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毅的這話太突然,讓我一時沒能反應過來。
“方兄,你被人追殺了?”實在太震撼了,我不由得重複問了一遍。
半分鐘後,我掛掉了電話,眉頭皺了起來。
“文明,怎麼了?”
曹翔看我面色不佳,問道。
東子他們也望着我,表示疑惑。
“下去再說。”我淡淡說了一聲,然後帶頭下樓吃飯去了。
這裡是走廊,人多,不方便說話,得下樓坐在一起纔好說談。
點了菜,大家坐在一起,我舉起茶杯,潤了潤喉嚨,淡淡道,“方毅昨晚回來的時候被人追殺了。”
曹翔他們全部都震驚了。
東子張了張嘴巴,詫異地問道,“那他有沒有事?”
我搖了搖頭,說道,“方毅沒事,但是追殺他的人,都被他打殘了。”
“方毅不是剛來省城的麼,他好像還是河北人吧?怎麼就有人追殺他的。”雄仔疑惑地說道。
曹翔接着沉聲道,“不出所料的話,是劉兵乾的。”
東子猛地拍掌,“是啊!肯定就是劉兵那狗日的!麻痹的,沒想到他這麼下三濫,輸了不服,居然叫人去砍方毅!我草他媽的!”
阿根也跟着鄙視道,“我昨晚就知道劉兵不是什麼好人,他的氣量太小了,真他媽鄙視他。”
雖然大家才見過方毅一面,但是都對方毅有好感,一來他幫狼頭打贏了比賽,二來則是方毅這人的確是不錯,傲骨錚錚,贏了比賽灑脫而去,對我的五十萬看得風輕雲淡,加上本身又有本事,自然就贏得了大家的好感。
的確,方毅剛來省城沒兩天,花光了錢還街頭賣藝,遙遙從河北而來,不可能會有仇家。用屁股都能猜得到,肯定就是劉兵搞鬼,沒有氣度,派人來找方毅麻煩了。
說起來昨晚方毅也是下手重了些,可以把劉兵的人打敗,甚至是打殘,但沒有必要打死,這樣太過了。
方毅這個人我有點看不透,表面看起來人畜無害,眼神也十分地清澈,而且對他小妹也這麼地體貼照顧,願意爲了小妹而折腰,按道理來說,他是很正直善良的人才對。
但偏偏他出手太狠辣了,昨晚他不過打了兩場拳賽,打死了一個,打死了一個,像一個屠夫。而且他打死人之後,顯得十分地平靜,彷彿是踩了一隻螞蟻那樣的正常。想當初我第一次殺了人,失眠失了好幾天,做惡夢又做了好幾天,差點就留下了心理陰影。
難道說,方毅以前就殺過很多人?不然的話他怎麼可能這麼淡定。
雖說打黑拳打死人不會被法律追究,但是一般來說,十場裡面,也難有兩場出人命的吧?
“應該就是劉兵乾的,那龜兒子昨晚就說要方毅留下一隻手。”龍三說道。
我點點頭,說道,“不說這件事了,趕緊吃飯,今晚參加完最後一晚聚會,明天回九街。”
吃完飯後,東子他們幾個出去逛了,他們都是閒不下來的渣,平時在九街就野慣了,來到省城更是坐不住。
就剩下我和曹翔,打算回酒店休息。
要是按照往常,我肯定是巴不得曹翔陪我的,但是這次不同,潘曼香就在上面等着我,我哪裡有時間陪曹翔,我甚至是不敢讓他進我的房間啊。
“你打包乾嘛?”
“剛纔沒吃飽,打回去吃。”
曹翔眯眼看了我幾秒,然後才吐出兩個字,“吃貨。”
我對他豎起了一箇中指,剛想說話,手機又響了,是桃桃的。
“喂,老公。”她一開始就甜嗲嗲地喊我的名字。
曹翔在我旁邊,也聽到了桃桃的聲音,渾身打了一個寒顫,用嘴型對我說了一句:姦夫****……我給了他一腳,同樣嘴型對他說,滾!
他對我豎起了一箇中指,就先上樓了。
“好甜,甜死我了。”我花花地說了一句。
桃桃嬉笑,問道,“老公,你還在省城嗎?”
我找到一個能說話的地方,笑道,“是啊,老婆有何指教?”
我們已經定了婚期,老公老婆的稱呼就喊得更加地自然了,儼然就是一對蜜月小夫妻。
“嘻嘻,我想幫你幫我買點東西。”
“要買什麼東西?老公一定不辱美人之命。”
桃桃咯咯地笑了幾聲,笑罵了一句油嘴滑舌,然後就道,“我想叫你買點寶寶的衣服,還有玩具,對了,還有奶粉,聽說省城那邊的奶粉比較正規,九街這邊的我怕會買到假貨,這樣對寶寶不好。”
我有些無奈,感情是買這些東西啊,現在家裡這些東西已經堆滿了半個房間,她還想買……而且她現在肚子都沒漲起來,還是窈窕淑女一個,就先想着要把東西買全了……
搖了搖頭,我笑道,“這個就不用了吧,家裡還有這麼多,而且你都還沒成爲大肚婆呢。”
桃桃撒嬌道,“不要啦,先買了再說,以防萬一嘛。”
“行行行,老婆大人說了算,買就買。”我嘆了一聲,“誰叫我是21世紀完美男人呢,唉。”
“呸,不要臉。”桃桃笑嗔了一句。
接着我們又聊了幾句甜言蜜語,就掛掉電話了。
有老婆的感覺,真好!
