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替他處理完背上的傷,北宮青半跪在他身前,望着他的眼睛,鄭重地說道,“阿澈,答應我,以後不許再做傻事。”
“好,我答應你。”李澈粲然一笑,風華無限。
北宮青展顏,爽朗笑道:“真聽話,那就獎勵你飛吻一個吧!”
“我不要飛吻,我要真的。”
他意外的話語,讓北宮青有些詫異的同時,兩頰不爭氣地飛紅,抿了抿櫻脣,支吾道:“呃,這個……那你把眼睛閉上。”
李澈配合地閉上了雙眼,脣角上揚,顯示着他的好心情。北宮青倒是感覺有些緊張了,使勁地嚥着口水,如臨戰場一般。
微撅的紅脣慢慢地湊近他,隨着他的臉越來越近,她的腦海中不自覺地閃過端木俊的臉,她使勁甩了甩頭。李澈卻已睜開了眼,右手穿過她的青絲,托住她的後腦,深吻了下去。經過這場生死離別,他決定不再退縮、不再猶豫,哪怕只是短暫的幸福,他也要牢牢地抓住。
他的吻很輕柔,很生澀,小心翼翼的,這明顯是他的初吻。北宮青似完全愣在了當場,瞠大着眼睛一動不動地盯着他放大的臉。她很難描述此時的感覺,只覺得心裡癢癢的,似有什麼東西在搔撓,可是卻完全沒有迷失和沉醉的感覺。她不禁有些迷惑了,都說相愛的人之間接吻,會有暈天轉地的感覺。爲何跟端木俊在一起時,他的一個眼神,一記淺笑,就能讓她神魂顛倒。而此時此刻,卻全然找不到當時的感覺,這究竟是爲什麼?
北宮青斜倚在他懷中,仍能聽到他頻繁急速的心跳聲,面對這樣一個全心全意深愛着她的男子,她不忍心對他有任何欺瞞:“阿澈,我不想對你撒謊,我現在還不能完全忘了他。但我會努力,你願意等我嗎?”
李澈低頭望進她真誠的眸光中,心底劃過一抹失落感。她眼中的迷茫,他不是感覺不到,他也清楚自己不可能一下子將那個人從她心裡徹底地趕走,但既然已經下了決心,他便不會再退縮,鄭重地回道:“我會等你,哪怕用一生的時間。”
“好,我正式宣佈: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男朋友。你的身上已經正式蓋了我的戳,擦也擦不掉了。”她雀躍地拿手指戳着他的肩,她也算是死過一回,就讓過去的統統拋諸腦後。她要重新開始她的新戀情,不再辜負眼前這個優秀善良的男子。
李澈輕蹙了下眉頭,不解地問道:“蓋戳?那是什麼?”
北宮青得意地仰着下巴,繼續戳着他的肩頭,霸道地說道:“就是說,你的身上已經留下了我的印記,抹都抹不去了。”
“那不公平,我也要在你身上蓋戳。”他輕揚地彎脣一笑,晶亮的眸子深處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他的手指劃過她的脣瓣,說道,“我看,就這裡好了。”
北宮青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竟然被他調戲了?乖乖不得了,這位以溫文爾雅、正直恭謙著稱的李大帥哥,竟然也會調戲人,這世界豈不是亂套了?
她煞有介事地板起臉,數落道:“阿澈,你怎麼能學壞?這是不對滴。不行,從今天起,我們要約法三章。”
她歪着頭,想了想,眼珠子跟着轉了三轉,開始掰着手指念道:“第一條,只允許我調戲你,禁止反調戲。”
李澈無辜地眨了眨眼,這是什麼規定?
只聽她繼續念道:“第二條,不許盯着別的女人看,也不許跟別的女人說話超過三句。”
“任何女人都不許?”
李澈剛發問,就被她霸道地打斷:“別打岔!第三條,我說的話永遠是對的,你要無條件地服從。第四條……”
冒着被她再次打斷的風險,李澈還是忍不住插嘴道:“不是約法三章嗎?怎麼還有第四條?”
北宮青想了想,大言不慚地說道:“呃,那就……約法四章。”
“第四條,我在你心裡永遠是最美的,你每天見到我的第一面,就得跟我說這句話。”
李澈牽脣淺笑,湊近她耳畔,用極爲蠱惑的語調說道:“你在我心裡永遠是最美的。”
一陣溼熱的氣息吹入她耳中,撓得她心裡癢癢的,她的雙頰有些微燙,縮了縮脖子,故作鎮定道:“嗯,表現不錯,再接再厲。”
感覺到她的異樣反應,李澈心中竊喜,說道:“可是這四條都是約束我的,這樣不公平。”
北宮青聞言,舉着三根手指,用眼神威脅道:“第三條,我說的話永遠是對的,你要無條件地服從。”
李澈無奈地苦笑,誰讓他栽在她手裡,只好無條件地服從。雙手繞過她腰際,將她整個納入懷中,低頭說道:“好吧,我服從。不過你要答應我,以後如果想學輕功,就來找我,不許再找別人。”
北宮青眼睛一亮,像發現新大陸一般,盯着他大叫道:“難道一直跟蹤我們的人就是你?”
