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頭都是新鮮的水果,到了你這個年紀,應該多吃點水果,對身體好。”林知命將果籃放到林嘉誠面前,笑着說道。
“不用了,我有果汁。”林嘉誠面色戲謔的說道。
“果汁?難怪你最近看起來比照片上要年輕不少。”林知命笑着說道。
“我聽說你們龍國嚴禁果汁進入國境,還說要與生命之樹鬥爭到底,真是有趣,就好像幾百年前龍國閉關鎖國一樣。”林嘉誠說道。
“別忘了,在五十年前,你也是一個龍國人,別一口一個你們龍國你們龍國的,國籍可以換,骨子裡的血液是換不了的。”林知命冷着臉說道。
“我從不承認我是龍國人。我是新坡國的人。”林嘉誠說道。
“許多華裔是因爲生計纔不得不轉變國籍,但是終歸還是有一顆心向着龍國,你倒好,真的當了個香蕉人了,也算是爲咱們林家列祖列宗爭光了。”林知命戲謔的說道。
香蕉人?
林嘉誠有些不明白林知命這話是什麼意思。
“其實這一次來找你,一方面是探望一下你這個林氏宗親會前會長,另一方面也是跟你說一下,因爲你的惡劣表現,林氏宗親會已經決定,將你從宗親會名單之中剔除,從此以後,你不再是林氏宗親會的一員了。”林知命說道。
“林知命,你好狠!奪我會長位置,現在連宗親會都不讓我呆了!”林嘉誠咬牙切齒的說道。
“這是大家的意思,不是我的意思。”林知命聳了聳肩說道。
“我最大的錯處,就是錯誤的低估了你的狡詐,你這個陰險小人。”林嘉誠咒罵道。
“我算是什麼陰險小人呢,我也沒什麼害人的心思,不過都是自衛罷了,總比你威脅我的人背叛我來的好吧?”林知命笑着說道。
“你到底是怎麼知道這一切的?”林嘉誠問道。
“我知道你不是一個會善罷甘休的人,所以就尋思着,你一定會報仇,而你對付我的手段並不多,如果我是你的話,我就會從我身邊的人入手,看能不能策反我身邊的人,所以…我提前找到林偉跟採榕,跟他們說林嘉誠可能會對他們下手…”林知命笑着說道。
“那你又是怎麼知道我會讓林採榕去殺林偉的?難道也是推斷的?還有,林偉明明中彈了,爲什麼什麼事都沒有?”林嘉誠問道。
“這我肯定推斷不出來,不過在採榕約林偉出來單獨見面的時候我就猜到了一些,而且你的人帶採榕離開別墅的時候,我就跟在他們的身邊,什麼事情自然就都知道了。至於林偉中彈的事情,其實他沒中彈,只是給自己胸口裝了點東西,就跟演電影一樣,採榕開了一槍,但是故意打偏了。”林知命笑着說道。
“那指紋呢?指紋又是怎麼回事?”林嘉誠問道。
“你忘了你曾經拿着採榕男朋友的 照片來威脅採榕,最後照片被採榕給搶走了?”林知命笑着說道。
林嘉誠瞳孔微微一縮。
“指紋是從照片上提取的?”林嘉誠問道。
“當然。”林知命點頭道。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林嘉誠激動的連說了兩個原來如此,眼下的他總算是徹底明白爲什麼自己會輸了。
“好了,我回答完你的問題了,作爲回禮,你是不是也得回答我幾個問題?”林知命問道。
“我無可奉告。”林嘉誠搖頭道。
“我聽採榕說,毒粉是樸恆宇給你的,是麼?”林知命問道。
林嘉誠眉頭微微一皺,沉吟片刻後說道,“是的。”
“不是說不回答我的問題麼?”林知命面色戲謔的說道。
“樸恆宇那個傢伙,我沒必要爲他守着秘密。”林嘉誠說道。
“看來你們兩個人的關係應該不是很融洽了,現在。”林知命笑着說道。
“你想說什麼?”林嘉誠問道。
“我其實想說的是,這件事情,其實你就是被人當槍使了,你我沒有生死大仇,所以我個人認爲,拿毒粉栽贓我,置我於死地這樣的主意,應該不是你想出來的,我說的對不對?”林知命問道。
“沒錯,這個主意都是樸恆宇想出來的。”林嘉誠說道。
“所以我一直爲你感到不值,你給別人當槍使,背了最大的黑鍋,結果人家還一點事都沒有,林嘉誠,你這麼多年的商界算是白混了啊!”林知命感慨的說道。
“我做事,用不着你來指指點點。”林嘉誠說道。
“其實,我一直不認爲你會是那麼沒腦子的人,就那麼簡單的被人當槍使了,我覺得,你應該還有後手。”林知命認真說道。
“我沒後手。”林嘉誠搖頭道。
“老林啊,咱倆都是姓林的,來自於一個始祖,你想什麼,我還能不知道麼?你就別藏着掖着了,我實話跟你說吧,我這一次來,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希望能夠幫你擺脫牢獄之災!”林知命說道。
“放屁。”林嘉誠面色戲謔的說道。
“真的!”林知命認真的說道,“你我都是林氏宗親,你更是宗親會會長,如果你因爲我的事情而坐牢,那對於整個林氏而言都是一個打擊!”
