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話.舞臺劇風波 心存顧慮

因昨天傍晚的事出,歐萊是今個兒一天的課,都沒什麼心情。

[“對不起!請你無需擡高自己的崇尚。一個濫情的人,根本沒資格指責別人。”]

林雅美的這句話,攪亂着歐萊的心緒。他不知道她是否看到了,他近兩天與她雙胞胎妹妹,出入頻繁的情況。

歐萊只是覺得雅梨熱情,可愛,他相處起來很自在。並沒有別的意思,就是單純的和林雅梨很談得來罷了。

但,要說喜歡的話。他還是會不由自主,想到她的姐姐。

放了課。身着校服革領,外套灰色大衣,拿着文件書的歐萊,走在暮色下的林間小徑中。

前方轉道,穿過紅樹林,就到女生宿舍的地處了。被雛菊包圍的花壇後方,是女生宿舍G樓。

不一會兒,便來到了那兒。一年級企劃系,應該下課了吧!他站在樓下想着。

“歐萊部長!”一聲輕盈的叫喊。走出樓的是校服衣裙,散發落落的林雅梨。她的身旁,還跟着同樣衣裝,中長髮的傅麗佳,利索短髮的霍丹尼。

歐萊和她們打了招呼。林雅梨亦是要歐萊,跟她們一塊兒去食堂吃晚飯。他說還有事,讓她們先去吧!

“真是的!就快到晚飯時間了。能有什麼事兒啊!”林雅梨不高興地說。

還是敏銳地傅麗佳,硬拉上了她。便向歐萊道了別,與霍丹尼一同走了。

半刻,身着校服衣裙,黑長髮披肩,夾着史學書的林雅美,出了樓。

歐萊迎了上去,“雅美,去圖書館嗎?一起走吧!我正好也要去借書啊!……”他跟着她,滔滔不絕地說着。

縱是,林雅美停下了腳步。轉向他,“請你別一直跟着我好嗎!現在是晚餐時間,你可以不必爲了迎合我這樣的。我不想……”

“我知道你不想讓人家誤會。”歐萊斷了她的話。“OK!你可以眼中不再有我,但你不能在人前否認我們之間的關係。”

“我們的關係?!”林雅美不滿地望着他,“你有在乎過我們之間的感情嗎?還不是得過且過。”

既而要走,歐萊拉住了她。林雅美置之甩開了他的手,離去了。留下歐萊處在原地,仿若無奈。

到十一月的校慶前,學院內的活動繁多,學生會將安排一系列的慶典活動。首推的,就是具有冰火學院特色,舞臺劇的演出。

屆時,全院從高中部到大學部的師生,董事會的各個上層,卡勞琳理事長等,都會到場觀看。

關於舞臺劇的劇目,學生會的幾位,正在商討之中。

還有兩週的時間,拱他們編劇,排演。雖是充足,但大夥兒的工作,依是井然有序的展開,不得鬆懈。

只有一貫,悠閒自得的藍大會長。這會兒,學生會的幾人,都忙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他卻不知去向。

“會長究竟去哪裡了?這一大堆學生們投的參演角色票,會長也不管了?”雷亞楓着實不平。

正因爲,學院一開展活動,他做文體部長的工作,是最繁忙的。幸好,學生會的其他幾位幹部幫他分擔。要不然就他一人,底下幹事再團結,他也得累死。

“算啦!我們會長啊!生性就那樣單純。這是誰說噠?”一面幫着查看選票的霍塞提挑着眼眉,微妙地朝向了他。

雷亞楓直沒想法。還是一旁統計着票數名額的卡奇說,“這也是我們做部長的份內工作嘛!等會長回來一看,我們把舞臺劇的策劃都搞定了。一定會高興的!”

