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以爲今日的主題是學院城,卻沒有想到,李奇的目的並非學院城,而是吐蕃。
如何振興吐蕃,這也將成爲朝廷即將要攻克的一道難關。
如果你不快速給吐蕃帶去財富,帶去富裕的生活,那麼吐蕃的百姓就會覺得歸順大宋與否,其實根本就沒有變,朝廷也不關心我們。
這是大宋國策的大忌。
必須要立刻讓吐蕃百姓感受到大宋的溫暖,李奇堅信只有富裕的生活,才能讓吐蕃百姓忘記松贊干布,忘記吐蕃,心中只有一個國家,那就是大宋,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這就跟治理交趾、大理二郡是一樣的道理。
如今的交趾、大理,那是一片和諧,百姓們天天忙都忙不贏,那還有功夫想那些有的沒的,天天都有幹不完的活,就說蔡敏德這一回去那裡買木頭,雖然蔡敏德是穩着大賺,但是真正賺錢的還是交趾的百姓,因爲交趾正在大規模的擴建道路,木頭堆砌如山,這一筆買賣對於他們來說,肯定不是小錢啊。
所以,交趾絕大多數百姓都非常慶幸當初李朝政權被大宋打敗了,道理很簡單,大宋能給我帶來財富,你李朝不能給我們這些,那我當然傾向大宋。
用武力奪取,用商業統治,這就是趙楷、李奇擴張計劃的中心思想,因爲李奇作爲一個商人,他始終覺得利益可以改變一切。
同樣的政策,李奇也打算應用到吐蕃去,其實開發吐蕃相對而言還要簡單一些,因爲西域就在邊上,這就是吐蕃的優勢,李奇也是利用這一優勢打動了蔡敏德這些老狐狸。
區區學院城計劃。李奇何曾放在心上。
但是他不放在心上,歐陽澈卻是非常上心,他是寒門子弟出身。所以他對於學院有一種旁人沒有的情結,他小時候沒有資格上學院讀書。所以他很羨慕那些有老師的學生,他非常理解當下杭州孩子們那迫切想上學讀書的心理,李師師說的沒有錯,其實歐陽澈是贊成這個提議的。
沒過幾日,歐陽澈就是宣佈學院城計劃,在還沒有確定地點,他就已經開始招商了,杭州富商是蜂擁而至。不到三日,就已經破百了。
這學院城計劃,李奇是看不上,但是對於杭州而言,這可不是一件小事,因爲這是一個新城區的初步建設,所以歐陽澈也在仔細考察,不敢妄下決定,但是與商人們的合作協議倒是先簽訂下來了。
對於商人而言,他們都知道不管你朝廷決定開發哪裡。那裡一定興旺,而且朝廷又不會給我們任何獲取土地的機會,所以地址選在哪裡。對於他們而言並不重要,就算你事先知道,這地也不會輕易讓你得到的。
初步規劃是二十個學院,三條街道,一個居民區,由官府和一百名富商共同開發,在李奇的建議下,又建立一個學聯會管理學院城。
因爲這不是官府獨立開發,也不是商人獨立開發。而是官民合作,那這學院究竟誰做主呢?制度又該如何制定了。雖然官府是領頭人,大股東。但是不可能官府一手遮天,商人也不會答應的。
故此將權力一分爲二,學聯會擁有管理權,行政權,但是不擁有股份的,學聯會的組成是從外面請人來,而官府和商人只是幕後的老闆,股東,但是沒有行政權,當然,一些關鍵決策,還是掌握在他們手裡的。
這樣做主要還是平衡利益分配,如果說你投資一家學院,那這學院就歸你管理,那樣的話,天知道你會不會去坑學生,會不會玩手段偷取別人的利益,乾脆咱們就都不管,制度統一,這樣是賺是賠,誰也沒有話說了。
那些商人也不在意學院的管理區,他們的目光都放在新城區上面,他們要求的是你在新城區劃多大的地給我做買賣,我們與學院的合作關係,這纔是他們最關心的。
首先確定的當然是與蔡敏德木材供應買賣,由於蔡敏德給出的價錢在杭州而言,算是非常低廉了,於是官府一口氣就全部要了。
蔡敏德總算可以睡個安穩覺了,這一筆買賣他是大賺啊!
