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的財閥在短短几天時間裡，亂了起來。
李保天、李保地與李保人的決裂只是一個導火索，回過神來的財閥們，忽然就從保人保險這一系列動作中，發現了一些事的苗頭。
這個苗頭也讓一些財閥忽然就收起了他們之前從中州延伸出去的大部分‘觸手’，開始靜觀其變。
當然，也有沒有看到苗頭的財閥，或者膽子大的傢伙還在大肆的發展。
這些，是中州財閥之間的內在變化。
但對於平民來說，他們感知不到。
能感知到的只有個別事件。
比如《西虹市首富》的口碑回來了，比如保人保險要不要買。
……
天域，揚州分公司，總經理辦公室。
曾娟看着陳樹人，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陳樹人是來給她提離職的，這件事，她早就知道。
不僅僅是她，天域高層也不知道從哪裡聽到的消息，還叮囑過曾娟，如果陳樹人提離職，不要答應，總公司會出面。
可曾娟又怎麼會將陳樹人的利益放在天域的利益後面？
毫不客氣的說，陳樹人對天域創造的價值，遠遠不夠陳樹人手裡掌握的天域那8%的股分。
雖然8%也是一點點漲上來的，以後未必不會變成10%，15%！
但對曾娟來說，天域的這個態度太過小家子氣了。
有些人需要用這種手段籠絡、控制，但陳樹人並不是那些人。
陳樹人對天域，無所求。
天域對陳樹人……
曾娟覺得，只要陳樹人宣佈脫離天域，天域剛剛暴漲的股票可能就要跌到漲之前，甚至更低的位置。
這，就是陳樹人的價值。
天域知道，曾娟知道，所有公司裡的人都知道。
可惜，眼光和胸懷這東西，不是每個老闆都有的。
“你想好了就行，我不勸你，畢竟你爲天域做的夠多了。”
曾娟對陳樹人說道。
“那就謝謝曾姐了，不過最近大夏有點亂，我就先不公佈這個消息了，等什麼時候風波平息了，我再公佈吧。”
曾娟聽到這話，心中感嘆。
陳樹人這是給了她一個防止被天域高層責難的藉口。
有了這個藉口，曾娟就可以說自己努力了，但陳樹人還是要走，最後好不容易爭取到了這麼一個條件。
如此，天域高層也不會說什麼。
“不過，曾姐如果不想在天域幹了的話，我的工作室大門永遠爲曾姐展開。”
曾娟笑了。
“行了，我要是去了，小湯怎麼辦？”
“阿湯哥啊，他還有很多事情呢，那些事情曾姐你可未必能幹的來。”
陳樹人想到了那些‘阿湯哥’的賬號，以及還未暴露的木已成舟，再加上他以後說不定哪天閒了，無聊了，就再開一個馬甲讓湯應成管理。
還有就是樹哥吧的管理，陳樹人自然不會將精力放在上面。
這都是曾娟不可能幹的事情。
“呵呵，好，我知道了。”
曾娟笑着道。
“那我就先走了哈。”
陳樹人說完，就起身打開曾娟辦公室的房門準備離開。
可門一開，他卻被擋住了。
不是被其他員工，而是被一個一米二左右的小姑娘擋住了。
小姑娘看到陳樹人要出來，就往旁邊讓了一讓。
“謝謝。”
陳樹人道了一聲謝就離開了。
而那個小姑娘則看了陳樹人背影一會後，就走入了曾娟的辦公室。
“曾阿姨。”
“嗯，來啦，稍等一會哦，我辦個事就帶你去吃飯。”
“好的。”
……
陳樹人坐上車後，忽然就陷入了沉思。
“怎麼，天域不讓你走？”
湯應成開着車問道。
“那倒不是，曾姐已經親自給我辦完離職手續了。”
“那你這幅樣子是怎麼回事？”
陳樹人一愣，然後笑道：“剛纔看到一個小姑娘，總覺得她很眼熟，卻又想不起再哪裡見過。”
“哦？小姑娘，你說說長什麼樣子，我和你在一起時間多，說不定也見過。”
隨後陳樹人描繪了一番，可湯應成卻沒聽出來有什麼特別的。
趁着紅綠燈的時間，湯應成伸手在副駕駛位置掏了一下，隨後拿出一個筆記本和筆遞給陳樹人。
“吶，畫出來。”
陳樹人失笑，接過紙筆，一分鐘不到就畫了出來。