霍塞提和雷亞楓倒嘆一氣。只有邊上整理着大堆廢票的歐萊,一言不發。

三人也不予詢問應由。歐萊這兩天,和林雅美的矛盾處在白熱化,他是幹什麼都沒心情。

不過,校慶活動期間,宣傳部擔當的工作是非比重要。歐萊也沒有因感情影響工作。關於此次,十週年校慶推出的舞臺劇,劇本已經出來了。別說是大學部二年級,整個學院的企劃系,他都夠格是優秀的人才。像這類舞臺劇的編寫,根本不在話下。

那本次舞臺劇的劇目,是誰都沒有想到的。丹麥童話大師安徒生的一篇輕喜故事——看門人的兒子。

故事主要講述了一個看門人的兒子喬治,在功成名就之後,終於和青梅竹馬的將軍的女兒愛米莉,終成眷屬的圓滿童話。作品主旨,是諷刺了狹隘,虛榮的等級門第觀念。

兩天前的晚上,歐萊在寢室中考慮着演出的劇目。他想到了許多,歐洲歷代的文學作品。如:北歐神話、冰雪女王、莎士比亞的戲劇。包括,安徒生的其他童話鉅作。

起初,他想定“冰雪女王”,故事也挺感人。後來,他又看上了“惡毒的王子”。並在“一個貴族和他的女兒們”兩部童話中,猶豫不定。最後,他還是選擇了“看門人的兒子”。

因考慮到十週年的校慶,還是以喜劇,大團圓的結局爲好。免得整個劇目演完,底下師生哭得稀里嘩啦,像哭喪一樣,就破壞了喜迎校慶的氣氛了。

而,現在面臨的首要,就是演劇人員的選定。經過三天,從高中部到大學部,所有學生的投票決議。

票數最多的林雅美,以全院上下公認的“冷豔女神”的絕對美貌,成爲舞臺劇的女主角。

她的父親,將軍。由宣傳部底下,一名幹事飾演。將軍夫人,因能說會道,擔任總導演的雷亞楓,讓大一法律系,A班班長霍丹尼飾演。

“你是不故意的……”立刻,遭來了霍塞提鄙視的眼神。竟然讓他妹妹演“夫人”。他這個做文體部長的,是會舍遠取近啊!

雷亞楓無奈地向他解釋,不管怎麼樣,上舞臺的演員,也要相貌端正,撐得出場面吧!他們學院的美女是不少,可那些花癡,怎能和學生會幹部們一塊兒演出呢!不是要鬧翻天了。

“放心前輩!你書記也不會閒着的!”雷亞楓說,讓霍塞提擔任舞臺劇的旁白。

再有,男主角的父親看門人,由卡奇演繹。妻子是傅麗佳演。

“啊?!我演看門人!”卡奇簡直要厥倒。難道,他在大夥兒心目中,就是這麼貧民的樣子嗎!太傷他心了。

最主要的是,男主角誰演呢!正在此時,林雅梨和傅麗佳、霍丹尼,來到了辦公室。

只聽見雷亞楓說,本來票數最高的歐萊,是擔當男主的角色。他卻不肯演。“我是編劇。自編自演,不可行吧!得讓新生有露臉的機會啊!”

他推託得像毫無轉圜。雷亞楓也沒有辦法,他向來說不動歐萊。雖,歐萊在許多事情上優柔寡斷。但,他從不做牆頭草,獨行也是常事。

“那麼,就沒人演男主角了囉?”傅麗佳道。

“有什麼辦法。學長不懂變通唄!”卡奇話語一出,身旁的霍塞提聳了他一撇。歐萊異義的目光,經望向了他。卡奇已然低下了頭。嘴裡還嘀咕着,“還是會長有氣度啊!”

大家思考着男主角的候選人,都直感煩瑣的可以。霍丹尼還說,不如文體部長親自出馬得了。她的哥哥霍塞提連連贊同,那樣省事多了。

“那怎麼行!我是編導哎!”雷亞楓緊忙杜絕,他也來學歐萊那一套了。

“你們真是的!這不行,那顧忌的。這樣下去就沒法兒演了!”急性子的林雅梨,沉不住地道。

犯愁着,突傳來一聲高調的砰門聲。“塞提!我今天可是特地提早趕回來,處理文件的喲!”

衆人轉頭望去,是他們光輝耀眼的藍大會長回來了。只是,革領的襯衫上花花綠綠,像上了顏料。

霍塞提臉面一陣抽搐。“會……會長,你這又是玩什麼新花樣?”

“是後花園的貓啦!”藍洛施趣味橫生的樣子。他邊走進,邊頭頭是道,“黑子是越來越聰明瞭,連樹上的櫻桃也能採。還會學鳥兒,用樹葉作庇護呢!就是,它喜歡在別人的衣服上DIY,真是個壞習慣啊!”他大模大樣地坐上了辦公桌前的靠椅。

大夥兒不由無奈地嘆氣。轉而,條件反射一樣,想到了舞臺劇男主角的雷亞楓,突地興起,拍板大叫,“有啦!主人公就這麼決定了!”

