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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啦。”
一個差役提着一桶冷水,對這昏迷不醒的西門閥一衝。
“啊!”
那西門閥登時一聲大叫,清醒過來,但是立刻胯下就傳來一陣劇痛,登時又疼的滿地打滾。
那樑鬆見他那模樣,也明白了過來,暗想這步帥也真夠狠的,一出手就讓人絕子絕孫。
一陣疼痛過後,西門閥忽然發現自己已經身處縣衙內,一看高衙內、樑鬆等人都在,登時喜怒交加,大喊道:“大人---。”
砰。
樑鬆一拍驚堂木,喝道:“大膽罪犯西門閥,竟敢謀奪侍衛步都指揮使的良駒,而且還搬弄是非,誤導本官,污衊好人,罪加一等,來人呀,將西門閥杖刑三十,明日押往相州待知州大人宣判。”
“是。”
樑鬆判完後,又朝着李奇諂笑道:“步帥,你還有什麼要說的麼?”
李奇微微笑道:“我不懂這些,你做主便是。”
“是是是。”
西門閥完全搞不清楚狀況,但是樑鬆口中的侍衛步都指揮使已經將他嚇得彷彿失去了三魂七魄。
啪啪啪....
“啊---樑鬆,你這忘恩負義的小人---啊---你不得好死----啊。”
西門閥面目猙獰的望着樑鬆,眼中蘊含的無窮無盡的怨恨,但是他由於下體前後都遭到重創,已經無力再叫嚷,只是死死的盯着樑鬆,待打到二十下的時候,他又再一次暈厥過去。
李奇見也差不多了,站出來道:“樑知縣,本官還得回京處理些事,就先告辭了。”
樑鬆忙道:“步帥爲何要急着走,下官都還未有盡地主之意。”
“免了。”
李奇一擡手。淡淡道:“本官可沒空在這裡瞎耽誤。”
樑鬆訕訕點了下頭,道:“那---那下官送步帥。”
“不用了,你這案件都還沒有審理完了。告辭。”
樑鬆作揖道:“下官恭送步帥。”
高衙內驚訝的望着李奇,彷彿在說,這就走了?
李奇隱蔽的給他使了個眼色,然後朝着外面走去。
不禁是高衙內,這就連樑鬆都沒有想到。目送李奇出去後,眼中滿是迷茫,朝着身旁的主薄道:“這---這事就這麼完呢?”
那主簿搖搖頭道:“這步帥喜怒不形於色,實在是讓人難以琢磨,但是他既然要救岳飛,爲何不直接來。反而要玩這麼多花樣了。”
“對呀。”
樑鬆眉頭緊鎖,忽然雙眼一睜,道:“難道他是怕本官---。”
“大人,你的馬。”
李奇等人剛出門衙門,一名差役將李奇借岳飛的那匹馬牽了過來。
李奇嗯了一聲,朝着岳飛道:“你還能騎馬嗎?”
岳飛笑着點點頭,從那差役手中牽過馬來。道:“岳飛多謝---。”
李奇打斷了他的話,道:“好了,這些話就先別說了。我們還是快趕路吧。”
“哦。”
還沒有走兩步,馬橋就跳到李奇面前,道:“副帥,你就這麼放過了惡知縣麼?”
高衙內拉攏着腦袋道:“就是,就是,忒也沒勁了。本衙內還打算來個大鬧縣衙,懲惡除奸了。”
洪天九也是一臉鬱悶道:“哥哥說的不錯,我也還沒有在衙門內打過架,原本還以爲有機會嘗試下,沒想到---。”
這都是些什麼人啊。李奇實在是不能理解這兩人的思維,道:“你們也不動腦子想想,我只是三衙統領。又不是欽差,憑什麼抓他,除非跟對待西門閥一樣暴揍他一頓,但是那樣的話。不管樑鬆是否罪有應得,那我回京都有可能會被那些言官彈劾,有些時候,一個小小的錯誤,或許就會招來殺身之禍,就跟那西門閥一樣。”
馬橋道:“那你打算就這樣放過他呢?”
