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打算這麼做?”京城某宅內,關明正老老實實的端坐在某人面前。
“我不在乎這個位子,但是他們想要用這個位子來爲非作歹,我不能就這麼容易妥協。”關明一字一句堅定的說到。
“你要知道,你面對可不單單是一個正部級的幹部。”面前的老人絲毫不爲所動“他的後面可是站着高人,而且,他也僅僅是一枚棋子而已。”
“我不怕。”關明一臉的凜然。
“這不是怕不怕的問題,關鍵是你有這個實力嗎?”對面的老爺子輕輕地在桌面上敲打着“我已經老了………”
“我…….”關明的內心深處涌出一絲不易覺察的失望,似乎面前的這位已經不再是他所敬佩的那個人了。
“我已經老了,不知打這份薄面還有幾個人肯給。”老爺子的眼神並沒有停留在關明的身上,而是搖搖的看向窗外“我記得上一次我們之間這樣的談話似乎是在你任省長的時候吧!”
“是”關明不知道老爺子話語中的意思,只能老老實實的沉聲回答。
“一晃五六年過去了。”老爺子似乎並不在意關明的回答“有許多是是非非的東西也到了蠢蠢欲動的時候了。”
聽聞這話,關明心中一涼凜:難道老爺子在暗示什麼?
“你是一個充滿正氣的幹部,現在像你這樣的幹部不多,但是也不少,你與他們唯一的不同就是不肯低頭,真不知道我是應該誇你還是應該貶你。”老爺子依然看着窗外,雖然今天晚上並沒有皓月當空。
“他們的動向你能掌握多少?”老爺子突然沒來由的說了這麼一句。
關明一下子愣在那裡,多年的宦海生涯讓他心中猛地生出了一種別樣的感覺:“您是說……”
“你不覺得今年是個特殊的日子嗎?”老爺子沉聲說到.
“您是說?”關明不敢相信。
“你以爲人家只是看中了省委書記這個位子了嗎?”老爺子不屑的搖了搖頭“真正的胃口可是要比你想象的大得多。”
饒是關明再有定力,也一下子定在了那裡,他實在不敢相信背後還有這麼一幕,照他的地位來講,沒有理由看不透其中的奧秘,之所以看不透,看來人家還是掩飾的太好,但是,爲什麼老爺子如此瞭如指掌。
“我已經老了,本不想再問政事,但是,我看不得有人心懷鬼胎。”老爺子抿一口茶“國家發展到這一步不容易,不能毀在奸佞小人手裡,明說了吧,有人想趁幾年換屆的機會搞小動作,不,不能是小動作,應該是大動作,說實話,對於你,我還是存了一點私心的,我不想讓你牽扯進來,這其中的原因相信你應該明白,而且這件事我也給有關人員打過招呼,所以纔沒有人找上你,現如今,你主動提出來了,看來想瞞也瞞不住了。”
“您說的都是真的?”聽聞這話,關明不禁動容,再聯想到平日裡對方的那些所作所爲,關明忍不住嘆息,自己只注重地方經濟的騰飛,卻忘記了要把最重要的東西攥在手裡,竟然把毛老人家的槍桿子裡面出政權的事情給忘掉了,這,實在是不應該。
“既然你已經知曉了,我也就不再繞圈子了,這場戰鬥早晚都會打響,與其讓別人爭這個頭陣,不如給我的人。”說道這裡,老爺子一陣興奮,彷彿指揮千軍萬馬上了戰場一般。
“我全部聽您的安排。”話出口,關明才覺得自己的話有點多餘,老爺子的話,自己向來都是言聽計從,哪裡有反駁過?