湯應成接過來一看，立馬就‘哦’了一聲。
“你認識？”
“嗯，見過，你打開齊哥的朋友圈翻一翻。”
“齊哥？”
陳樹人疑惑，然後照做。
果然，沒一會就看到了齊良朋友圈裡曬出的小女孩照片。
“這是齊哥女兒啊，好久不見，都長這麼大了。”
陳樹人笑着道。
上次見齊良女兒，還是剛出道那一年，之後他忙了起來，別說齊良女兒了，齊良都很少見到。
“不過，齊哥女兒跑去找曾姐幹什麼，曾姐給齊哥看女兒？”
湯應成的一句話，讓陳樹人忽然瞪大了眼睛。
“臥槽！”
“怎麼了？”
“我似乎，發現了一件事！”
陳樹人忽然又打開了曾娟的朋友圈，果然，在對比之後，陳樹人發現最近一個月內，曾娟的朋友圈裡，有兩天的內容和齊良都類似！
雖然彼此的朋友圈中都未出現對方，但這明明就是在一起玩的時候拍的啊！
如果不是陳樹人通過今天的事情聯想到，他都不可能發現這件事。
因爲兩人的相同朋友圈打卡地，是不同時間發佈的。
“好傢伙！”
陳樹人閒着無事，又往前翻了翻。
如果說一個月可能是巧合，那一年呢？
一年內，兩人足有十五次打卡地都一樣，這還不能說明什麼嗎？
陳樹人切換到撥號界面，正要給齊良打電話問問的時候，卻停了下來。
最後他收起手機，不再說話。
“怎麼了？”
湯應成還在問。
“沒怎麼，就是發現齊哥女兒長得好像他！如果唱歌可以的話，以後要走藝人路線我給她寫歌。”
湯應成不疑有他，笑着道：“這話我要是給齊哥說了，他怕是要羨慕自家閨女了。”
“哈哈。”
陳樹人笑了笑，不再說什麼。
至於爲什麼不把齊良和曾娟的事情說出去，那是因爲陳樹人想到了一件事。
曾娟，比齊良大五歲，而且已經四十了。
哪怕兩人是真心相愛的，但免不了外界的流言蜚語。
更何況現在齊良還是一個一線藝人，曾娟比誰都明白要是曝出了這個消息，會給她、給齊良，甚至給齊良的孩子帶來多少風言風語。
所以，他們選擇了隱瞞。
陳樹人甚至在想，可能兩個人真要是領證了，也不一定會告訴除了雙方父母外的其他人。
所以陳樹人沒有多嘴。
轟轟烈烈的是愛情，你儂我儂的是愛情，平平淡淡的也是愛情。
個人都有選擇自己要過的生活的方式的權力，曾娟和齊良自然也有。
“挺好的。”
陳樹人笑着說道。
可陳樹人不知道的是，他不想打擾兩人，但不代表別人不想。
當天域高層知道陳樹人離職的消息後，第二天就將曾娟叫到了天域總部。
等曾娟進入一個會議室後，也被眼前的陣勢給震了一下。
會議室裡只有五個人，但這五個人中的任何一個都能決定天域中任何一個藝人或者分公司總經理的命運。
其中，有一人曾娟還很熟悉，那就是姜清河。
“來了，坐吧。”
姜清河笑着道。
也只有他是笑着的，其他五人臉上都是面無表情。
曾娟入座後，就有人發難了。
“姜總，原本曾娟的事情你該回避的，但念及你和陳樹人也有聯繫，所以才讓你參與此次會議，但是，我希望你做好份內的事情。”
廖南看着姜清河，淡淡的說道。
姜清河臉上的笑容淡了一些。
“嗯，我知道，我會做好份內的事情。”
廖南點頭，這纔看向曾娟。
“曾娟，這次叫你來，你應該知道是幹什麼。”
廖南說完，曾娟卻笑着搖頭。
“廖董，還請明示。”
廖南臉色一沉。
“曾娟，你爲什麼要批陳樹人的離職申請！之前早已經說過陳樹人的離職需要我們董事的批准，你私自做決定，知道讓公司損失了什麼嗎？”
曾娟看着廖南的樣子，忽然就沒有了將陳樹人給她的那道‘盾牌’拿出來的想法。
“員工要離職，我批離職，很正常，也合規，如果陳樹人對公司真的那麼重要，那就不應該還在揚州分公司當一個顧問，既然他還隸屬於揚州分公司，那說明他也就是一個普通的員工，一個普通的員工，公司會損失什麼？”
曾娟的話讓廖南拍了一聲桌子。
“曾娟！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陳樹人的名氣以及能力會帶給天域什麼，你不知道？你私自放走陳樹人，這是重大違規！”