之時,歐萊和霍塞提都露出了心領神會的笑顏。卡奇是驚訝連連,“不……會……吧!”他一字一頓地說。

林雅梨、霍丹尼,是怪笑的臉龐。傅麗佳高興的直歡呼。“耶!會長加盟囉!有那麼個帥氣養眼的兒子,真是太棒了。”

瞧他們個個喜顏的神情。藍洛施還在莫名中呢!

要說舞臺劇排練。兩個字:奇妙。藍大會長活靈古怪,喜好新鮮的個性,全院上下誰不知道。除了學生會的幾人外,好似無一人掌握得了他。

當下也是,在大禮堂舞臺上的排練,四次元小子雖是表現得俱到,得體。可,還是把和他演對手戲的林雅美,搞得狀況百出。

不知道是否因爲,歐萊在底下同總導演雷亞楓,策劃着演員們的走向。也或許,是藍洛施戲演得有些誇張。那臺詞講得,浪漫中帶點兒玩世的腔勢。林雅美是感覺,渾身雞皮疙瘩也要出來了。

“卡卡卡!拜託!認真演好不好!”雷亞楓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他喊了停。“會長,請你表現得真誠些。舞會那一幕很重要啊!”

舞臺上,演員們都停了戲。說旁白的霍塞提,看着他們的“男主角”,是直無奈。

本以爲,讓四次元小子忙碌點兒參與演戲,這樣他就沒空閒去玩了。藍大會長根本是把演舞臺劇,也當作樂趣了。好像又找到了什麼新奇事兒,學生會的幾位,還真對他汗顏。

“會長,希望你好好講臺詞,這樣是沒辦法正式演出的。”林雅美宛如一副,冰山女皇的樣兒。

“如果不想餓肚子的話,用心的再來一次,一遍通過去吃飯。不然的話,今晚就不能離場了。”歐萊站在臺下,第一排主座的前頭。手上拿着卷着的劇本,面朝着臺上,同樣身着黑色西短校服的他,盡顯資深編劇的氣質。就像,這場舞臺劇的總導是他一樣。

藍洛施滿是囧的面色。“我還不夠入戲嗎?你們這個演員選的……”我們的藍大會長,意見頗大地把矛頭指向了飾演他父親,看門人的卡奇。“多麼富有坎坷經歷的角色,應該讓小奇來演嘛!”

“會長,您就別給我出難題了。”卡奇苦着臉道。

兩人竟然在舞臺上糾葛起來了。學生會的幾位,以及幹事,演員們。還真是對他們花樣不斷的會長奈何啊!

正式演出的那天,是月底最後一週的星期五下午。學院高中部到大學部,各系各班的學生,師長們。包括董事會上級,卡勞琳理事長,都來到了校大禮堂。每個前來的觀演者,都能拿到一份,本次十週年舞臺劇演出的場次目錄單。

從後臺布簾的縫隙裡看出去,舞臺下,整個大禮堂三層樓的席位,密密麻麻坐滿了人。經換裝完畢處在那裡,偷瞧到臺下這個情況的傅麗佳、霍丹尼,不免驚愕。

文體部和宣傳部的幹事們,忙着舞臺劇的道具擺設,演員們的衣裝打扮。雷亞楓是碌碌得跟兔子似的,從吃完午餐後來到大禮堂,準備到現在,是一刻也沒歇過。幸好,還有霍塞提、歐萊的協助。

本次舞臺劇,所有演員的服飾,是由大一設計系,林雅梨所在的團隊,全權負責的。怎麼說,她的姐姐是主角。她當然要把北歐十九世紀的服裝,做得漂亮些。給她冷豔,幽雅的女神姐姐,增添更靚麗的姿色了。

“雅梨,我的假髮是不是太長了?這樣很煩瑣啊!”坐在梳妝檯前,看着鏡子中,身着乳白色蓬蓬裙,一頭金長卷發,胭脂紅脣,猶似千嬌百媚的自己。心裡不知爲何,竟是惆悵之感。要是這次演劇以後,和歐萊更加疏遠了……