“當然不會,我來此只是確保能安全把人救出來。但是我管不了,有人能管。”
“誰?”
“相州知州。”李奇嘴角揚起一抹冷笑,道:“這相州知州乃是蔡二爺的學生,蔡二爺已經給他送去書信,相信那知州明日就會到了,而這湯陰縣隸屬於京畿之地,開封府能夠直接受理,只要把樑鬆抓到開封府,到那時,咱們想怎麼整他都行。”
高衙內一拍掌道:“好,李奇,你想的真是周到,要是到了開封府,嘿嘿。”
洪天九還是不滿道:“那也沒有在公堂上揍他那麼有趣。”
高衙內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道:“這倒也是哦。不過沒事,小九,待明日那啥知州來了,咱們再在公堂上揍他一頓便是,量那知州也不敢阻擾咱們。”
洪天九嘿嘿道:“哥哥,你說話得算話呀,別到時又跟李大哥一樣。”
“放心吧,明日你就瞧我的。”
李奇聽得是隻搖頭,朝着岳飛道:“岳飛,這樑鬆怎麼對你的,我必將讓他十倍奉還。”
岳飛訕訕道:“步帥,其實岳飛也沒有受太多的苦。”
“哦?是嗎?那就讓他百倍奉還吧。”李奇呵呵道。
一行人連夜乘馬出了湯陰縣,回到了那個偏僻的客棧。
等到他們來到的時候,只見一位四十歲左右的婦人坐在裡面,但見那婦人眉毛慈祥,身着一件花布長裙,眉宇間露出一絲擔憂,嶽翻站在一旁。
岳飛一見到那婦人,趕緊跑了過去,拜倒在地,道:“孩兒不孝,讓母親大人爲孩兒擔心了。”
此婦人正是的岳飛的母親,姚氏。
姚氏見到了岳飛,激動的眼眶一紅,趕緊扶起岳飛道:“好好好,回來就好。”她仔細的打量了岳飛一會,見岳飛沒事,心裡也安心不少,又擡頭望着李奇等人。
岳飛忙介紹道:“母親,這位就是侍衛步都指揮使。也是孩兒的救命恩人。”
姚氏萬萬沒有想到這步帥恁地年輕,微微一愣,忙行禮道:“民婦姚氏拜見都指揮使。”
“不敢,不敢。”李奇原想去扶她,卻又覺不妥,忙道:“岳飛,你快扶你母親起來。”
待岳飛扶起姚氏以後。李奇才笑道:“伯母,這事本因我而起,岳飛當初也已經答應我,待他守孝完後,便來侍衛馬幫我,也可以算是我的兵。而且我與岳飛一見如故,所以於公於私,我都應該前來。”
姚氏微微點頭,表示謝意,道:“大人對小兒說的那番話,小兒已經轉告了民婦,民婦覺得大人說的很有道理。是小兒愚鈍,辜負了大人的一番好意。自古以來,忠孝兩難全,男兒本應徵戰沙場,建功立業,豈能爲兒女私情所羈絆,能夠得到大人的賞識,那是小兒的福氣。民婦希望大人能早日讓岳飛投軍,爲國效力,家中事由他弟弟代勞便是。”
這姚氏還真不虧是四大賢母之一,果然思想開明,不過我都親自來了,你就用一個兒子打發我,忒也不厚道了吧。李奇呵呵道:“其實---呵呵。忠孝是還能夠兩全的。”
姚氏錯愕道:“大人此話何意?”
李奇輕咳一聲,道:“雖然如今那西門閥已經只剩下半口氣的,但是他在這地的勢力也不可能一日盡除,我怕等我們走了。他的那些爪牙會報復你們,若是這樣,那岳飛恐怕一輩子都得揹負着這不孝的罪名,我也不會安心。”
姚氏點點頭,也略顯一絲擔憂,道:“那大人的意思是?”
