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見狀,也不敢太過強硬,畢竟人家是醫院老資格了,吃過的鹽說不定比自己吃的飯還多呢!老吳看了看傲氣十足的雅琴,頓時火氣又上來了。他擺擺手,朝着保安說道:“麻煩幾位兄弟把她先帶到保安室去吧,拜託各位好好照顧她了。”他故意把“照顧”加重了音,不用說明,保安也明白老吳的意思,幾人暗喜,轉身託着雅琴往保安室走去。
且說雅琴媽媽來到醫院,她沒有去找雅琴,而是直接奔院長室而去。別人或許不認識她,可院長認識!先不說在電視上看到過,就連開會也見過!她正是A市之長唐雲霞!
院長看到唐雲霞來了,急忙站起身,迎了出去,滿臉歡笑,受寵若驚地說:“唐市長日理萬機,沒想到百忙之中能抽空來我院視察,有失遠迎,真是對不起啊!快請坐。”說完拍了拍椅子,隨即又端來一杯龍井,客客氣氣道:“唐市長辛苦了,請喝茶。”唐市長對這樣的奉承自是見慣不慣了,儘管她很討厭這樣的奉承,可也不好發作。只好強忍住自己的脾氣,“廖院長不用客氣,我今天不是來視察工作的,我是來這接人的!我聽說你們醫院的保安今天無緣無故抓了個女孩,我倒想聽聽你的解釋,我看你們醫院的風氣有問題啊!得整治整治!”
一聽這話,廖院長腦袋嗡地一下,雙腿一軟,差點坐到地上。他艱難的咽口唾沫,試探性地問道:“唐院長是不是搞錯啦?我沒聽到有這樣的事啊!這樣吧,我馬上就打電話問問,一定給您個交代,一定給您個交代。”說完又是乾笑又是苦笑。
正當那幾名保安準備對雅琴實施虐待時,電話響起,幾人同時一震,其中一人不耐煩地接起電話,同時語氣不善地問道:“誰啊?”一聽那邊的聲音,保安臉色一正,陪笑道:“不知道是院長,真是不好意思,請問院長有什麼事嗎?”幾名保安聽說是院長找,紛紛停下,看着接電話那名保安,不知道怎麼回事,等待着結果只見那保安面色一正,連忙點頭應是。同時點頭哈腰道:“是,是,是,院長放心,我馬上就把她請來,您別是生氣。馬上就到。“隨即掛了電話。
那名保安放下電話,其他人齊刷刷地看着他,七嘴八舌地詢問怎麼回事,那保安不耐煩地一揮手,打斷衆人問話,急色道:“都別問那麼多了,這回咱們可能捅了簍子了,這丫頭好象大有來頭,咱們快把她請到院長室去!”說完轉過頭,態度來了個180°度大轉彎,笑着對雅琴道:“小姑娘,剛纔真是對不起啊!多有得罪,請您別見怪啊!院長請您到他辦公室去。”說完深施一禮,帶着雅琴朝院長辦公室走去。
雅琴心中長出了一口氣,知道是自己搬的救兵起了效果,自己要是還待在那保安室裡,指不定會發生什麼事呢!想着,她不禁打了個冷戰。心中一陣後怕。!
不知不覺,已來到了院長室門口,廖院長看着幾名保安帶着一個女孩站在門外,臉上擰成個疙瘩,面色難看之極。完了,這回全完了!他沒笑擠笑地恭身對唐雲霞道:“唐市長,沒想到還真有這樣的事!都是我管教不嚴,我一定嚴肅處理,嚴懲這些混蛋!”
說完話,他衝門口處的幾名保安怒聲道:“都愣着幹什麼?還不快把付小姐請進來!”說着話,他親自去開門。幾名保安看到院長這副模樣,臉色嚇得慘白。再看裡面,幾人差點當場暈倒。天哪!這不是唐市長嗎?她親自來接這女孩,那這女孩是?幾人不敢再想下去。
雅琴走進辦公室,看到唐雲霞,心裡堅強的最後一道防線徹底鬆懈了,兩眼淚汪汪地朝唐雲霞身上撲去。她喉嚨哽咽,嘴裡艱難地擠出三個字——媽,他們……她指着幾名保安,已泣不成聲。
唐雲霞抱着眼淚汪汪的雅琴,輕輕地拍了拍她的後背。低聲不滿道:“在這麼多人面前哭成這樣,成何體統?”然後眼神越過雅琴,狠狠地瞪了眼廖院長,最後落到幾名保安身上。
幾名保安此時已嚇傻了,他們以前只在電視新聞上看到過唐雲霞,沒想到今天竟然見到了本人,還抓了她女兒,真不知道是自己的榮幸還是不幸。
“你們誰能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嗎?”唐雲霞望着幾名魂不守舍的保安嚴肅地問道。她這突然的一句問話,嚇得幾名保安身子哆嗦,默默地低着頭,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我問你們話呢!現在怎麼都啞巴啦?是不是我不夠資格瞭解情況啊?你們是要到警察局才肯說?”幾名保安一聽警察局,嚇得差點尿褲子。其中一名保安壯着膽子微微顫顫道:“唐——唐市長請息怒,這——這都是個誤會,抓付小姐不是我們的本意,我們也是受了老吳,哦不,是吳醫生的指使才這麼做的!我們知道錯啦!對不起啊!對不起。”他幾乎是帶着哭腔說完這些話的,邊說邊彎腰,生怕自己解釋不好而遭殺生之禍。其他幾名保安也硬着頭皮點頭應是。