演唱會那夜後,他們的關係就變得緊張,不是冷臉就是吵嘴。她很想改善這種狀況,卻無從舉措。

“哎呀!不長不長。今天你演得雖不是公主一類的角色,可比真正的貴族還漂亮呢!”林雅梨一面爲姐姐補着妝,滿意地喜滋。

正說着,西短校服的總導演雷亞楓,手拿卷着的劇本,進入了化妝間。“各位準備了。第一場即將開演!”他發號施令道。……

整個大禮堂,燈光暗了下來。坐在後臺播音室的霍塞提,開始了他的開場序言。

“從前,在北歐的某個國家有個將軍。他的家是住在第一層樓上,地下室住着看門人一家,他們住在同一屋檐下。院子裡,有一塊草坪和一株開花的槐樹。當花兒開起時,有一對棕色大眼睛的看門人的男孩喬治,常常在坐在樹下的將軍的女兒愛米莉面前,跳赤腳舞。將軍的夫人很年輕,她從不朝院子裡看。不過,她下過一道命令,住在地下室裡的那家人家的孩子,可以在她的女兒面前玩,但是不能碰她。日子一天天過去,槐樹樹枝上的花兒開了又落。看門人的兒子,變得俊秀堂堂。將軍的女兒,也出落得含苞待放。”……

舞臺上的幕簾開啓,底下傳來熙熙嚷嚷的叫喊聲。有的喊學長,有的喊雅美學姐,更多的是喚男主角的。

燈光開啓,舞臺旁側出現了一輛馬車樣子的紅木車廂,像灰姑娘的南瓜車。

“嗨!喬治!”車廂中,探出了一位大卷金髮,俏麗少女的面龐。她明朗地喊道,用手飛着吻。

學生席中,傳來了興起的呼聲。不斷有人在說,“雅美學姐太可愛了!”

“那個飛吻是給男主角的嗎?怎麼會長還不出場?”

還有的男生,兩眼都要發直了。“要是我演男主角該多好啊!”……

感覺雅美的飛吻,有那麼點兒偏了角度,像對着下面的觀衆。“女神的丘比特獻吻嗎!真是的!”後臺的雷亞楓,不滿意地搖了搖頭。

身後的幹事們,閒說論趣着。一旁的歐萊,平靜地看着舞臺上的表演。

“愛米莉!我的孩子,你們都已經長大了。”身旁飾演母親的霍丹尼拉回了她。“你應該意識到這一點,不能再這麼做了。明白了嗎!”

愛米莉應了一聲。燈光全暗了下來。

過了不多久,又亮了起來。佈景變成了女孩兒的房間,可卻一片紅光,夾雜着煙霧的渲染。她身着乳白色的蓬蓬衣裙處在那兒,很是不知所措。

一個穿着舊衣領衫,破套鞋。面相陽光,手拿報紙的少年登場了。他是來給將軍家送報紙的。恰巧撞見了火災,就破窗而入。

底下引起了一陣小騷動,女生們都交頭接耳議論起來。真沒想到,會長扮落魄也那麼有型啊!

“你不要告訴我爸爸和媽媽。他們知道會生氣的!”愛米莉欲哭無淚地說。

而後,撲滅了大火,喬治離開了。將軍兩夫婦回來了,一見到家裡的傢俱,有燒壞的痕跡,便質問起女兒來。

“我只是劃了一根火柴。但是,它馬上就燃起來了,窗貼也燒起來了。我吐出唾沫來,想把它壓熄。但是,怎樣吐也吐得不夠多。所以,我就跑出來躲開了。因爲怕爸爸媽媽生氣。”林雅美照着劇本演繹道。

飾演將軍的那個男生,是宣傳部的幹事。從走上舞臺,他就顯得很不自然,頭上直冒冷汗。演劇的大夥兒,都擔心他會怯場。

誰想,待林雅美說完了臺詞,到他這個“父親大人”訓斥了。這傢伙突然臉色發白,調頭就跑進了後臺。

這下可使臺上臺下都驚異萬分。好在不一會兒,就有人上來救場了。

臺上臺下又是驚訝連連。竟是歐萊!他套着將軍的披風。這麼看的話……

底下剎時傳來一片噓聲。看樣子,這個將軍不同凡響啊!

