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胖子是城建局的局長,卻是相當有着實權的行局了。哪裡受到過這種尖刻辱罵,一時間恨不得怒髮衝冠,過去把文飛給整個生吞了。正鬧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卻聽一聲冷哼,接着就是一聲尖利的大喝:“羅胖子,你在這裡耍什麼威風……”
這位羅局長聽到聲音,頓時一呆,轉頭看到病房門口站着一個乾瘦的老太太,對着他怒目而視。羅局長頓時如同在寒冬臘月的天氣,被一桶冷水從頭頂上給澆了下來。不僅怒氣全消,甚至牙齒都咯咯的發起抖來。
這位有着這麼大氣場的不是別人,正是陳志遠的老孃,陳正和的奶奶:“怎麼了,你好大的官威啊。我侄子住的病房是不是都要給你羅胖子讓出來……嗯!”
羅局長心中正在叫糟糕,不知道怎麼把這位難纏之極的老太太給惹了出來。接着聽到文飛是她侄子,頓時臉色更加好看,都快哭出來了:“老太太,我真不知道這是您的侄子……”
話都沒有說完,就看見老太太舉着柺棍敲了過來。羅局長頓時嚇了一跳,趕緊就躲。當年那位倒黴的副市長不知道怎麼招惹到了她,結果被這位兇悍的老太太拿着掃把追着打……
這件事情傳揚出去之後,那位副市長自然成了一個笑柄。而這位老太太從此之後,在本市也算是兇名遠播,再也沒人敢招惹。畢竟,就算是不畏懼陳志遠。但是也不像自己成爲流言鬧劇之中的主角,變成笑柄,官威掃地吧!
畢竟這是一個六七十的老太太,你除了躲,難道還想還手不成?便如這下子,這位胖子局長被老太太的柺棍敲打的捧頭鼠竄,乘着一個不注意,就從病房門口溜了出去。老太太宛自不肯罷休,中氣十足的在病房門口破口大罵……
事情過後,餘老太太悄悄的告訴文飛:“這姓羅的不是東西,養條狗還不咬主人呢。這姓羅的原本就是陳志遠提拔的,結果又去舔姓張的溝子。姓張的這回完蛋了,早晚要清算這姓羅的傢伙。打就打了,罵就罵了,不要客氣!”她老人家說的姓張的自然是那位堅持主持開發新城,結果灰溜溜的跑去當氣象局局長的那位市長了。
文飛恍然大悟,看起來這位老太太也不是那麼的蠻霸吧?她打人也是恐怕要分人的。
“小文,你沒事了吧?”老太太很親切的問。
剛剛見識過這餘老太太發威,文飛怎麼也不敢真的把他當成了慈眉善目的尋常老太太。就笑道:“我沒事了,對了我怎麼在這裡。陳書記呢?”
老太太很親熱的拉着文飛的手道:“來,來,來,坐下說。昏迷了這麼久了,身上肯定沒勁。醫生,趕緊過來給我家侄子看看,身上還有沒有問題,磨磨蹭蹭的你是幹什麼吃的!”
不等剛纔那醫生苦笑的走過來,又拍着文飛的手道:“多虧你救了我兒子和孫子的命啊,你是我陳家的大恩人!”
文飛趕緊道:“哪裡,我也沒有起到多少作用。何況我還學了老爺子留下來的法術,陳書記都說了老爺子算我半個師父!”
老太太一聽更高興了,她脾氣古怪。一旦看對了眼,就覺得這人哪裡都好。但是要是看您不順眼,那就抱歉了……
就比如她老人家現在看文飛越看越是順眼,比着自己的親孫子還要親切幾分。就拉着文飛的手絮絮叨叨起來:“所以啊,我就不叫你文先生了,叫你侄子,你不生氣吧!哎呀,你看到你,我就想起了我家老頭子……”
這一羅嗦就沒完沒了,那醫生走到跟前。想幫文飛檢查身體,卻又不好打斷老太太的說話的興頭,尷尬的站了半天。被那老太太看到了,頓時罵道:“跟個木頭似的杵在這裡幹什麼?還不趕緊給我侄子檢查身體……”
那醫生苦笑,心裡暗叫倒黴。文飛只能送給這醫生一個抱歉的眼神。對於這位喜怒無常的餘老太太,文飛也是有些怵頭。
原來當日文飛暈過去之後,陳志遠無奈,只能撥打電話,讓黃勝派來幾個心腹靠得住人。把文飛和陳正和都送到了醫院裡來,如今陳正和就在文飛隔壁的病房之中。不過陳正和的傷勢,就比文飛嚴重的多了,被附體的時間長了。渾身陽氣損耗的厲害,起碼躺牀上將養一兩個月才行!
文飛心中一動,道:“我這裡有着一點丹藥,最爲滋補陽氣了。你若是信得過我,拿去給陳處長試試!”又問:“陳書記怎麼樣了?”
老太太接過藥,歡喜的眼睛都眯了起來,口中卻道:“自然是信得過的!”有嗔怪的道:“叫什麼陳處長,陳書記的。你都是我侄子,以後管正和叫侄子,管志遠叫哥!志遠他啊,沒什麼大事。你也知道,一入公門啊,身不由己。住個醫院都是大事,所以他啊只能照樣乖乖上班……”
對於意外攀上的一門顯貴親戚,。而且有了那麼一個比自己歲數都還要大的侄子,文飛還真是隻能饒頭了。
而在北宋的時空裡,不論是上到皇帝還是下到童貫張叔夜或者是那位太監楊戩,都等得心急如焚,甚至懷疑文飛是不是回到了上界,再不回來了。
那位楊戩在天都堡之中等了十幾天,一直沒有等到文飛的消息,只好失望的回到京城向宋徽宗覆命去了。
宋徽宗在他的延福宮之中,聽到楊戩稟報,文飛在他眼前消失的事情之後。原本還在作畫,正要給一隻紅嘴鸚鵡點睛。聽到這話,這時候就頹然一嘆,意興闌珊的把畫筆一扔。那畫筆滾落在畫卷之上,他用來點睛的顏料於別家大是不同。用的卻是生漆點睛,高出紙素,看起來那眼睛就幾欲活動一般。
只是這時候蘸着生漆的畫筆在畫卷上打了一個滾,就把已經畫好大半的一付花鳥圖都污染破壞了。這要是讓文飛那廝看到了,還不知道會怎麼心疼呢!要知道,千年之後,這位風流皇帝的畫作,隨隨便便的賣上個幾百萬是沒有一點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