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南城雙眸微眯,緊緊地盯着面前的顧溫暖,許芳冷哼一聲,上前一步,將顧溫暖完全護在身後。
場面一時間陷入對峙的狀態,一直站在一旁觀望的靳修遠摸了摸鼻子,周圍人的目光像是在觀賞表演一樣,紛紛看了過來,這樣的感覺並不是很好。
“溫暖,需不需要我送你回去?”靳修遠走到顧溫暖的身邊,輕聲說道。
顧溫暖點了點頭,從始至終都不曾擡頭看靳南城一眼。
看着顧溫暖竟然跟着靳修遠離開,靳南城眼神一凜,垂落在身體兩側的雙手猛地握拳,收回的目光瞪向剛纔攪局的許芳。
“看我也沒用,你就是活該!”許芳不知危險,繼續說道。
一直站在身後的林子楓上前,一把拉住許芳的胳膊,將她拽到自己的身邊,然後看向一旁兩隻小眼睛滴溜溜亂轉的米修。
“我們去討論一下溫暖禮服的事。”林子楓沒有管站在面前像一尊殺神一樣的靳南城,徑直拉着人朝樓上走去。
擁擠的咖啡包廂瞬間只剩下了靳南城一個人,他站在原地,深吸一口氣,剛走了兩步,腦中突然一陣鈍痛襲來。
靳南城單手撐住咖啡桌,一手捂住自己的頭。
突然,一雙雪白的手臂圈上了他的腰身,靳南城猛地站起身,身體忍不住抖了一下。
“溫——”
“南城!你怎麼在這裡?”白惠的聲音在背後響起,帶着焦急和關切。
靳南城還沒有喊出口的名字瞬間收了回去,臉上的笑意瞬間褪去,他伸手,將白惠緊緊地抱着自己的手臂掰開。
“南城——”
靳南城沒有回頭,當一切都結束之後,他甚至都不想回過頭去看白惠一眼。
當初在深愛的女人,一旦不愛,甚至恨了,即便是多看一眼,也只覺得噁心。
白惠眼眶中蓄滿淚水,她清楚的聽到靳南城還未說出口的,溫暖的名字,心像是被利刃劃過,矛盾的心情將自己拉扯着。
擡頭的瞬間,白惠猛地瞪大了眼睛,靳南城像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一樣,在不遠處緩緩滑落……
“南城!”白惠大喊一聲,衝上前去,將倒在地上的靳南城摟入懷中。
靳修遠並沒有將顧溫暖直接送回家,而是帶她去了附近的公園,秋意漸濃,北方的S城已經逐漸寒冷,公園的翠綠已經褪去,逐漸換上了濃重的深黃色。
顧溫暖緊了緊外套,跟着靳修遠在公園的小路走着。
“溫暖,你在生南城的氣嗎?”靳修遠看着顧溫暖神情逐漸恢復,輕聲問道。
顧溫暖皺了皺眉,“我不知道,我明白他這麼做的原因,我也知道這是一定會發生的事情,可是……”
“可是你沒有想到,這一切會在你的眼皮子底下發生,更甚者你參與了這件事情。”靳修遠柔聲說道:“你該不會覺得,你和靳司耀的對峙,也在南城的計劃之內吧。”
“我……如果他提前跟我說,我完全會無條件的配合,可是我很討厭這種被矇在鼓裡,這種……被利用的感覺。”顧溫暖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此刻的想法,只是順着內心的想法說着。
靳修遠無奈的搖了搖頭,“所以,你還是覺得,是南城利用了你?”
顧溫暖想了半天,鄭重的點了點頭。
“傻瓜,你不相信南城嗎?你覺得,你在這件事當中到底發揮了什麼樣的作用?”靳修遠耐心的說着。
“我……”
“其實一點都沒有,即便你不出現,也完全不會影響到南城的計劃,不是嗎?所以,你現在不過是在鑽牛角尖而已,你恰巧出現在了南城布的局當中,然後就認爲是南城在利用你,溫暖,你對他也太不公平了吧!”靳修遠緩緩說道。
顧溫暖猛地瞪大了眼睛,腦中將事情發生的過程前後全部思考了一遍,自己出現在咖啡廳,在聽到靳司耀計劃的時候,衝動的衝過去。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不是靳南城可以掌控的……
“我……南城,他怎麼樣了?”顧溫暖後知後覺,離開的時候,靳南城看着她的目光在腦海中瞬間閃過。
自己這麼誤會他,靳南城一定會很失望吧!
愧疚的看了眼靳修遠,靳修遠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自覺地推到一邊去,掩飾去眼中瞬間閃過的無奈和失落。
掏出手機,按下熟悉的號碼,顧溫暖有些緊張的將手機放在耳邊。
嘟嘟——
“喂?”一個溫柔的聲音傳了過來,“顧溫暖!”
熟悉的聲音咋耳邊響起,顧溫暖不可置信的將手機拿到眼前,靳南城的號碼,她絕對不會按錯。
可是,爲什麼接電話的,卻是白惠?
一旁的靳修遠看到顧溫暖神色猛變,上前一步接過手機。
“白惠?南城在哪兒?”在聽到白惠聲音的時候,靳修遠眉頭緊皺,強烈的不安感瞬間在心頭縈繞。
“南城生病的事,你知不知道!”
醫院,白惠看着躺在病牀上面色蒼白的靳南城,心中被一陣陣揪緊,他靜靜的躺在那裡,幾乎感覺不到心臟的跳動。
掛掉電話,一旁的醫生還在喋喋不休的說着:“病人已經是腦瘤中期,你們這些家屬怎麼能任由他胡鬧!他現在最需要手術!”
腦瘤!白惠眼睛一溼,淚水忍不住奪眶而出。
靳南城被推進檢查室,白惠坐在外面的椅子上,雙手捂着臉,長髮飄散在肩頭,突然,一個手掌緩緩地放在了她的肩膀上。
無聲溫暖的力量,讓白惠擡起頭,靳修遠白襯衫牛仔褲,靜靜的站在她的面前。
“你知道他得了腦瘤嗎?”白惠無力的問道。
靳修遠看着白惠的神情,忍不住暗歎一聲,這個女人可以說是壞到了極致,她曾爲了靳家的家產和靳司耀合謀,差點讓靳南城葬身火海。
可是,她對南城的感情也不能否認,尤其是在經歷過靳司耀之後,靳南城對於她來說,可以算是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了……
“南城的事,你知道該怎麼做。”靳修遠坐到白惠的身邊,輕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