛛天君，血天魔主的獸體化身。
此處如果有其他血蝠山弟子在，一定會很驚訝。
在他們心目中高高在上，無比威嚴的三位魔主，此時卻像是野獸一般的在這地窟中獵殺，進食。
祂們明明是強大的永恆之神，卻對這些人類身上的咒毒之力毫無所覺。反倒像是吸食了罌粟，表現的額外興奮。
祂們已經完全失去理智，眼中只有獵物，只有那些奔逃的人類，只有這些人身上的血氣元力。
這副情景，甚至讓人聯想到了在豬圈裡啃食的肥豬。
三眼祭司看着下方的情景，脣角卻微微上揚：“你現在的心情很糟糕？三十六萬載以來，神州人族總共也就這些照見永恆的神靈。祂們每一個都是蓋代天驕，每一個都經歷過千難萬險才得以登神，而今卻徹底瘋癲，淪爲家畜之流，看不下去是嗎？”
宗神化瞳孔微微收縮，他低下了頭：“不敢！只是祂們若表現的毫無理智，即便人族內部的勢力放過我血蝠山，葬天三神也一定會出手將祂們清除。”
二百年前，血蝠山之所以遭遇滅亡危機，根本緣由還是血蝠山三大主神表現的越來越瘋狂，在血祭血食上毫無節制。
“葬天？”
三眼祭司脣角微揚：“如果我告訴你，最多兩年時間，葬天也會淪落到像他們這樣，被諸神當成家畜一樣飼養玩弄呢？”
宗神化聞言面色大變，臉色發白：“這怎麼可能？”
魔神葬天，那位無比強大的戰爭之主，也會落到如血蝠三祖這樣的境地？
這位魔主雖然被無數不知真相的凡人厭惡畏懼，卻如一隻擎天巨柱，支撐着神州人族上空的‘天’！
祂與人族的最後一位聖皇，就是如今神州人族，最令諸神忌憚的存在。
而如今，這隻擎天巨柱卻要倒下，人族上方的這片天空也將坍塌一半。
“如何不可能？葬天已經在魔域支撐了許久，從祂登神以來，已經長達二百萬載。祂的意志，簡直堅固到不可思議。不過這世間，除非是真正不可摧毀的‘辟邪神雷’，就沒有不能摧殘，不能腐化之物。
可笑的是，葬天居然還想拼死一搏，竟吞下魔星羅睺，這隻會讓祂瘋的更快。祂現在想要化解此劫，除非是身負‘盤古精魂’之人助他。”
三眼祭司揹負着手，語含諷刺：“葬天倒下，下一個就輪到黎貪。所以神州的人族是沒有前途的，他們必將滅亡，再一次成爲諸神血裔的奴部。”
宗神化默默不言，面色陰沉不定。
“不過宗神化你不同，只需在晉升超品之際完成換血，你就是高貴的金烏純血族裔，與人族奴部再無關聯。”
那三眼祭司此時又側過身，將一枚金色印璽遞給了宗神化：“拿着吧，此物可讓你御使血蝠山三祖，如同奴役豬狗。雖然還沒有完全煉成，不過我猜你最近很需要祂們的力量。”
就在三眼祭司話落之際，高臺之下的那個巨蝠忽然頓住了身形。
祂四面看了一眼，當即發出一聲飽含不甘的悲鳴哀嚎。
祂似想要喚醒自己的同伴，哀嚎聲震撼人心，更有陣陣音波朝着另外兩個石像轟射過去。
三眼祭司卻在此刻一揮袖，那血蝠石像的軀體頓時片片瓦解，化作石渣墜落。
祂笑了起來：“你們的這位祖師意志也還算堅韌，不過快了！至多一個月，祂就會徹底沉淪。這段時間，你儘快晉升超品。”
“謹遵神尊之命！”宗神化接過印璽，神色萬分感激的朝着三眼祭司躬身行禮。
他心裡卻在苦笑。
對方言下之意，是讓他儘快完成換血。
不過宗神化對自己的人族之軀沒有太多的眷戀之意。
二百年前他就明白，神州的凡人想要登神，就絕不能以人族之身。
換血一事勢在必行！
難道要落到與三個師祖一樣的下場麼？