而田木匠的工匠團隊也承包下來了學院的建造,給出的價錢當然也是非常便宜,這麼大的工程,夠撐十年了,細水長流嗎,工匠們也是高興壞了。
當然,他們兩家對於學院的投入也是最大的。
隨後關於糧食、生活用具等等一切貨源的供應,陸續都與各方商人達成了協議。
總而言之,就是皆大歡喜。
百姓高興,商人開心,朝廷作爲做大的贏家,當然得低調一點。
歐陽澈是打算今年將一切籌備好,明年就開始啓動學院城計劃。
而李奇藉着這個計劃,在杭州硬是逗留了一個多月,其實他也就是動動嘴而已,剛開始的時候,還幫助歐陽澈與那些商人談判,到了後面,他幾乎都在半山庭院陪着李師師母女。
“踩穩了先,踩穩了,先這隻腳用力,再那隻腳用力,好的,好的,素素寶貝,你踩的真是太好了。”
在半山庭院,李奇正在忙活着叫李見素如何自行駕駛這輛被命名爲法拉利的小三輪車。
李見素騎得是非常認真,完全投入進去,看得出,她對李奇送給她的這份禮物,是相當喜歡。
父女兩玩的是不亦說乎。
而李師師、李清照則是坐在一旁面帶微笑看着,氣氛相當溫馨。
突然,李師師回過頭來,幽幽一嘆。
李清照一怔,道:“師師,你爲何嘆氣?”
李師師道:“姐姐,你不覺得夫君待在這裡太久了嗎?”
李清照一愣,過了片刻,道:“難道你不希望他多待一些時日嗎?”
“我當然希望,我甚至還希望他永遠留在這裡。”李師師說着又是一嘆。道:“但是夫君是樞密使,他肩上還擔當着重任,怎能因爲兒女私情而耽誤了國家大事。”
李清照微微仰起頭來。看了眼天,感嘆道:“是啊。他也該是時候回去了。”
李師師回眸瞥向那一對正在玩鬧的父女,眼角泛着淚光。
當晚。
李奇半躺半坐在牀上,似乎在思考着什麼,聽得吱呀一聲,只見李師師從外面走了進來,於是問道:“素素已經睡了。”
李師師點點頭,走了過去。
待她靠近牀邊,李奇一手將其攬住。抱上牀來。
聽得李師師驚呼一聲,這神都還沒有回過來,就已經被李奇壓在身下了。
李奇凝視着這張近在咫尺的絕世容顏,只見這眉似初春柳葉,臉如三月桃花,拘束的燕懶鶯慵,可謂是玉貌妖嬈花解語,芳容窈窕玉生香,讓從不覺世上有完美一說的李奇覺得這一切都是完美無瑕的,哪怕是一根睫毛都透着風情萬種。嫵媚妖嬈,大宋第一美人之稱,她絕對是當仁不讓。
“師師。你真美。”
李奇情不自禁的說,說話間,他的一隻大手同樣也是情不自禁的伸入李師師的衣服裡面,撫摸着那細膩光滑的皮膚。
屋內的溫度驟然高升。
李師師也是滿面緋紅,嬌豔欲滴,一雙嫵媚漂亮的眼睛冒起一陣霧氣,春意盎然,動人之極。
突然,她一手抓住李奇的大手。道:“夫君,你等下。我有事想跟你說。”
李奇愣了下,驚嚇道:“不會是你月事來的吧?”
李師師白了他一眼。道:“什麼月事,你倒是一點也不怕羞。”
“這有什麼好羞的。”李奇皺眉道:“不是月事,那可否待會再說。”
這正在興頭上啊!
