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的不要不要,要翻譯成島國文字來,那就是呀咩蝶呀咩蝶……桃桃此時在瘋狂地喊着呀咩蝶,但卻那樣地可憐,那樣的哀憐。
老大真的很不好做,因爲你要揹負起更大的責任,在問題面前,你要主動去擔起第一承受者的重擔。
我似乎不是做老大的那塊料,面對桃桃的哀求,還有東子的誓死同歸,我有種彷徨不知所措的無能感。如果看哥在這裡就好了,如果是他的話,肯定不會那麼被動的。
說到底,我的三觀再怎麼陰暗,我的城府再怎麼深,我的心理再怎麼成熟,當我經歷第一次獨當一面時,還是會顯得手忙腳亂,不知道怎麼做纔是最有用的解決方法。
熟才能生巧,紙上談兵和沙場實戰,那差距是雲泥之別的。譬如說那晚消滅戰斧幫的,如果帶隊的不是看哥,那極有可能就是另外一番結果了。
“別怕別怕,我不會拋棄你的。”我細聲安慰了一下桃桃,然後對東子大罵:“孫文東你這龜兒子,老子看錯你了!咱們狼頭什麼時候孬到要用一個女人來苟且偷生了?寧戰死勿跪生!老子今晚這百來斤就擱着了!”我對着白衣妖男道:“朋友,我是他哥,弟弟犯了錯,由我這個做哥的承擔,天經地義!你放了他們兩個,我隨你處置!純爺們說話一言九鼎,說一不二,要是我皺一下眉的,我就是你養的!”
接着,我做了一個讓全場人,包括白衣妖男都吃驚的動作……我放開了人質天哥!
“文哥你!”東子一下叫了出來。
估計在場百分之九十的人都以爲我瘋了,放開了人質,那豈不是自廢武功,成爲人家刀俎上的魚肉,任人宰割了?
困龍昇天的天哥回頭就給我了一拳,狠狠地,揍在我腹部,力氣不小,把我揍成了一顆大龍蝦。
媽的,真痛,真他媽痛!
他還想再揍我,卻被衝上來的白衣妖男抓住了手腕。
“堅哥,你這是?”
“一拳就夠了。”
“但是……”
“下去!”
白衣妖男話一冷,天哥馬上就脖子一縮,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後夾着尾巴乖乖地退下去了。
他走過來,站在我面前,定定看着我,一點都不怕我會擒住他。
我想動手,已經暗中蓄勢,但一下被他看穿了,“你想動手?”他搖搖頭,“你沒那本事擒我,還是打消這念頭吧,不然你真會後悔的。”
聳聳肩,我很大方地承認了。
“放他們兩個走,我留下。”我淡淡道。
他望着我:“你這算是威脅?”
“不,恰恰相反,是請求。”我不卑不亢。
他沒有直接回答我這個問題,“你是狼頭的人?”
我點頭。
對於他知道狼頭的存在,一點都不奇怪,就像我們狼頭一樣知道他們飛車黨的存在一樣。我只是暗中祈禱,千萬狼頭和飛車黨不要有什麼舊仇。
“聽說前些日子狼頭風頭很盛,吞掉了死敵戰斧,統一了九街?”他好像在聊天。
“是這樣。”這在道上並不是什麼秘密。
“你叫什麼名字?”他忽然問。
我不知道他在搞什麼鬼,爲什麼不直接把我按地上爆菊,反而扯這些事情。
“甄文明,甄子丹的甄,文明社會的文明。”我摸出煙,給他一根,他沒要,我抽上,也問他:“你呢?”
他饒有興趣地望着我,“你不怕我?”
我噴了一口菸圈,笑道:“有點,但沒用,你的眼神告訴我,你不會輕易放過我,但我很奇怪你會怎麼處置我。”我在賭,賭他不是一般的性格,我越是灑脫,越是讓他欣賞。
讓我很鬱悶的是,他總是不理睬我的話,讓我很沒面子。
“杜美堅,美金的美,堅硬的堅。”他忽而一笑,露出一口白色好牙。
“這個飈車會是你組織的?”
他不入正題,我乾脆就和他閒聊起來。
“自己去想。”他沒正面回答,但作爲同爲聰明人的我,我馬上知道,真是他組織的,起碼有一份子。
接着他再問:“樑看那死東北老怎麼樣了,被人砍死沒?”
他果然是認識看哥的。不過看他這樣貌,也就二十歲出頭的樣子,最大大不了我兩歲,說話就這麼老成,難道是很早就出來混了?