“好啊,原來你也會做這種事,被我抓到把柄了吧。”她歡愉地拿手指戳着他的胸前,原來這幾日一直跟隨在他們身後的神秘人就是他,他還真是傻得可以。得愛人如此,她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那又如何,我坦坦蕩蕩的,怕什麼?”李澈臉上有些微紅,畢竟是不光明磊落之事,心裡難免有些疙瘩。
北宮青重重地在他胸前戳了一下,嗔道:“你真是個極品的大傻瓜。”
濟陵城客棧的一間客房中,軒轅皓天面色不悅地打量着面前站成一排的公主、郡主們,這些自幼在家中嬌生慣養的女子,如今竟然大着膽子私自結伴跑到鄰國來,他怎能不氣?
“你們太不像話了!私自出門,還跟南翼國的王爺走在一起,就不怕惹出事端來?”
軒轅依婷幾人被他一聲厲喝嚇得齊齊縮了縮脖子,相互對望着,用眼神交流,商量對策。最後,還是尉遲鯉大着膽子,上前一步,說道:“呃,那個,皓天哥哥……”
她還沒說完,就被軒轅皓天用凌厲的眼神逼退了回去。
“你們自己說吧,要朕怎麼罰你們?”
“皇兄,我知道錯了,那就罰我、罰我抄寫詩經五……”軒轅依婷小心翼翼地打望着皇兄的臉色,伸出五根手指頭,剛想說“五遍”,見他臉色微變,連忙改了口,“五十遍好了。”
話一說出口,她便後悔了。五十遍啊,這得抄到哪年哪月去?她懊惱地咬了咬下脣。
軒轅皓天嘴角抽搐了一下,在心底暗笑,他並非真想處罰他們,只是擔心他們的安危,不得不嚴厲正告。他的目光稍移,挪到了軒轅依婷身旁的西門雪身上,西門雪戰戰兢兢地往軒轅依婷身邊靠去,小聲說道:“我跟公主一樣好了。”
南宮瑤一擡頭就對上軒轅皓天直射而來的目光,連忙低頭道:“我……我刺繡吧。”
“那個……我還是去砍柴好了。”尉遲鯉心想抄詩經和刺繡那麼悶的活,她可不想幹,還不如干體力活來得痛快呢。
“驚鴻!”
一旁的西門驚鴻正翹首往窗外窺探,院子的那頭端木傑正與上官子卿交談着什麼,他心中甚爲疑惑。一路上,他對端木傑的敵意一直未消,明裡暗裡地給他使絆。突然聽到軒轅皓天的喚聲,他猛然回過神來,方纔似乎聽到尉遲鯉提到要去砍柴,他想也不想地緊接着道:“要做飯嗎?那我去挑水。”
一衆女子撲哧笑出聲來,連軒轅皓天也忍俊不禁,揚聲說道:“那朕就罰你們親手做一桌菜出來,如果朕覺得不滿意,另外加罰。”
四女竊喜地相視而笑,齊齊向他圍撲而去,歡叫道:
“皇兄萬歲!”
“皓天哥哥萬歲!”
軒轅皓天無奈地搖頭嘆氣,實在拿她們沒辦法。軒轅依婷輕搖着他的手臂,嬌笑道:“皇兄,那我們這就去準備。”她領着其他三名女子一起出了房間,直到走出很遠,仍能聽到她們歡愉的說笑聲。
軒轅皓天站起身,走至窗口處,望着天空中的浮雲,都說天有不測風雲,他還是及早作準備爲妙,吩咐身後的南宮飛雨道:“飛雨,送封信給你父親,讓他秘密將軍隊調往北滄國境外,以防不測。”
“是,陛下。”南宮飛雨領命退出了房間。
軒轅皓天出神地望着雲層浮動,心思飄渺,不知道她現在在哪裡了,她爲何急於離開?
院中,端木傑追問上官子卿有關北宮青的下落,任何一絲希望他都不願意放過。
“上官,你有沒有青兒的消息?”
上官子卿漫不經心地回道:“康王爺,青兒既然有意離開,就是不想你找到她,你又何必執着?”
端木傑從他的話中似乎聽出些什麼意味,追問道:“你見過她是不是?她現在在哪裡?”
“放心吧,她身邊有人保護,出不了什麼事。不過,我倒是想奉勸一句。你皇兄將她傷得那麼深,若是她一直對着你,就會時刻提醒她,你皇兄曾經對她的傷害。你真的忍心嗎?”上官子卿別有用意地注視着他,內心裡他是不願意讓端木傑找到她的。她的突然離開,讓他有些措手不及,她一下子脫離了自己的掌控範圍,讓他有些微惱。
端木傑眼神有些迷惘,喃喃念道:“你是說,她獨自離開,是因爲不想面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