“你現在就是一個簡單的省委書記,一切工作要圍繞換屆做工作,這一年,從上至下都講究一個維穩,這一點沒有人不知曉……”老爺子把自己的想法跟關明說了一個大概。
關明不敢有絲毫的走神,一字一句的都聽進了自己的耳朵裡。
“我一定按照您老的話去做。”跟往常一樣,關明輕聲許下自己的諾言。
“他,最近怎麼樣?”末了,老爺子低聲問了一句。
“正在努力工作。”關明不知道該從
何處下手。
“唉,他總是不願意見我。”老爺子悽悲的說道,眼神中全是落寞。
“這次我就是在他那裡來的,他還託我多看看您的身體呢!”關明趕緊說了一些讓老爺子高興的話語,不錯,眼前的這位正是王建飛的爺爺,京城的王老爺子。
“真的?”聽聞這話,老爺子精神一震。
“這麼多年了,您還能不瞭解我?”關明謙恭的說到。
“他還年輕,你把他託到那麼重要的位置……”王老爺子搖了搖頭“有些事情是不能急功近利的。”
“是”關明不敢說別的,只能點頭認同。
“不過,眼下也是形勢所迫,我理解你的心情。”王老爺子話鋒一轉“我聽說他搞了一個什麼旅遊區?”
“是的”關明趕緊把自己看到的還有王建飛所想的跟老爺子彙報了一遍“我覺得他這個想法總體還是不錯的,開河縣濱臨省城,有一定的區位優勢…….”
“年輕人,隨他折騰吧!”王老爺子揮揮手“你要重點給他把握住方向,大政方針不能改變。”
“是”關明豈能不明白老爺子的意思,想想自己所做的那一切,王建飛應該不會臨陣倒戈。
告別老爺子,關明重又回到了東山省,心情看上去卻是更加的糟糕,以至於第二天的常委會竟然連連打着哈欠,倒是省長簫風,真正成了會場上的活躍分子。
不過,心中怎麼想那是一回事,這面子上的功夫還是要做足的:“關書記,您還有什麼指示?”
簫風不免有些得意,現在的常委會,幾乎已經是一家獨大的局面了。
“換屆在即,人心不能渙散,我覺得可以適當的組織學習一下。”關明打了一個哈欠說到“就由組織幹部開始吧,爲期兩週的黨校學習,主要學習上面的有關指示精神。”
這些冠冕堂皇的話,簫風不能拒絕,也沒有拒絕的理由,全部拒收通過。
“關書記,您看什麼時候開始合適?”簫風心中也有自己的打算,他還想趁着這個機會搞點其他的動作呢!
“這個你來安排吧,學習班也不是一期兩期的,儘早吧!”關明的話沒有絲毫的漏洞,因爲東山省有這樣的慣例,每逢換屆的時候,都會搞培訓,實際上就是搞維穩,而關明也只不過是在延續前輩的優良傳統而已。
簫風心中暗喜,嘴上卻依然謙虛的說到“這樣的事情應該由您牽頭的。”
“誰牽頭都是一樣,黨委這邊你不是也負責一塊嘛!”關明淡淡的說到,又像是忽然想起什麼事情一樣輕拍一下自己的腦袋“你看我這記性,剛纔的時候還想着有件事要跟大家說一下,結果這一會就忘記了,那個什麼66618部隊的領導昨天跟我聯繫了一下,說是什麼近期要在我們省還有臨近的兄弟省份搞一個什麼演習,希望我們能配合一下,唉,跟部隊上的人是沒有道理可講的,人家都是手眼通天的人,我只能答應下來,這件事還得蕭省長好好的安排一下,儘量的給他們行個方便。”
“這個沒問題。”簫風一口答應下來“配合部隊工作也是我們的職責之一嘛!更何況我們省城本身也是一大軍區的所在地。”
簫風絲毫沒有意識到有什麼不妥,部隊上每年都要搞這演習那演習的,對於有部隊駐紮的城市來說已經習以爲常了。
“蕭省長多費心了,我最近身體有些不適,想要休息療養一下,省委這邊的工作你也多費費心。”關明疲憊的說到:“唉,人老了總是會出一些毛病”
“關書記得注意自己的身體啊!”簫風痛心疾首的說到“省裡的工作真的離不開您,尤其又是這樣的關鍵時期。”
“唉,我這也是沒有辦法啊,本不想臨陣脫逃的,怎奈實在是身不由己。”關明輕按着桌子站起來“我這腰椎的毛病好多年了,最近又找上我了,不行了,我先退場了,有什麼事情你們先商量一下吧!”