李師師可憐兮兮的望着李奇,道:“待會我怕會忘記。”
這倒也是。李奇表示能夠理解,深呼吸一口氣,暫且先壓制住腹中那團火焰,用理智去戰勝下半身,倒在牀上,將李師師摟在懷裡,問道:“究竟是什麼事?搞的這麼嚴肅。”
李師師將臉貼在李奇胸口,遲疑了下,道:“夫君,你在杭州已經逗留多日,如今學院城的事,也已經差不都理清楚了,你是時候該回去了。”說着她又緊張道:“我不是想夫君走,我也希望你能留在這裡,但是,你到底是樞密使,應該以國事爲重。”
李奇臉色漸漸黯淡下來,暗歎,是啊,我始終是要回去的。念及至此,他心中是五味雜陳。
李師師見李奇不說話,螓首稍稍擡起,偷偷瞥了眼李奇,見他雙目黯淡,心中自是傷心萬分,可最終還是理智戰勝了情感,狠下心來道:“夫君,師師不想再背上紅顏禍水的罵名。”
李奇猛地一怔,低頭注視着李師師,臂彎緊緊將其摟在懷裡,親吻去她臉色的淚珠,心中卻是更加不捨,道:“你放心,這我自有分寸。”
李奇也知道自己留在這裡的時日不多了,於是再接下來幾日,他帶着李師師母女、耶律骨欲、李清照幾女去杭州各個風景去遊覽,可惜的是,爲了掩人耳目,他們只能乘船去遊覽。
其中最開心的莫過於李見素,難得出來一番的她,都已經玩瘋了,與李奇的感情自然也是增進了不少,時常吵着讓李奇抱,偶爾還主動親吻李奇的臉頰。
但是隨着年關越來越近,李奇必須得回去了,因爲年關的時候要做很多彙報工作,他身爲樞密使自然得回去覆命。
四更天。
“夫君,路上一定更要小心,要多穿衣服,可別着涼了......。”
李師師將披風給李奇穿上,嘴上不停的唸叨着。
李奇聽着這些嘮叨,心裡卻感覺非常溫暖,握住李師師的柔荑,道:“師師,再給我一些時日,我一定會讓我們一家人團聚的。”
李師師一邊細心的幫李奇整理着,一邊眼中含淚的說道:“凡事不可勉強,你能偶爾惦記着我,我就已經非常知足了。”說着她又轉頭向耶律骨欲道:“骨欲,就麻煩你照顧夫君了。”
耶律骨欲點了點頭。
穿戴好後,李奇又去到李清照的房裡。李清照坐在前屋,見他來了,小聲道:“素素還在裡面睡。”
李奇輕聲道了一些謝,有輕手輕腳來到裡屋,只見李見素歪着頭正在熟睡,小嘴偶爾動幾下,似乎還在回味父親今日給她做的美味。
李奇用手輕輕撫摸了下女兒的小臉蛋,道:“寶貝女兒,對不起,請原諒的爹爹不辭而別,爹爹向你保證,一定儘早把你和你娘接到爹爹身邊來,希望到時能聽到你叫我一聲爹爹。”
李見素始終沒有開口叫他一聲爹爹,這讓他感到非常遺憾。
在屋內逗留了好一會兒,李奇才依依不捨的走了出來,又向李清照道:“清照姐姐,你一定要保重好身體。”
李清照稍稍點頭,道:“你也要萬事小心,時辰不早了,你快點出發吧。”
“嗯。”
二人來到屋內,李師師、耶律骨已經站在了院中。
李奇又與李師師相互囑咐了一番,拖延了好長一段時間,二人都是忍着眼中淚水,沒有讓它留下來,因爲他們都知道自己的淚水會讓對方更加傷心。
終於,李奇還是上了離去的馬車。
李師師站在圍欄旁,望着那點點火光漸漸消失再破曉的白霧中,她終於還是忍不住了,趴在李清照懷裡痛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