“吐唾沫!這是一種什麼字眼?你什麼時候聽到父母說過吐唾沫?一定是跟樓底下的那些人學來的。”將軍不滿地說女兒。

因,歐萊演得很嚴肅。身旁演夫人的霍丹尼,都有些怕怕的感覺了。

那面前望着他的林雅美,想到之前兩人鬧矛盾,還沒有平息。此刻處在舞臺上演起劇來,他就像藉機,朝她發泄似的。

既是如此,第一幕也尾聲了。

第二幕是,男主角喬治開始學畫畫,並常去愛米莉家給她欣賞,還帶麪包給她吃。

傅麗佳飾演的看門人的妻子,總算出場了。她身着舊衣裙,腦後盤着髮束,坐在破舊的屋中椅子上。一反平時活潑俏皮的真性情,對卡奇演的丈夫看門人說,“前天我們的孩子把黃油麪包分給她吃,那上面沒有幹奶酪,也沒有肉。但是,她吃得很香,好像那就是烤牛肉似的。將軍家裡的人,如果看到這種食物,一定會大鬧一場的。但是,他們沒有看見……”

後臺觀演的雷亞楓,對傅麗佳的表演很滿意。比起沒有放開的林雅美,傅麗佳和霍丹尼都演得挺到位。

卡奇呢!這傢伙根本是一副裝模作樣。劇本里也沒說,看門人年邁老朽了。他竟演得跟算命老衲似的,怎麼看怎麼假。雷亞楓和觀戲的幹事們真是無語啊!

“現在是叫他去學一門手藝的時候了。”卡奇搖頭晃腦地說着臺詞,好像說書先生。“這樣我們也可以叫他去獨立生活了。”

“可是他晚間得回家睡。”飾演夫人的傅麗佳說,“要找到一個有地方給他住的師傅是不容易的。我們還得做衣服給他穿,他吃的那點兒伙食還不太貴,有一兩個熟馬鈴薯吃就已經很高興了,而且他讀書也並不花錢。讓他自己選擇吧!他會帶給我們很大的安慰。那位教授也這樣說過。”

怎麼覺得,傅麗佳講着講着,要哭出來的樣子。也沒那麼悲哀吧!“喂喂喂!你們要把握好戲的尺度啊!要真哭了,底下觀衆不跟着淚嘩嘩嘛!”雷亞楓直汗顏。起初還覺得傅麗佳演得不錯,現在一下全部否定了。

“受堅信禮穿的新衣已經做好了。那是媽媽親手爲喬治縫的,不過是由一個做零活的裁縫裁的,而且裁得很好。看門人的妻子說,如果他的境遇好一點,能有一個門面和夥計的話,他也有資格爲宮廷裡的人做衣服。”霍塞提唸完了旁白。

燈光再度亮起後,佈景換成了愛米莉的房間。喬治畫了些圖畫贈送給她,其中,最美麗的一張畫是一個宮殿。

每到有藍大會長出場的戲,底下總是興致最高昂的。更何況,有男女主角的對手戲。

“這是小愛米莉之宮。瞧!這真是一個孩子的樓閣!每個窗子下面,我都註明了房間和廳堂的用處。”喬治在看畫的愛米莉身旁解釋着,“這是愛米莉睡的地方,這是愛米莉跳舞的地方,這是愛米莉玩會客遊戲的地方……”

“哦!兩人看起來很合拍哦!”不知什麼時候,麥赫琳來到了後臺,雷亞楓的身旁。她是很看好“這一對”,不單是飾演舞臺劇的角色。現實生活中,也有那麼些期望。

雷亞楓自是知道女友心中所想。他會心地笑了笑。“嗯!感覺很符合角色啊!”

霍塞提旁白的聲音,又響起了。“有一天,天氣非常陰沉,潮溼。可對於小喬治說來,這要算是最明朗和最好的時候了。藝術學院的那位教授把他喊了進去。”

場景的佈局,換成了教授的辦公室。那麥赫琳來的還真是時候。那位本該飾演教授,文體部的幹事,竟也臨到上臺前怯場。在雷亞楓看來,這與那名宣傳部原先演將軍,後因腹瀉,換歐萊上場的幹事,沒多大區別。

