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的身份不同,不能光明正大地去喝酒,就算是光明正大地過去,那也不能以朋友的身份去。
去我還是去了,不過我是偷偷去的,沒帶誰,就自己去了,方毅也沒有過來。而且我是來之前特地化妝了一番,一般人不熟悉的人是認不出我的。
曲向風如日中天,他兒子的滿月酒,自然是來了很多人,熱鬧非凡,他的警界朋友,他的兩家親戚,還有很多來仰慕他的人,加起來能坐上近百張桌,排得好遠好遠,處處都圍得水泄不通!
來了這麼多人,我還笑他說,曲向風,這次你賺大了,平均每人一千的禮金,你都能收入幾十萬了。
曲向風這傢伙笑得見牙不見眼,直說,禮重情義更重。
其實估計不止收入幾十萬,來的這些人裡面,不少人是有錢人,以曲向風現在的地位,能賺個兩三百萬不是不可能的。就我一個人都包了十萬禮包了,何況其他人呢?
曲向風兩袖清風,是難得的好警察,做了警察這麼久,也沒賺到什麼錢,光棍得很。
我希望他能一直好下去,多爲人民辦事,辦實事,畢竟這個社會上,像他這樣的警察,已經快要絕種了。如果他不是這樣的警察,那我也不會和他成爲這麼要好的朋友。
我們之間,有一個君子條約,沒有說出來,但卻在彼此心中。
“你來了,裡面坐,我今天有點忙,暫時陪不了你,你自己一個人先坐坐,見諒見諒啊。”
我來到的時候,給曲向風打了一個電話,他馬上出來迎接我,我們是在後門見面的,他過來和我擁抱了一下。
“行了,我知道你是大忙人了,快去應付客人吧,我隨便就行。”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
曲向風也沒有客氣,拍拍我的肩膀,說了一句,“你先等等,等我忙完了就來見你。”
“去吧,囉嗦這麼多。”我笑着捶了他一拳。
他嘿嘿笑了兩下,然後就出去應酬其他的賓客了。
我現在是在他的後花園,其實說花園的話,倒不如說菜園更加合適一點,因爲這裡就是曲向風他媽媽在這裡自己種菜吃的。
這菜園面積不大,但是勝在種了不少菜,雞犬相聞,綠色一片。
而且曲向風媽媽還養了雞鴨,還有兩條狗,一大一小,在歡快地戲耍着。
曲向風媽媽穿着大紅的衣服,匆匆過來餵雞,我和她打了一個招呼,她很慈祥,看得出來,她今天發自內心高興。而且她老人家也很有愛心,在今天這麼個大好日子裡面,也不忘她的這羣六畜,時間到了,就親自過來給六畜餵食。
難怪曲向風也會這麼善良有正義感,因爲他的基因和教育好。
我在後菜園轉了一下,拿出鏡子照了一下,發現自己變了樣,確認別人認不出來,我就進去了。
來人真的挺多,熱鬧非凡,我看到了很多警界的精英,這次都給曲向風面前親自過來了。
坐了近百張桌,曲向風一家提前一個星期準備,每一桌都有豐富的菜餚。
我看到了曲向風剛滿月的兒子,在曲向風老婆懷裡眨着大眼睛,肥嘟嘟的,很可愛。
曲向風給他起名了,叫曲正光,我想了一下就知道曲向風的意思了,他這是要他的兒子做一個光明磊落,有正義感的人。
我也看到了曲向風的爸爸,戴着一副老式眼鏡,看起來果然很有文人範,國字臉,看起來很威嚴那種。
其實曲父曲母並不認識我,不過他們聽曲向風說我是他們兒子的好朋友,就對我親熱起來,阿仇阿仇地叫得很親熱。
看到曲向風的兒子,我想到了遠在他鄉的兒子,我這個當爹的,還沒有看過他。