簡直是豬狗一樣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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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此同時，楚茗心神忐忑的走上了藏經閣的最頂層。
藏經閣有着奇特的法陣，無相神宗所有外門以上的弟子，都可在無相神山範圍內，用元神裡的無相神印聯繫藏經閣，遙空瀏覽藏經閣的書目，兌換各種功法與典籍。
不過藏經閣七層以上的藏書，就必須親自前往藏經閣換取。
當楚茗登上九層最後的臺階之際，心臟開始猛力跳動。
她緊緊的捏着拳頭，面上的肌肉也緊繃着，用於掩飾自身的緊張不安。
楚茗踏入這一層之後，就遊目四望。
她首先看到了陸亂離。
此女就坐在藏經閣的最南側，捧着一本《平天劍訣詳解》研讀。
楚茗望見陸亂離的身影，心臟頓時‘咚’的一聲跳動，一陣心慌意亂。
這是楚希聲的姘頭之一，號稱‘離幻刀君’，在地榜上高據一百三十二位，僅她自身的戰力，就遠高於楚茗。
何況此女還有三具雲海劍傀隨身，極限時可以發揮出接近天榜的戰力。
楚茗只能告訴自己不要慌張。
無相神宗與她有仇怨的，就只有楚希聲一人。
所以無相神宗的數十萬同門當中，就只有楚希聲可名正言順的向她復仇。
楚芸芸與陸亂離戰力再強，也需受限於門規，無法對她出手。
今日她收到消息，楚希聲因晉升功體一事遠去無盡冰原，不在無相神山。
所以近期是她兌換神意觸死刀的第一式‘神意刀心’的絕佳時機！
當想到‘楚希聲’三字，楚茗眸光就漸漸的轉爲赤紅色。
兩年前她萬沒想到，楚希聲竟然是楚錚！
此人竟然活了過來，從墓中走出，殺她母親，殺她兄長，又將她的父親重創！
曾經風光無限的京西楚氏，已經因這畜牲，陷入到風雨飄搖，危如累卵之境！
可這憑什麼？
雖然在楚鳳歌死後，她有欺壓羞辱過楚錚，可誰叫他一個百病纏身，弱不禁風的人，卻霸着魏國公世子的位置不肯讓，讓她的父親一直無法獲得爵位？
最後父親確是親手將楚錚葬入棺中！
可那個時候，楚錚都已經快要死了！
他根本就活不了多久！
且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是陛下想要他死，又不是父親！
就在楚茗思緒電轉之際，一位仙風道骨，白髮白眉的身影，出現在她面前。
那正是藏經閣大長老王白眉，
“楚茗？”他揹負着手，眼神冷冽的看着楚茗：“你來此處是意欲何爲？”
楚茗強壓住緊張之意，恭敬一禮：“回大長老！弟子是血睚候選，且功體功勳都已足夠，特此前來兌換神意觸死刀的第一式。”
旁邊正在專心研讀的陸亂離聞言一楞，朝着楚茗側目以視。
王白眉則上下看着楚茗，眼現中一抹訝色。
這楚茗的功體，竟已晉升三品下！
然而一年多前，此女纔是五品上的修爲。
京西楚家與大寧朝廷，究竟在此女身上投入了多少資源？
“原來如此。”
王白眉面色依然冷漠：“按照門規，你現在是可兌換此招。不過你的情況特殊，必須特殊處置——”
他微一揮袖，從袖中取出一張寫滿文字的白色卷軸：“在兌換刀訣之前，你需簽了這份神契。”
陸亂離聞言蹙了蹙眉，眼神不虞。
不過她還是強忍了下來。
她相信宗門的衆多大長老與太上長老，絕不會如此不智。
王白眉這樣做，一定有着什麼緣故。
楚茗看了那捲軸一眼，也同樣柳眉一蹙，胸中又滋生怒氣。
——楚希聲可沒這樣的待遇!