“那死東北老壯着呢,吃好睡好嫖得好。”我笑道。
他眉毛一挑:“你不是他手下?”也難怪,我敢這麼隨意地說看哥是死東北老,的確讓人懷疑。
“自己去想。”我拿他的話去塞他。
結果他笑了。
“我出道這麼久,單挑就輸過一個人,那就是樑看。你是他手下,敢不敢來一場?”他望着我。
單挑?我沒聽錯吧,現在出來混的,還有人傻到去和人單挑的?除了打羣架就是羣架打。又不是三國演義裡的鬥將,每次打仗之前,都要派各方將軍出來跟斗蛐蛐一樣鬥上一鬥,看誰的戰鬥力高,然後再開幹,名曰積累士氣。
“我贏了你會放了我們三個?”我問了一句。
他忽而哈哈一笑:“好!你要能贏,我馬上放你三個,今晚的事從此既往不咎!不過要是輸了呢?”
我豪情萬丈,一口抽掉餘下半根殘煙,哈哈大笑:“要是我輸了,任你處置!你說斷指就斷指,你說做你小弟就做你小弟!”
東子馬上插嘴道:“文哥,讓我來吧,我跟他單挑!”
我馬上給了他一腳,“滾!媽的當初被揍得哭孃的傢伙,也好意思說讓你來?等你練多幾十年,打贏了我再說吧!”
說到單挑,我真沒怕過誰,平時裡我的沙包不是白打的,我天生皮粗肉厚,抗打能力比常人要強。而眼前的這個娘炮看起來白白瘦瘦的,皮膚也一點不爺們,我就不信我一大老粗幹他不贏!
騰出一片空地,十來平方,衆人圍成一個圓。
這裡徹底成了焦點,這些富二代都不飈車了,個個圍觀看好戲。
我掃看了全場一眼,幸好發現高帥富廖明豪並不在這裡,鬆了一口氣,如果他在的話,我都真真不知道該怎麼應對了。
白衣妖男杜美堅拿來一瓶XO,猛喝了兩口,然後問我:“要敢來兩口?”
“有何不敢?”我接過酒,騷勁一來,面對四面八方的目光注視,忽然有種從未有過的豪邁,脫口仰天長吟一首打油詩:“敢問一聲蒼老我怕誰?躺臥沙場狂飲三百杯!來,幹了!”
剩下這半瓶,我一下全乾了!
然後我猛地把上衣一脫,露出自己有不錯肌肉的上身,手臂和後背兩條長長刀疤,一下就暴露在空氣中,太猙獰,離我很近的桃桃一下失聲叫了出來。
“好!果然是樑看的人,和他一個尿性,你贏了,馬上放你走!”
我的血在燃燒,胸腔如同火山將欲噴發,酒勁上腦,讓我有種狂野的戰意。
我要戰!
從那次和女神分手後,我就一直憋着一股火,每天打沙包都發泄不了我那股悶火,現在是該時候釋放出來了。
我先出手了,沒有招數,靠的就是一股蠻勁,我飛快衝過去,一拳就往白衣妖男臉上招呼去。
白衣妖男是個經驗十足的主,面對我來勢沖沖,他面不改色,甚至還露出不屑,輕鬆一閃,就避開了我的攻擊,然後迅速身子一低,一拳就打在我的腹部!
我草!太痛了,感覺腸子都被打斷了一樣,我視線瞬間模糊了一下。
媽啦,這個娘炮居然有這麼大的手勁!
不過我是鐵打的身子,連當初狼頭的敲棍都走了過去,還活蹦亂跳,他這一拳還不足以讓我喪失戰鬥力。相反,更加激起我的兇性了!
我想都不想,直接雙手一招,要迎下抓住他的脖子,然後同時狠狠一腿往他小踹去!
馬勒戈壁的,要是中了我這一腿,看你不得馬上體毛掉一地,然後乖乖練辟邪劍法去。
打架我沒少打過,主要講的就是一個狠,不要死,也不慌張,專往人要害打。什麼抓頭髮啊,插眼睛啊,捅腰啊,踢小啊,踢小腿啊,各種各種損招。
那傢伙擺明是練過的,反應十分地敏捷,跟兔子似的,一下就避開了我的這一下大招,然後迅速滑到我的左側,一腿向我腰間踢來。
我躲已經躲不及了,慌忙之間趕緊擡膝用手臂格擋住,把傷害降到最低。
不過饒是如此,那中疼痛都夠我好一陣子受了。
哇呀呀!我大喊着,被打紅了眼睛,瘋子一樣的向白衣妖男撲去。奈何他真的太敏捷了,東竄一下西竄一下,讓我怎麼都抓他不到,還不斷地受他冷招。
他力氣雖然不是很大,不至於一招讓我倒地的那種,但打在我身上,依然是很痛,起碼是青腫了。
漸漸地,我冷靜下來了,如果跟打拳擊一樣跟他打,我是打他不贏的,因爲他明顯是練過,閃躲都是步法,我根本追他不過。我只有抓住他了,和他糾纏在一起,死死鎖住他,靠力氣才能取勝!
就在這時候,忽然有人爲我加油了,是桃桃。
“文哥,加油!加油!”
我精神一震,馬上變攻爲守,等着對方的進攻。
這一場,我輸不起,必須得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