他下面的幹事,居然也出這種丟人的狀況,雷亞楓真是冒火。

“請聽着,我的朋友,”戴着邊框眼鏡,外套一件灰款大衣的麥赫琳上了舞臺。觀看的學生們,沒想到教授是由“女神樂隊”的主唱演,都一下子欣喜若狂。“我們來談一下吧!上帝厚待你,使你有些天資。他還對你很好,使你跟許多好人來往。住在街角的那位老伯爵跟我談到過你,我也看到過你的圖畫。我們可以在那上面修幾筆,因爲它們有許多地方需要修正。請你每星期到我的繪圖學校來兩次,以後你就可以畫得好一點。我相信,你可以成爲一個好建築師,而不是一個畫家,你還有時間可以考慮這個問題。不過請你今天到住在街角的老伯爵那兒去,同時感謝我們的上帝,你居然碰到了這樣一個人!”麥赫琳一面對男主角說着臺詞,往舞臺旁側後臺,一名舉着摘抄臺詞小黑板的幹事遙望着。

後臺的雷亞楓等,不由捏了把汗。幸好,教授的臺詞就這麼點兒。麥赫琳演完了這段,就OK了。

接着,又是看門人倆夫婦的戲。兒子要去羅馬學習了,夫妻倆兒自然心裡不好受。由此,去和將軍一家告別。

雷亞楓越看越覺得,卡奇和傅麗佳這對性格如出一撤的“活寶”,挺般配呃!他兩的戲,到這裡就結束了。

以下爲第三幕。主要講述,喬治功成名就後的戲。

霍塞提朗朗念着旁白,“喬治在羅馬學習的日子,一直和愛米麗保持着通信。信上可寫的東西不少,有明朗的太陽光,也有陰沉的日子。他知道,爸爸已經死了,只有母親還活着。愛米莉一直是一個會安慰人的安琪兒。她寫道,喬治的媽媽,常常去看她。信上還說,主人准許她仍舊保留着看門這個位置。年復一年,某天,伯爵帶愛米莉和將軍兩夫婦,去看王府花園,和建築師見面。花園有一部分佈置得古色古香,有**的綠色籬笆,人們在它之間走就好像置身於有窺孔的,綠色的屏風之間一樣。黃楊樹和水鬆被剪紮成爲星星和金字塔的形狀,水從嵌有貝殼的石洞裡流出來。周圍有許多巨大的石頭雕成的人像,這是花園富有法國風味的一部分。樹在這兒可以自由地生長,因此它們是又大又好看。草是綠色的,可以在上面散步。它被剪過,壓平過,保護得很好。這是花園富有英國風味的一部分。”

舞臺上的布簾再度拉開。那牆景佈置,配合着柔和燈光的清爽擺設,就像真的到了險境的花園一般。

這些都是,歐萊所在的大二企劃系團隊創設的。連底下觀演的上級領導,及卡勞琳理事長,都萬分稱心呢!

伯爵上場了,他是由一名生活部底下的幹事演繹的。瞧後臺的卡奇得意的,到頭來,還是他生活部的幹事,上得了檯面嘛!

“舊的時代和新的時代,在這兒和諧地配合在一起!兩年以後,這房子就會有它一套獨特的風格,它將會徹底地改變成一種更美的東西。我把它設計給你看,同時還可以把那個建築師介紹給你們。他今天來這兒吃午飯!”

“好極了!”將軍說。

不曉得爲啥,歐萊演得將軍,總欠缺些喜劇的感覺。後臺看着的大夥兒都覺得,歐萊太正經八百了點兒。

這個角色,完全對不上演員啊!雷亞楓直無厘頭的面色。也許,會長和歐萊的角色調換一下,會合適好多吧!

伯爵和他握手,介紹他說,“我們的年輕朋友喬治先生,並不完全是一個生人。”

將軍夫人行了禮。她的女兒正要向他伸出手來,忽然又縮了回去。

“我們親愛的喬治先生!”將軍說,“我們是住在一處的老朋友,好極了!”

怎麼看,怎麼歐萊演得奇怪!後臺的衆人,個個哀聲嘆氣的樣兒。

傅麗佳還說,“難道是部長面對會長,變得謹慎了?”大夥兒直搖頭。

可,不論學生會的各位,與演劇的人怎麼看。臺下的觀衆,是興致濃厚的。這,主要演員們都登場了。又是會長,又是部長的。還有全院師生愛慕的“女神”,一同在演對手戲。怎能不叫他們沸騰!