這神契上面的條款密密麻麻，多達三十餘條，上千個文字。
其目的就是確保楚茗無法用任形式，將這一式‘神意刀心’外傳給他人。
除此之外，這神契還有着十四位一品術師設下的強大咒法。
一旦楚茗決定將招法外傳他人，或是叛離無相神宗，她會直接將腦海中的睚眥刀完全遺忘。
楚茗眉頭隨即舒展開來。
她沒有做任何抗辯，直接在神契上寫下姓名，又逼出了自身精血按下了指印。
楚茗在無相神宗修行將近三年，已成長許多。
她知道自己的抗辯根本無用。
自己身份確實很有問題。
她與建元帝是血脈之親，與朝廷聯繫緊密，不可分割。
而如今無相神宗與大寧朝廷卻已漸行漸遠，幾乎公開爲敵。
換成她自己，也不可能不做任何防備，甚至會做的更過份。
楚茗也不介意簽下這份神契。
她暫時沒有背叛無相神宗的打算，兌換‘神意刀心’的目的只是爲對抗楚希聲。
只有神意觸死刀，纔有讓她與京西楚氏又活下去的可能，甚至在未來某個時間，向那個雜碎復仇。
“去吧！”
王白眉接回神契，仔細鑑定完，這才袍袖一拂：“不過你的功勳，只能觀摩第一頁十個時辰。”
楚茗喜不自禁，面上不由自主的溢出了笑容。
她生恐浪費時間，當即閃身撲向了北面的書架，拿起了那本《神意觸死刀》。
楚茗發現自己只能翻看第一頁的內容，不過僅是第一頁上的圖畫與文字，就讓她的腦袋像被重錘敲了一記。
不過她早有準備，楚茗當即將一枚赤紅色丹丸吞入腹內。
隨着丹丸在她腹內化開，楚茗發現自己的意識，變得額外的清晰敏銳。
書上繁奧複雜的圖文，也變得簡單起來，
她全神鑽研，完全不覺時間的流逝，直到王白眉發出一聲輕咳，語氣冷冽：“時辰已至！楚茗你可以出去了。”
楚茗眼神不甘不捨，卻還是依言將手中的書本放下。
她心內卻又狂喜，這‘神意刀心’一式，她已經理解了七成，剩餘三成也記憶於心。
只需回去之後參研完畢，照法修煉，三個月內定可修成‘神意刀心’。
而就在楚茗走下九層樓梯之後，王白眉發出了一聲‘嘖嘖’的咋舌聲：“他們倒真是捨得，居然給她準備了一枚‘九竅明心丹’，這東西可是價值連城。”
旁邊的陸亂離，卻萬分不解的看着他：“大長老，我不太明白，爲何要容許此女修煉‘神意刀心’？”
雖說宗門極重規矩，一直堅守信義之道，然而王白眉等人如果不欲楚茗修成神意刀心，他們有的是辦法在不違門規，不違道義的情況下阻止楚茗。
“是你楚師兄的意思。”
王白眉揹負着手，笑意如故：“他已經知道建元帝要做什麼，所以樂見其成。這可以幫助他完成睚眥秘儀。
此外，他說他已經取得睚眥天規的眷顧，距離睚眥天規的‘真靈’已經不遠，預計就在三五月內。即便楚茗或是建元帝修成‘神意刀心’，他也可輕易將之毀去。”
陸亂離聞言一愣，隨即狂喜。
楚希聲一旦成爲睚眥真靈，至少可獲得四到五層睚眥天規的增幅。
且未來楚希聲修爲越高，這增幅就越大。
陸亂離隨即又暗暗苦笑。
這對楚希聲來說自然是好事。
不過他這麼早就能成爲睚眥真靈，可見如今睚眥一脈衰落到了何等地步。
“你楚師兄說與其讓建元帝斷了念想，將他手中的人力物力投向其他方向，倒不如讓建元帝在必敗的領域繼續下注，投入的越多，輸得越大。”
此時王白眉又轉頭看着陸亂離，眼含着期待與欣慰之意：“總之勿需擔心！好好鑽研修行，你還有三天時間，應當還能在平天劍訣上再進一步。”
這個女孩，真是足以與秦沐歌與楚希聲比肩的天才。
短短兩個多月內，此女竟然將平天劍訣一路修到了二十重的高度！
加上她身具的血脈力量與法器，或可將這一劍訣上推到二十三重，這份悟性簡直慫人聽聞。
她的功體進展，也讓人驚訝。
明明是術武雙修，陸亂離卻已積蓄了將近一半的真元量，估計三個月後就可準備晉升三品下的秘藥秘儀。
一旦此女結成‘龍虎金丹’與術師的‘萬法神源’，從此真元與法力融合一體，不用再受術武雙修的拖累，其修行之速只怕還會激增數倍，以超人想象的速度踏入一品！
平天劍與大明王輪，還有陸亂離的衆多超絕術法——
王白眉心裡萬分期待。
他預計計未來三五年之內，此女就將成長起來，與楚希聲，楚芸芸一併成爲宗門的擎天之柱，架海金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