唐雲霞看了眼雅琴,見她微微點了下頭,隨即她又狐疑地望向廖院長。雖然廖院長此時三魂已嚇走了兩魂,可頭腦還算清醒。他看到唐雲霞在看自己,立刻會意,知道這是個機會。他彷彿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急忙道:“吳醫生是我們醫院的一名外科主任,我馬上打電話把他叫來,問清楚怎麼回事,馬上打電話。”說着掏出手機,撥打號碼。
時間不長,吳醫生來到院長室前。別看他平時與同事相處的不怎麼樣,脾氣也特暴躁。可在院長面前,他表現的恭恭敬敬,也許他明白這是權利社會的生存這本吧。
他輕輕地敲了下門,隨即輕聲問道:“廖院長,我是老吳啊!請問您找我有什麼事嗎?”他微微有些欣喜,電話中沒有聽出廖院長語氣不滿,只是顯得有些急迫,以爲有什麼要緊的手術等着他處理。
這時,裡面傳來廖院長不耐煩的急呼:“進來再說吧。”老吳推門而入,好嘛,本已不大的院長室擠滿了人,有坐着的,也有站着的。他暗暗有些吃驚。只見廖院長恭恭敬敬地站在辦公座前,旁邊還站着幾名和自己稱兄道弟的保安。再看旁邊,坐着一位女孩子,正是早上和自己吵架,被保安帶走的那個人,她怎麼會在這呢?心裡正納悶着。最後,眼光才落到牆角的一張貴賓椅上,看清楚那人後,他臉色頓變,倒不是因爲那人來頭大,而是他們本就認識,且有一段離奇的故事。
老吳走到唐雲霞面前,表情複雜,面露難色,痛苦道:“怎麼是你?你不是?……”
唐雲霞沒有回答他,打斷他的話,面無表情地問:“聽說是你叫保安抓她的?你爲什麼要這樣做?”老吳本想解釋,可雅琴沒給他說話的機會。“媽,他是誰啊?你們認識嗎?”她的語氣很是不滿,而且能聽出她對老吳厭惡之極。
唐雲霞沒有回答,她不想回答,她不想把那些已塵封了將近20年的痛苦記憶再次翻出來。她也沒有回答的機會,因爲老吳的問話又來了。“什麼?她叫你媽?那她是?她今年多大了?”
“你別問了,你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說完她轉過頭,臉上看不到表情,也許是痛苦,也許是無奈吧。
“你跟我說清楚!你今天一定要說清楚!否則我是不會走的!”老吳眼睜睜地望着唐雲霞,期待着她的回答。“保安,把他給我拖出去!我不想再看到這個瘋子!”唐雲霞怒聲喝道。幾名保安像看電影一樣,只是看不懂其中的劇情。唐雲霞這聲怒吼,把他們嚇了一大跳。她是市長,她的話自然要無條件執行了,幾人也不管和老吳的交情了,不由分說地架起老吳往外面拖去。
等保安出去後,還隱約能聽到老吳的怒吼:“你——你不能這樣對我……”唐雲霞可沒管這麼多,彷彿聽不見。她朝着廖院長嚴肅道:“今天的事就這麼算了吧,我希望以後別再發生,否則你這院長也不用做了!”
廖院長一聽這話,嚇得差點暈倒,急忙點頭應是。唐雲霞拉起雅琴,大聲道:“我們走!”說完頭也不回地向外走去。
在醫院折騰了將近兩個小時,雅琴兩人回到家中梳洗完畢,已是晚上九點。雅琴躺在牀上細細想了想白天在醫院發生的事,感覺越想越糊塗。老媽的性格不是這樣的啊!她最討厭男人壯勢欺負女人了,怎麼今天這麼反常呢?這其中一定有隱情,想要知道這些事情,大概只有老媽最清楚了,只是現在這麼晚了,不知道她會不會睡了呢?哎呀!管不了那麼多了。雅琴心中這樣想着,隨即去敲唐雲霞的門。
聽到敲門聲,唐雲霞已猜到是雅琴,也猜到她爲何事而來,其實她自己也在想白天發生的事,同時也想起了很多往事。只是她不想跟雅琴提這些,索性裝睡,迷糊道:“這麼晚了,明天還要上學呢!早點睡吧,有事明天再說!”
雅琴無奈,只好回到了自己房間。這一夜,她徹夜無眠,想着種種可能。
第二天,雅琴起得很早,一大早就像個木頭一樣坐在客廳裡。唐雲霞看到她,滿臉驚訝,以前雅琴總是很貪睡,要在自己的虐待下才心有不甘地從牀上爬起,今天怎麼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她心裡默默地想着,像看怪物一樣看了看雅琴,隨口問道:“你今天怎麼起得這麼早?”
雅琴沒有回答她,直接問道:“你跟昨天醫院那臭老頭是什麼關係?你爲什麼要放過他?爲什麼不幫我嚴懲他?”雅琴像高射炮一樣,一連發了幾個爲什麼。
“我的事你別管,把自己書讀好就行了!還有,以後少給我惹事,否則別指望我給你去擦屁股!”唐雲霞不耐煩道。
“別管,別管,你除了跟我說這兩個字,還會說什麼?從小到大,你還跟我說過什麼?你有沒有把我當你女兒啊?別人都以爲市長的女兒有多幸福,其實幸福個屁!你不告訴我是吧?好,我自己去問那老頭!”雅琴氣急敗壞,也管不了用詞了,作勢就要往外走。唐雲霞不甘示弱,爭鋒相對道:“你敢!”“你看我敢不敢!我到底是不是你女兒啊?我是不是你在路邊撿回來的?”雅琴咬牙切齒道。
“啪”,一聲脆響,雅琴白皙的臉上留下五個微紅的手指印。“你打我?你居然打我?好!我走!我走!”,雅琴雙目通紅,一隻手捂着臉,一隻手推門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