“如果你不能彌補你的過錯，那就準備收拾東西，離職吧。”
廖南話說完，就靠在了椅子山，冷冷的看着曾娟。
曾娟掃視了一遍座位上的董事，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既然知道陳樹人那麼重要，爲什麼你們要避着他？是因爲怕見到陳樹人後，陳樹人給你們要股份？”
“怕給了陳樹人股份，你們賺的錢就變少了？”
“還是怕給了陳樹人股份，陳樹人會騎在你們頭上作威作福？”
曾娟的話一句句砸在幾位董事臉上，讓他們臉皮忍不住抽動。
這次，不僅僅是廖南了，有被戳到痛處的董事指着曾娟喝問道：
“你只是一個分公司總經理，幹好老闆交給你的事情才你是該做的！”
“曾娟，我知道你做經紀人的實力很強，但天域現在的人才也很多，你，有點驕傲了啊。”
幾個董事輪流指責，然後再由最後一位開口緩和氣氛。
“這事鬧的，我想曾娟也是沒有想明白，這樣，曾娟，你做個保證，將陳樹人重新找回來，讓他繼續待在天域。我做主讓他來總公司，位置讓他挑，想幹什麼幹什麼，如何？”
曾娟看着最後這位一臉和善笑容的董事，又看了看其他幾位。
想起曾經自己因爲給天域培養出了一線藝人，而被幾人嘉獎勉勵的畫面。
那個時候，曾娟還會因爲收到誇讚而開心。
可此時，看着這幾個人的嘴臉，曾娟……膩了。
“不了，陳樹人回不來了，我也不會去找他。”
此話一出，那個剛纔還和善的臉，立刻就變得冷若冰霜。
“曾娟，你不記得你簽了多少年的競業協議嗎？只要離職，十年內，你就不能加入其他任何一個娛樂公司，不能當經紀人！”
“你已經四十歲了，十年後，五十歲的你還能幹什麼？不要魯莽了。”
曾娟笑了。
“不勞董事們操心了，剛好賺錢了，可以找個時間休息下。”
“下午我會將辭職報告發給諸位，誰簽字都可以。”
曾娟起身，朝着一旁面無表情的姜清河笑了笑，就轉身準備離開。
“曾娟，如果你不在乎其他的，那……齊良呢？”
廖南的話，讓曾娟止住了腳步。
扭頭，她盯向廖南。
廖南笑了。
“怎麼，你以爲你們保密工作做的很好？呵呵，別天真了，藝人沒有隱私。”
“還是那句話，將陳樹人找回來，這事就結束了，否則，那你還是想想什麼時候和齊良辦婚禮吧，不然公佈了消息，不結婚那是有點不太好了。”
廖南淡淡說着，看着曾娟攥拳的樣子，他嘴角勾出一抹笑容。
他，最享受這種掌控他人命運的時刻，在他手裡，沒有人能違揹他的意志。
“哦，那就公佈吧。”
忽然，一道聲音傳來，讓廖南的笑容消失。
擡頭，曾娟已經離開了。
啪！
“不知好歹，既然想死，那我就讓你們死！”
廖南怒不可遏時，忽然有聲音傳出。
“廖董啊，都是守法公民，說話要慎重吶。”
扭頭，姜清河正在拿着杯子往外走。
走到門口的時候，姜清河扭頭看向廖南。
“對了，小娟有對象的事情，我是剛知道，我想家裡老爺子知道也會開心的。”
“還有，你最好不要做出讓小娟爲難的事情，否則，我也會讓你爲難。”
“金楠小區，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對吧？”
姜清河離開後，廖南的臉色很難看。
但卻再也沒有提剛纔要公佈曾娟戀愛消息的話了。
另一頭。
姜清河出去後就拿出手機，給陳樹人打去了電話，告知了天域的事情後，他就掛了電話。
“小陳啊，希望你能給天域一些壓力，不然僅靠一個廖南的小三，我可鎮不住那麼多董事。”
“不過，就算公佈了也沒事，大不了讓小娟和齊良隱居幾年，以後當普通人也不錯，又不是養不起。”
這麼想着，姜清河又拿出手機給老爺子報喜。
“四十歲了，終於要嫁出去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