“你簡直成了一個意大利人了。”將軍夫人霍丹尼說,“我想你的意大利話,一定跟意大利人講得一樣好了。”

伯爵讓將軍同他的夫人,去欣賞花園其他地方的佈設了。愛米莉和喬治一起在陽臺上,玫瑰花的籬笆花叢中間站着。

終於到了男女主角單獨的情感配戲了。不只是下面觀演的學生們,激動的呼喊。後臺看着的大夥兒,也是十分緊張。雙目睽睽,盯着略暗燈光舞臺上的兩人。

“我感謝你對我老母親的厚意!”藍洛施說道:“我知道,我父親去世的那天晚上,你特別走下樓來陪着他,一直到他閉上眼睛爲止。我感謝你!”他握着林雅美的手,吻了它。

底下發出了熙攘的尖叫聲。後臺幾名女幹事,更是陶醉其中。

“哇!氣氛太好了!”傅麗佳道。雷亞楓、卡奇、林雅梨、麥赫琳,都洋溢着欣悅的笑顏。

“你的母親是一位慈愛的媽媽!她是多麼疼愛你啊!”林雅美講着臺詞。“她讓我讀你寫給她的信,我現在可說是很瞭解你了。我小的時候,你對我是多麼和氣啊!你送給我許多圖畫……”

“而你卻把它們撕成碎片!”藍洛施接上話。

“不,我仍然把那些圖畫保存在我的那座樓閣裡。”林雅美順暢地演着嚮往美好愛情的愛米莉。

“現在我要把樓閣建築成爲實物了!”藍洛施高興地說。同時,簾幕關上了。

底下掌聲雷動。後臺的衆位,也是鼓掌不已。

“演得太棒了。大愛會長和雅美學姐!”傅麗佳抑不住地興奮。

第四幕一開場,將軍請喬治參加舞會。他卻向將軍提出,要娶愛米莉小姐爲妻。

將軍當之不同意。“我一點也不懂得你的意思!你說的什麼?你要求什麼?先生,我不認識你!朋友!你居然帶着這種念頭到我家裡來!”於是他就退到臥室裡去把門鎖上,讓喬治單獨站在外面。

不得不說,歐萊還是演得很逼真的。讓藍洛施直感,這小子好像心中憋着氣,和他藍大會長有過節似的。

“父親答應了嗎?”愛米莉走上來道。

喬治握着她的手。“他避開我了。機會還有!”

將軍坐在自己的房間裡,氣得不得了。“簡直是發瘋!看門人的發瘋!”

夫人教育着女兒,她也不同意女兒和看門人的兒子在一起。但,愛米莉已經鐵了心了。

認真地說着臺詞的霍丹尼,“孩子啊!你病了!你在發囈語,我那個可怕的頭痛病現在又發了。請想想你帶給家裡的痛苦吧!愛米莉,請你不要逼死你的母親。愛米莉,你這樣做就沒有母親了。”

第五幕。講訴的是,宮廷舞會上的戲劇求婚。將軍還把身着氣魄黑衣裝,帶着面具,與他女兒跳舞的男主角,誤認爲是王子殿下。

不過最後,將軍依是答應了喬治對他女兒的求婚,皆大歡喜的結局。在簾幕拉上的一刻,全場喝彩響徹了整個大禮堂。

當簾幕再次敞開時,所有演出的演員,都站在臺上向觀衆謝了幕。卡勞琳理事長,代表所有董事會的人士。在鼎沸的掌聲中走上臺,對參演的衆位演員們,表示了問候。

本次舞臺劇的總編排,文體部部長雷亞楓在幾名幹事的隨同下,走上了舞臺。對演員們的表演,寄予了肯定。也感謝前來觀演的師生們,熱情的捧場和厚愛。

“在校慶即將到來前,我們學生會的幹部,一定會不負衆望。將本屆十週年的校慶,辦成冰火學院特色,最具別開生面,輝煌紅火的一年校園慶典。深秋十一月底,望在座的各位積極參加。在校慶主辦的活動上大放異彩!”藍洛施說完了最後一番話,全場應和聲連連。

舞臺上的衆演員,也同底下一致,鼓着敬佩的掌聲。卡奇小聲對身邊的傅麗佳說,“瞧!關鍵時候,還是會長最壓得了場吧!”

