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命也算是交了個新的朋友了。
這個叫做許塵心的人長得還挺帥氣,身上有點小藝術家的氣息。
林知命跟對方聊了兩句之後,互相還加了個微信,方便以後溝通。
這是林知命第一次加幼兒園家長的威信,內心不免也有些感慨。
“先走了,還有事。”林知命跟許塵心擺了擺手,轉身離去。
看着林知命走遠,許塵心自語道,“林知命…這個名字,怎麼好像有點耳熟…”
海峽市郊區,姚家的老宅。
此時,整個姚家老宅裡到處都是人,姚天龍爲數不多的長輩,他的那些平輩,晚輩,以及所在村裡的一些人,此時都聚集在了這裡送姚天龍最後一程。
姚天龍是家族裡跟村裡的頭面人物,以前家族裡的事情還有村裡的事情,他都有着很大的發言權,也有着很高的威望,所以,不管他生前怎麼樣,眼下去世了,大家還是都來到了姚家老宅。
偌大的院子裡,親戚們花錢僱來的好幾只西洋樂隊正在輪流演奏着歌曲。
這是金閩省這邊的習俗,婚喪嫁娶都要請樂隊,而且一般都是親戚朋友請,沒有主人自己請的道理。
誰請的西洋樂隊多,就證明主人的人緣越好,威望越高。
今天來的西洋樂隊超過了十支,這並非是十個人請的,因爲有些西洋樂隊是家族請的,有些是十幾二十個人合資請的。
十支樂隊,已經是最近幾年難得的排場了。
有人在一樓的房間裡登記訪客,還有專門的人收禮金。
林知命只帶了董建一個人來到了姚家老宅。
從林知命前門下車開始,就有許多姚家人死死的盯着他。
林知命今天換上了一身黑色的西裝,裡頭是白色襯衫,看起來十分的肅穆。
董建手上拿着個長條狀的盒子,緊跟着林知命。
“你來幹什麼?!”
“你還有臉來!”
“我大爺爺就是你害死的!”
當林知命走入院子的時候,許多姚家人發出了咒罵聲。
“都給我閉嘴。”姚家一個老人大聲呵斥道。
叫罵的姚家人這時候才停了下來。
不過就算如此,依舊有許多人面帶着怒意看着林知命。
林知命面色如常,走入了一樓正中央的客廳。
客廳裡負責登記訪客的,是姚天龍的一個堂弟。
看到林知命來,這人臉色有些怪異,不知道該招呼呢,還是該讓林知命走。
這時候,姚建勇從旁邊房間走了夠來。
“知命你來啦!”姚建勇跟林知命點了點頭。
“嗯!”林知命說道,“來送老爺子一程。”
“堂叔,知命是我們家的姑爺,還是登記一下吧。”姚建勇對姚天龍的堂弟說道。
“行吧!”姚天龍的堂弟點了點頭,隨後在本子上寫下了林知命的名字。
“這是我讓人找張小千大師求來的一幅字。”林知命指了指董建手中的盒子。
董建將盒子交給了對方。
一聽是張小千大師的字,在場許多人都肅穆了起來,張小千是如今龍國的大書法家,一字千金,而且極難求得。
有長輩小心翼翼的打開了盒子,從裡面拿出宣紙攤開。
紙上寫着四個字:“音容宛存”
“裱起來,掛上。”一個主事的人說道。
立馬有人將字帶走。
“這是我們家主的一點心意。”董建又拿出了一疊鈔票交給了負責登記的人。
對方接過了錢,然後做好了記錄。
“還禮。”主使者沉聲說道。
立馬有人送上兩個塑料袋給林知命董建。
這也是金閩省的習俗,袋子裡一般裝的是毛巾香皂之類的東西。
董建負責拿東西,林知命則是低聲問姚建勇道,“姚靜呢?”
“在隔壁守靈。”姚建勇說道。
“我可以去見見她麼?”林知命問道。
“嗯。”姚建勇點了點頭。
“你在這等我。”林知命對董建叮囑了一聲,而後轉身走出了大廳,走向了旁邊的偏廳。
偏廳的門虛掩着,門口站着的都是女眷。
林知命走到門口往裡看了一下,門內也都是女眷,全都跪在地上。
在靠牆的位置放着一張牀,牀上躺着一個人,用白布蓋着,看不到樣子,但是誰都知道,躺在那的是姚天龍。
林知命掃了一眼跪着的女眷,找到了姚靜。
姚靜頭上披着白色的人字形頭巾,身上穿着樸素的灰色衣服,跟其他人一樣跪着。
姚靜的臉色有些白,也有些許的滄桑,似乎昨晚沒有睡好。
此時是夏天,爲了防止屍體?發出味道,房間的空調開的?很大,溫度很低。
姚靜穿的不多,鼻頭微微有些紅。
林知命將自己的?西裝外套脫了下來,走進靈堂,走到姚靜身邊,把上衣蓋在了姚靜的身上,隨後,林知命蹲下身,看着姚靜說道,“今天吃飯沒?”