看到曲向風的父母,我想到了自己的父母,我這個做兒子的,這麼久了也沒回去看他們。
我既不是一個合格的爹,也不是一個合格的兒子。
曲向風的老婆很文靜很賢惠的那種,和曲向風很相配,看她眉間充滿了幸福,我也替他們感到高興。
人到齊了之後,就落座了,遠遠能看到,曲向風這傢伙還沒喝酒,就已經紅光滿面了,人逢喜事精神爽,像曲向風這樣,他沒有理由會不爽。
只是我一直都覺得彷彿哪裡不對勁,但仔細去看,卻又發現不到不對勁在哪裡。
我也座落了,所幸沒有人認識我,曲向風特地安排的作爲,附近也沒有認識我的人,我作爲曲向風的家屬,坐在家屬那一桌,大家一起談笑風生。
曲向風忙得不可開交,一百張桌,每張桌敬一次酒,他都跑很久,都得喝很多酒。我估計他今天得喝得爛醉如泥。
期間很曲向風的親戚問我是做什麼的,我說是做點小生意的,能賺點錢,和向風是老同學,不過以前是在外地發展,這幾天纔回來的。我說得很真實,他們也沒懷疑什麼,倒是聽到我是做生意的,加上我賣相可以,有幾個人就問我有沒有老婆,想介紹自己的親戚給我了,我笑着婉拒了他們。
酒宴這樣進行下去,我喝的酒並不多,這次過來,主要是看曲向風兒子,答應過一定要吃他兒子滿月酒,彌補去年沒有吃他結婚酒的遺憾。
然而讓我想不到的是,在飯吃到一半的時候,廖明豪竟然過來了!
這時候曲向風剛好敬了三十多桌酒,臉已經很紅了,他過來這邊休息一下,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怎麼樣,當爹的感覺很爽吧,看你喝得都成關公了。”
曲向風苦笑了一下,趕緊吃幾口菜壓壓肚子,又喝了一杯茶,然後才苦着臉說,“這還有幾十張桌的酒要喝,想想我都害怕啊,早知道我就不當爹了。”
“喂!你胡說什麼呢!”
讓我好笑的是,曲向風剛說完,立刻就被他老婆掐了一把,“喝點酒就把你苦成這樣了,當初是誰一直求着我說要生個兒子的?”
“老婆,你別生氣,我這不是發下牢……廖明豪!”
曲向風討好的臉擠到一半,馬上就一陣色變,一下就陰沉了下來,眼睛眯了起來!
廖明豪?
我順着曲向風的眼神方向望去,果然就看到了,真的是廖明豪,他竟然來了!
廖明豪可不是一個人來的,他一直都是喜歡帶很多人出門的,這樣顯得他身份特別地高貴。而且這一次,他帶的人更多,足足開了十多輛車過來,他披着那種長長的夾克,嘴裡叼着一根雪茄,戴着墨鏡過來了。
很多人也看到了他,紛紛停了下來。
廖明豪是什麼人?曲向風是他的眼中釘,這次他過來,不用說都知道他這是在黃鼠狼給雞拜年!
看到他,我趕緊把頭縮了下來,雖然我現在化了妝,但不是很徹底,難說會讓廖明豪給認出來的。
“他來幹什麼?”曲向風沉聲不悅地道。
我遠遠地望了廖明豪一眼,低聲對曲向風說,“你要小心一點,這不會白來的,多半是來下馬威。等下他說什麼話,你別太沖動。”
曲向風嗯了一聲,然後就站起來,向廖明豪走了過去,並沒有露出笑臉。曲向風是很直的人,他討厭一個人,連表面功夫都不做,如果換做是我,我就算再很廖明豪,我也會笑着迎上去。
廖明豪直直地走過來,嘴裡一邊喊道,“曲警官,你不夠意思啊,大好日子也不告訴我,我來祝賀祝賀你嘛。”
曲向風走了過去,不客氣地道,“姓廖的,你過來做什麼?!”
廖明豪沒在意曲向風的冷漠,反而嘴角露出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