“那還用得着你說嘛!我們會長本來就是最棒的。沒人比得過!”傅麗佳眼眉上翹六十度,驕傲地道。

此次舞臺劇的演出,總體上還是很成功的。接下去,學生會的各位,就要忙活校慶的議程安排了。

那名在舞臺上臨陣逃脫,怯場的幹事,受了輕微的處罰。歐萊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對他下面差勁的幹事得過且過。他雷亞楓才做不到!

別看這硬派小子,平時很好說話。脾氣什麼的,絕對比急性子的霍塞提,多愁善感的歐萊,調皮貪玩的卡奇,正常的多。可對手下的幹事,卻跟藍大會長一樣的嚴厲。所以說,比較起來,還是歐萊的宣傳部,卡奇的生活部,下面好混點兒。

夕陽西下,一天的課又結束了。今天是週五,放學後,又可以去閒逛娛樂了。

大一女生更衣室裡,企劃系的女生們,正在換便衣。

“雅美學姐,前天的舞臺劇,你真是演得太好了。”

“是啊是啊!造型好漂亮呀!”

“雅美學姐,有沒有考慮過以後去演劇呢?你很有天賦啊!”……

周邊換裝的同學們說開了。林雅美整理着她的衣櫃箱,“你們過獎了。是大家一同努力的結果!”說着,和邊上的妹妹,心照不宣地相瞥了一眼色。

半刻,更衣室裡僅剩下了姐妹兩人。晚霞的暮光,透過窗戶的玻璃,照進了內間,寧靜的情景。

“好咯!我先走了,姐姐。”換上了田園衣裙,高跟鞋的林雅梨,梳撥了兩下蓬散的中發,拿上了手提包。

“打扮得真漂亮。有約會嗎?”林雅美看妹妹對着手上的小鏡子抹着口紅,問道。

“算是吧!”林雅梨把手上的物品放進了包裡,高興地向姐姐擺了擺手。“拜拜囉!”便走出了更衣室。

她當然不能把相約的人,告訴姐姐了。因爲,對方是歐萊。

如是,更衣室裡,只有準備換裝的林雅美一人了。

外頭的走廊上,響起了一陣疾跑,伴着喧譁聲。林雅美也沒太在意。

不曾想,剛脫下校服衣裙,要穿上開衫的連衣裙。更衣室的門竟然打開了,跑進一個她熟悉又反感的人。

“你……你……”林雅美屬實囧到極點了。來不及穿上連衣裙的她,拿衣裳裹着隻身吊帶襯衣的上身。面對着靠在門背上同樣相望,一身休閒衣衫,咖啡夾克,牛仔褲,短邦靴,清逸金髮的藍洛施,驚恐萬狀。“你幹嘛啊!快點出去!”

“噓!別出聲。”他向她做着手勢。剛要說,拜託你,讓我躲一會兒就好。

往前挪了兩步。林雅美以爲他要走近了,又聽到外面傳來,衆多女生在找會長的聲音。驚慌失措的她,不禁大叫起來。

她這麼一喊,藍洛施嚇壞了。要是那幫女生衝進來,瞧到這個情況,豈不是更糟糕。

縱使,他箭步上前蒙上了她嘴,把她拽到了拐角。也就在這時,“崇拜者首領”尋到了此處。

開門瞧了瞧。見四處沒人,便關上門離開了。還在嘀咕,“奇怪!我明明聽見有叫聲啊!”

被藍洛施蒙着嘴的林雅美,經滿是尷尬。她總得想辦法脫身吧!連衣裙又掉在了衣櫃下的地板上,這像什麼樣子。

趁他不備,一口咬下。井然疼痛的藍洛施放了手,林雅美趕忙甩開了他。即快要出去,又被他拖住。之至,貼着外排衣櫃箱的林雅美,窘迫地驚叫起來,一邊阻截着他。

“別叫……拜託好不好!她們就在附近,還沒走呢!”藍洛施勸着她。好言相說,想讓她安靜下來。可他的話,林雅美一句也聽不進去。

至此,面對着情緒動盪,難以平復的林雅美。藍洛施縱是,拽住了她慌亂無措的兩隻手,湊上去,吻住了她的雙脣。

一下子,林雅美好似斷了思緒。她是平靜了下來,可如此情形,讓她不但驚詫,一顆心也像沉到了谷底。

除去五年前的事端,帶給她的深刻陰影。她一直潔身自好,保存了十八年的初吻,就這麼莫名其妙地……被奪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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