“嗯。”姚靜點了點頭,輕聲說道,“喝了點粥。”
“那還好。”林知命說道。
“林知命,你現在可開心了麼?”一個冷厲的聲音忽然響起。
林知命看了一眼說話的人。
說話的是一個老嫗,年紀七十左右。
林知命知道這人,這人是姚天龍的妻子姚李氏。
姚天龍主外,姚李氏這人主內,所以平時基本上看不到這人,林知命也就結婚的時候見過對方一次。
林知命站起身,雙手抱拳,對着對方鞠了一躬。
“少在這裡假惺惺的,我們姚家,一輩子不會原諒你的!”姚李氏說道。
林知命沒有反駁什麼,輕輕拍了拍姚靜的肩膀,轉身走出了靈堂。
門外,西洋樂隊依舊在敲敲打打。
樓頂傳來了叮叮咚咚的聲音,這是有師公在做法。
所謂的師公,類似於神婆,也可以算作是神父,反正職責都是一樣的,溝通亡魂。
“姚山川呢?”林知命問道。
“作爲長子長孫,他跟他父親都在樓上跟師公一起做法。”董建說道。
“哦!”林知命點了點頭,看向天空。
天氣很好,風和日麗的。
林知命並沒有來了就走,他跟董建走到了院子邊上聊了起來。
“昨晚老頭來了,你知道麼?”林知命蹲在地上,一邊抽菸一邊問道。
董建從隨身的包裡拿出一個盒子遞給林知命,說道,“我知道他來了…你以後還是抽雪茄吧,我給你帶了上好的雪茄。”
林知命接過盒子打開看了一眼,盒子裡裝着一根又黑又粗的雪茄。
“這玩意兒打死我都不抽。”林知命搖了搖頭。
“爲什麼?現在最上邊的圈子內流行這個。”董建說道。
“反正就是不喜歡,我這人對黑粗硬這類的東西都不感興趣,可能我比較直吧。”林知命說道。
董建笑了笑,把盒子收了起來。
“我給老頭的項鍊是假的。”林知命說道。
“他知道。”董建說道。
“是嘛?我還以爲他不知道呢!”林知命有些惱火的說道。
“不過他不介意。”董建說道。
“我想也是。”林知命笑了笑。
“剛剛王海傳來消息,今天總共有三十二個飯局邀約,都是海峽市上流社會的那些人,看的出來,他們是真的怕了您了!”董建笑道。
“怎麼能不怕呢?宋敬生宋德勝得罪了我,一家人差不多死光,陳偉超得罪了我,現在汽修廠還關着門,李家得罪了我,資產縮水十位數,姚家得罪了我…你自己看。”林知命說道。
“您這…算是霸婿崛起了麼?”董建笑道。
“哪算什麼崛起啊,頂多就是在小池塘裡跳躍了幾下,過不了多久就得進河,然後還要入江, 下海,躍龍門,這事情多了去咯!”林知命笑着說道。
董建笑了笑,說道,“歐洲貴族宮廷基本禮儀,都記全了麼?”
聽到這個,林知命眉頭一皺,說道,“太幾把難了,要我看,就是純粹自己沒事找罪受。”
“這些東西,可以幫你更好的融入更上層的圈子。”董建說道。
“我堂堂龍國,用得着以西方禮儀來融入自己的圈子麼?”林知命問道。
“風氣就是如此,若你要改變,就只能去到最高層的圈子,到那時候,你就如同在海峽市這邊一般,所有人都要仰你鼻息而活,你說什麼是禮儀,那什麼就是禮儀。”董建說道。
“任重而道遠啊!”林知命將嘴裡的煙取了下來,掐滅,扔進垃圾桶,然後說道,“姚家的事情,到此結束吧。”
“嗯。”董建點了點頭。
姚天龍的功德一做就是一整天,林知命也在姚家裡呆了一整天。
這倒算是給了姚家不小的面子,而且,因爲林知命在這的關係,許多海峽市的頭面人物也都來送了姚天龍最後一程,如果林知命沒在這,這些人還真不一定敢來,畢竟姚家得罪林知命得罪慘了,你來送姚天龍,要是因此讓林知命記恨上,最終把自己給害了,那就得不償失了。
此時的林知命在海峽市算是真正的豎立起了自己的赫赫威名,整個海峽市都無人敢出其右。
一代霸婿,就此纔算的上是真正的崛起。
不過,正如林知命自己所言,這一切,只不過是一個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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