說着話,關明一手扶着腰在秘書的攙扶下離開了會議室。
會議剛剛
結束二十分鐘,關於關明身體不適,暫時住院修養的消息便傳遍了東山省的大街小巷,更有甚至,開始傳言關明得了什麼不治之症,命不久矣。
對於秘書傳來的這些話,關明也只是笑笑,沒有絲毫在意的意思,開始的時候,大家還紛紛前來探望,畢竟,這東山省的大權還是在關明手中的,到了後來,也只有王建飛一人沒黑沒白的守候在關明的身邊。
“我這也不是什麼大病,不用總是呆在這裡的。”關明的精神頭看上去還好,只是醫生的結論卻不容輕視。
因爲醫生的結論竟然跟外界的傳言一樣,說是什麼關明患了不治之症。
這一切,大家都還隱瞞着關明,雖然看上去關明的精神頭還不錯,但是大家都知道,關明其實支撐不了多少時間了。
白天,一切都一如既往,只有到了晚上,關明才真正到了工作的時間,在這間高間裡面,成立了一個臨時的指揮部。
“關書記,我們的戰士會按照事先約定好的時間在各地點就位。”一位着將星的軍官在關明的對面坐定。
“有勞蘭軍長了。”關明拱了拱手。
“你我都是爲上面服務的。”被稱作蘭軍長的人擺擺手“我們之間是互相照應,說到底,是我們配合你的行動。”
“唉,我也不想這樣,畢竟都是一起搭班子的同事。”平日裡不怎麼吸菸的關明點燃了手中那支蘭軍長剛剛遞過來的香菸。
“他們的本質壞了。”蘭軍長狠狠的吸一口煙“從軍這麼多年,讓我感到最悲痛的莫過於把槍口對準自己的同胞,但是,我卻不得不這麼做。”
“讓老兄你爲難了。”關明豈能不明白蘭軍長此刻的心情,像他們這一級別的人,大部分都是戰場上滾下來的,都曾經是嗜飲過敵人的熱血的,讓他們突然就把槍口調轉對準自己的同胞,你讓他們如何能下得去手?”不過,事情應該並不像你想象的那麼糟糕,我們只要限制他們的行動就可以了,只要他們不能跟外界聯繫,我們的任務也就完成了,到時候相信上面自會有更完善的計劃。”
“說的也是,如果真的人對人槍對槍,我都懷疑自己到時候還會不會開槍。”蘭軍長兀自的嘆口氣“你這邊的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我,還能有什麼?”關明詭異的笑道“我現在可是癌症晚期。”
說完這話,兩人都是哈哈大笑。
與此同時,開河縣也正在加班加點的實施自己的規劃,現在,被關明攆開的王建飛,幾乎沒日沒夜的駐紮在工地上。
“楊縣長,明天這個地方必須開工。”王建飛紅着眼指着一處地方說到。
“王書記,您去休息一下吧!”楊辰有點急了“您這樣折騰自己,身體會垮掉的。”
“我沒事,還能撐得住。”王建飛擺擺手,又點上一支菸塞進嘴裡,自己駐紮工地的那一天起,王建飛的煙消耗量已經衝擊到每天三盒了“這條路是最主要的,爭取最近破土動工,至於資金方面,我已經向上面申請過了,明天着急公路交通方面的人開個會,其他路段的施工暫停,全力以赴整修這條路。”
“王書記,關書記他……”楊辰把壓在心底的聲音問了出來,王建飛的表現實在是太反常了。
“關書記的身體不好,不知道還能支撐多長時間,我要讓他在有生之年看到開河縣的大變化。”王建飛吸掉最後一口煙。
楊辰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驚慌,只是默默地點點頭“我理解你的想法,但是,我們這個工程並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出效果的,這是一個長期的工程,先不說別的,單單是這個湖吧,你以爲一天兩天就能建好嗎?還有修這條路,最起碼也得八九個月的時間,這還是資金各方面都充足的前提下。”
“能建多少就建多少,最好先把攤子擺開。”王建飛咬咬牙。
“行,我支持你,不過,我有個要求。”楊辰瞪着王建飛看了一會,沉聲說到。
“什麼要求?”王建飛瞪着血紅色的眼睛問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