我向着窗外的天空呼吸了一口,心裡甜絲絲的,整頓了一下心情,然後就回樓上了。
潘曼香還在玩電腦,在一邊聽歌一邊聊着QQ,然後還一邊地吃着蘋果。
我把飯放到她的面前,順便隨口問了一句,“在和誰聊天呢,聊得這麼開心。”
她轉頭揄揶地望了我一眼,“你猜?”
我敷衍呵呵一笑,就打算轉身。
“是我男朋友。”
潘曼香很是幸福地笑着。
我身體一僵,有一種說不清楚的感覺,似乎有點——酸酸的。
“哦。”我淡淡地應了一聲,然後直接轉身看電視去。
她在後面叫住了我,“你吃醋了?”
我心裡一跳,似乎被她戳中了內心的禁忌一樣,我真的是吃醋了嗎?
“神經。”我沒好氣地翻了翻白眼。
“哈哈,你不會真的吃醋了吧?”她走了過來,坐在我旁邊。
我向另一邊挪了挪屁股,離她遠點,乾脆就無視她。
“你吃醋的樣子真帥!”桃桃又挪了過來,和我貼在一起。
“呵呵……”我擠出幹到不能再幹的笑,然後馬上面癱下來,“一點都不好笑。”
沒想到潘曼香看了我幾秒,然後捧腹大笑起來,“哈哈!笑死我了!甄文明同學,你知不知道你虛僞的樣子,真的很傻愣耶。”
我嘴巴抽了抽,正想找曹翔搞基去,她就拉住了我的手,“笨蛋,是可馨啦。”
可馨……聽到這個名字,我頓時動作一僵。
不知道爲什麼,在別人面前,我能夠做到喜怒不形於色,但是在溫可馨、桃桃、潘曼香面前,我就做不到這點,總是不能把心裡的想法藏在心裡不表現出來。
“哦。”我又同樣地應了一聲,但是語氣和剛纔比起來緩和了許多。
見我沒有說話,她又推了推我,“你就不想問問你的前任在美國過得怎麼樣?”
我拿起遙控器,調起頻道,口是心非地道,“不想。”
她一眼就看穿了我的虛僞,撇了撇嘴道,“甄文明同學,我發現你真的很虛僞耶,總是喜歡口是心非,騙自己的感覺很好玩麼?”
我呼吸停頓了一下,認真地望着她,“虛不虛僞那又怎麼樣?反正都已經不可能了,難道還要一直沒完沒了地陷下去嗎?!”
她不屑道,“你怎麼知道不可能的?”
“因爲我是我,我說不可能,那就是不可能。”我堅決地道。
她笑了,很鄙夷,搖頭道,“甄文明,你不要把話說得這麼滿,到時候你自己打了自己嘴巴。我就說你到最後肯定會和可馨好的。”
我不爽她的絕對,脫口問了一句,“那你呢?我和可馨好了,你怎麼辦?!”
話說了出來,我愣了,她也愣了。
下午,我從酒店出來,去了一趟醫院,和曹翔一起,去看望方玲,順便和方毅說一些話,問問他昨晚的詳細經過。
見到了方毅,他的精神挺好,在病房裡陪着他小妹方玲,給她說着笑話,哄方玲開心。
我們推門進來,他也站了起來,露出笑意,說道,“是你們來了,請坐。”
牀上的方玲臉色有些病態白,剛做了手術,她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過來,蒼白也是正常。方玲七八歲,就患上這種惡病,實在有些不幸,不過她挺樂觀,長得可愛,特別是她那雙眼睛,充滿了靈氣,是一般城市中的小孩所看不到的。
要是我有這麼一個小妹,肯定也是疼愛死她。
“方兄,玲玲她還好吧。”我把水果放在桌面上,笑問。
方毅點了點頭,回頭望了一眼小女孩,眼神裡充滿疼愛,點頭笑道,“沒事,手術很成功。甄兄,這次真是多謝你了,不然的話,小妹還沒錢看病呢。”
我擺了擺手,大方道,“別說這些,要多謝也是我多謝你,昨晚你幫我贏了這麼多錢。”
他笑笑。
聊了幾句,我把方毅拉到一邊,認真問道,“方兄,昨晚的事情如何?”
方毅立刻微微眯眼,語氣冷了下來,“昨晚我告辭甄兄之後就回醫院,打算陪小妹了。但是剛出來沒多久,就遇到了一夥人,有八個,全部拿着刀,把我圍了起來,說要拿我的命……”
“然後呢?”
“我把他們全部廢了。”
我沉默了一下,又問道,“知不知道是誰的人?”
方毅語氣更冷,“是昨晚那個叫劉兵的人。”
果然就是他!
想到了什麼,我再問,“方兄,你打算怎麼做?”
“殺了他!”方毅語氣平淡,但是眼神殺機凌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