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毅聽到這話,馬上就愣了。
不知道爲什麼,當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心裡是一片平靜的。
我輕輕地笑了笑,說道,“怎麼,你沒聽清楚嗎?”
方毅馬上就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對我走了過來,他的表情鄭重起來,坐到我的對面,認真地說道,“哥,你怎麼好端端這樣說?你是不是感受到什麼了?你不能死,也不會死的。你不是一直說,廖明豪你要親自殺了他,親自看他一無所有生不欲死嗎?”
方毅有些緊張,一連說了好幾句。
我給方毅倒了點酒,輕輕地搖了搖頭,說道,“不是,你不用擔心,我這只是交代你而已。做兩重打算嘛,人很脆弱的,指不定哪一天就死了也不一定,誰說得準呢?萬一我真的不走彩死了,你就幫我殺掉廖明豪吧,最好就讓他死得痛苦一點。”
方毅搖頭道,“不行,哥,這個仇一定要你親自報,而且,有我的保護,你不會有事的。我現在武功更加高強了,化勁境界了,一般的警察,槍都打不中我!”
雖然我不知道他所說的化勁是什麼境界,不過以我對方毅的瞭解,方毅不是一個喜歡吹牛的人,他既然說厲害了這麼多,那麼就證明,他肯定是厲害了很多的。
我懶洋洋地坐在沙發上,很舒服,這種有錢人的生活,有時候真的挺令人感到舒服的。
“不是,你想多了,我只是說說而已。”我笑了一下,想了一會,還是認真地道,“阿毅,認真的,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我萬一真的出事了,你別讓廖明豪好過……當然了,你也別陷進去了,把他殺掉,替我報仇就行了。”
方毅見我認真,也只好點頭了。
接着,我有些興致,有點酒意,看到方毅練得這麼有勁頭,我也和他比劃了兩下。
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忽然有這種想法,就是很突然地,我沒有多大信心了!而且我在隱約之中感覺到,這兩天右眼皮跳了好幾次,心神有些不寧,總覺得會有什麼災難等着我。
自從桃桃出了事情之後,我就隱隱地相信舉頭三尺有神明瞭,或許我這兩年作了不少孽,老天還要懲罰我也不一定。
可以說,我現在的遺憾不少,但是最大的遺憾,當屬是報仇,把廖明豪踩在腳底,狠狠地羞辱他,然後在他絕望表情中,告訴他仇諸豪就是甄文明,在他的憤怒不甘中,了結他的生命,讓他帶着不甘和後悔,死不瞑目!
然後的遺憾,就是溫可馨,我每天晚上都想着要和她相認,都惦記着,我還欠她一個幸福。
還有桃桃,我想把她找回來,見她一面!
還有父母,香香,曹翔,小師妹,好多好多……
我不想死,但是意外這種東西,不是說你想躲就能躲的。
我把檯燈熄掉,自己對自己說,希望這只是我的幻覺吧,我甄文明,長命百歲。
可馨,晚安。
香香,晚安。
看哥,晚安。
飛龍幫被我滅掉了,勝者爲王敗者爲寇,飛龍幫的幫主,我沒殺他,但也把他逼死了,我給他上了一炷香。
我的上位,註定是一將功成萬骨枯。
火拼搶地盤,在浪寧沒人會是我的對手,鐵木堂在吞掉了黃檀的飛龍幫之後,實力馬上就飛速起來。
廖明豪知道了這件事情,他當晚就給我打了一個電話,對於飛龍幫幫主沒能想開,自殺的事情,他也感覺到有些惋惜,不過他這種人,冷血動物,以我爲尊,是不會有太多的惋惜的,他主要叫我好好幹,爭取早日拿下浪寧。
我知道廖明豪要拿下浪寧的目的。
他還是在當我是棋子,在他的眼中,他是劉邦,我是韓信,他不會太信任我的,也不會讓我飛得太高,這點我是絕對知道的。
廖明豪雖然是號稱稱霸了H省,其實還不完全,很多地方,都不是歸他管的,就算是歸順了他,那也是表面上的而已。他再本事,也不可能在短短一年之內,把H省凝聚成一個鐵桶!更不要說,以天朝的國情,是不允許黑道做太大的,你做大了,就是恐怖組織,除非你漂白招安。
廖明豪當然不會招安,所以他一直如履薄冰。
就像浪寧,雖然他是天豪會的龍頭,但是像飛龍幫,青蛇幫這些,都是他從外地引進來合作的幫派而已,權力不真正掌握在他手上,所以,他現在是要借我的手,把浪寧完全統一過來。
他的這些想法,我都懂,但我會裝作不懂,看誰才能笑到最後!
搞定了一個飛龍幫,我馬上就把人向黃牙壓了過去,在白道上,有曲向風給我開綠燈,我們相互合作。他也想破案,但是有些線索,以警察身份是調查不出來的,所以他就需要我這個黑社會的身份。
在我和曲向風的合作下,九街的犯罪事件就少了很多,像一般的犯罪集團,都被他端了。而這樣一來,我的黑道勢力,就越來越強大,也越來越統一了。
我親自去了黃檀,把鐵木堂的旗子,插到了黃檀這塊土地上,我的安撫工作做得好,恩威並施,所以飛龍幫的這些餘黨,很快就歸順我了。當然,這只是表面上的歸順而已,要想真正歸屬,還是要花點時間和功夫的。
這天我親自去黃檀坐鎮,剪綵開業的時候,很多人來了,無論是九街的,還是黃檀的人,都來了。
我現在怎麼說也是名人了。
而讓我有點苦笑不得的是,在暗地裡,竟然有人拿我和甄文明來比,因爲在去年,甄文明是浪寧的風雲人物,而今年,仇諸豪是風雲人物。
只是很少人知道,其實甄文明和仇諸豪,就他媽的是同一個人而已!
我在黃檀開的是粉城那樣的夜店,又借了廖明豪的錢,開了一家三星級酒店,外加一家量販式KTV,廖明豪爲了讓我更加忠心,把這三家產業都寫上我的名字了。
很多人都來了,熱鬧非凡,我坐在主位上,有些成就感,但不多,聽到別人一口一口恭敬地喊仇哥,我並不是很驕傲,我更加懷念的,是之前剛加入狼頭,跟在看哥手下那段血與熱的日子。
我喝了點酒,頭腦有點暈,在宴會上,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對我放電,眉來眼去,差點就沒直接躺下來對我張開雙腿,叫我去上她了。
我不喜歡這樣的女人,太現實了,拜金,虛榮,我不喜歡。
可是,我的愛人,今天卻沒有來,我有些落寞。
端着酒,我婉拒了她們,獨自來到陽臺吹風。
望着這點點星空,我不由得唱起來一首歌,《至少還有你》。
我唱得很投入,唱着唱着,竟然落淚了。
因爲這讓我想起來以前的時光,同樣是這首歌,以前我是和溫可馨一起聽的,她依偎在我的懷裡,一邊給我喂葡萄,一邊一起聽歌。
“如果,全世界我也可以放棄,只是不願意,失去你的消息……”
落淚了,然而讓我想不到的是,忽然,從旁邊伸出了一隻手,拿着紙巾,伴隨着一句輕聲的話,“擦擦淚吧,我也很喜歡唱這首歌。你唱得挺好聽的。”
望到這個人,我感覺到有點不可置信,一度懷疑是自己看錯了!產生幻覺了,因爲這個人,赫然就是溫可馨。
她怎麼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