“林知命,你一直只知道你腦子挺好,身手挺好,沒想到你的演技竟然也這麼好,你親手把我送進這裡,現在卻跟我說你要讓我擺脫牢獄之災,關鍵是你還一副誠懇的樣子,我真的是服了你了,難怪青木堂搞不定你,你這樣的人,一般人是真的對付不了。”林嘉誠笑着說道。
“哎,你還是不相信我。”林知命失望的嘆了口氣,說道,“我說的句句是真的,如果你不信,那我可以把我的想法告訴你,你可以跟你這些智囊們分析一下。”
“什麼想法?”林嘉誠問道。
“現在的你可能有兩個罪名,一個是私藏毒品,還有一個是栽贓陷害,不管哪一個,那對於你而言都免不了牢獄之災,可是,如果你只是受人指使呢?如果你是受人指使,那就意味着你不是主謀,只是從犯而已,如果只是從犯,以你在新坡國的身份地位,再花點錢打點一下,有可能就是三兩個月的拘役,甚至於都不用,你說是不是?”林知命問道。
聽到林知命這話,林嘉誠瞳孔猛地一縮,他看向了旁邊自己的首席法律顧問。
“如果真的可以從主犯變成從犯,確實可以降低坐牢的風險跟時限,而且還可以極大的轉移公衆的注意力。”法律顧問說道。
林嘉誠皺着眉頭,陷入了沉思。
“都到了這時候了,還有什麼可猶豫的呢?”林知命問道。
林嘉誠冷笑一聲,看着林知命說道,“你別以爲我看不出你的心思,只要我揭發了樸恆宇,那就意味着我跟樸恆宇的徹底決裂,我們兩邊都會因爲這件事情而陷入無休止的戰鬥之中,到時候我們兩敗俱傷了,剛好給你坐收漁翁,林知命,這世界上可不止你一個聰明人,千萬別把別人想的太傻了。”
林知命微微一愣,隨後有點尷尬的說道,“沒想到,你竟然連這都想的到。”
“你真以爲我老的什麼都不懂想了麼?”林嘉誠說道。
“但是…那又怎麼樣呢?”林知命微微一笑,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着林嘉誠說道,“現在的你除了揭發樸恆宇,你沒有任何其他辦法,而且,樸恆宇很顯然已經拋棄了你,如果你這樣都要保全他,那我只能說你這麼多年的生意都做到了狗的身上,如果你願意揭發樸恆宇,並且拿出足夠分量的證據,那我,也可以考慮在這件事情上對你表示諒解,你要知道,獲得被害人諒解,那是可以極大的減輕刑罰的。”
“你會諒解我?這怎麼可能,以你睚眥必報的性格,你不可能放過我的。”林嘉誠搖頭道。
“睚眥必報,那是年輕的時候,如今我已經年過三十,哪裡還能再像以前一樣快意恩仇,我現在考慮的最多的還是切身的利益,你真的進去關上個幾年十幾年的,那對我而言有什麼意義呢,我的敵人是樸恆宇,不是你,你只不過是樸恆宇手裡的一把刀而已,我要幹掉的是拿刀的人,而不是一把刀!”林知命盯着林嘉誠說道。
林嘉誠眉頭緊鎖,陷入了沉思。
“你自己好好考慮吧,你的時間不多。”林知命說着,轉身往外走去。
在走道門口的時候,林知命轉過身來,指了指地上的水果籃說道,“多吃點新鮮水果,比什麼狗屁果汁要好多了。”
說完,林知命轉身往前走去,消失在了林嘉誠面前。
“關於他說的那些事情,你們覺得如何?”林嘉誠看向自己的秘書跟律師問道。
秘書跟律師們面面相覷了一眼,隨後開始各抒己見。
林知命離開了警局大樓,看了一眼門口聚集着的茫茫多的人羣,這些人有的是媒體記者,也有的是示威人羣。
看的出來,林嘉誠這件事情的影響已經非常大了。
林知命笑了笑,從警局的後門離開了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