李奇笑道:“我是這麼打算的,乾脆你們三母子帶着岳飛他父親的靈位跟我一同上京,我那裡還有些物業,也不差錢。還有,我瞧嶽翻的底子也不錯,若是他想投軍的話,我也非常願意讓他進三衙。如此一來,他們即可以爲父守孝,又能在在軍隊裡得到歷練。哦,最近种師道老將軍開了一個軍事學習班,打算爲我大宋培養出一批年輕有爲的將軍,我跟他提起過岳飛,老將軍也希望岳飛能去跟他學習。”
种師道的威名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姚氏三母子聽罷,登時激動萬分。
片刻,姚氏才道:“多謝大人好意,若是大人看得起我這二郎,他也可以隨大人赴京,民婦就不去打擾大人,留在家中便行,想必他們也不會爲難我一個婦人。”
他也害怕嶽翻留在此處遭到報復,所以也想讓嶽翻隨岳飛一同上京。
岳飛急道:“母親大人,這如何能行。”
姚氏頗具威嚴的瞥了眼岳飛,後者立刻低下頭來,不敢多說甚麼。
一旁的高衙內聽得着急呀,道:“我說你這婦人好生不知趣,李奇他好意腳腳,你何必推五阻七的,再說李奇如今腰纏萬貫,手下的人,都快比你們湯陰縣的人還要多了,多你一個也不礙事。”
日。這個草包?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李奇怒瞪了高衙內一眼,沉聲道:“高進,我說你能不能少說兩句。”他不想暴露高衙內的身份,就是害怕姚氏擔憂,心想先把她忽悠到京城再慢慢解釋。
高衙內撇了撇嘴,坐到一旁去,倒也不再言語。雖然平時嘻嘻哈哈的時候,他一向不會顧慮李奇的感受,但是談及正事時,他還是會聽李奇的,這都是由於他那兩個哥哥長年不回家,所以他已經潛移默化把李奇當成了自己的大哥,只是他自己也不知道罷了。
打發掉這二貨後,李奇又滿臉歉意的朝着姚氏道:“真是對不起,我這兄弟說話一向如此,伯母勿要見怪,我代他向伯母陪個不是。不過我以爲若是將伯母一人留在家中,岳飛和嶽翻也不能全心投入到訓練當中,還望伯母三思。”
姚氏老臉一紅,也覺得自己有些矯情了,忙回禮道:“豈敢,豈敢。其實這位小官人說的也不錯,是民婦太不識大體了,既然如此,那---那就依大人所言,只是以後免不了要給大人添麻煩了。”
汗!想不到這草包還幫我了大忙。李奇大喜,這一趟算是來值了,道:“那真是再好也沒有了,這樣吧,我們先在此休息一會,明日待解決樑知縣那一檔子事,再與你們回家收拾行李。”
“是。”
過了約莫兩個時辰,李奇剛入睡不久,門外忽然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
“步帥,步帥。”
操!想不到跑到這裡來,還是會被人打擾。李奇眉頭一皺,問道:“什麼事?”
門外那人道:“步帥,據探子來報,有一路人馬正朝着我們這邊行來。”
李奇倏然起來,道:“有沒有探清楚是什麼人?”
那人道:“暫時還沒有,不過絕非我們的人,而且他們都帶着武器,恐怕是來者不善。”
難道是強盜?不可能呀,在這京畿之地,怎地還會有強盜?李奇眉頭緊鎖,難道是他?問道:“一共來了有多少人?”
“差不多有五十六人。”
“這麼多人?”李奇驚呼一聲,其實他首先想到的人就是樑鬆,但問題是一個小小縣衙哪有這麼多人,而知縣又不能直接調動軍隊。
但是不管怎麼樣,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李奇立刻吩咐人叫醒高衙內等人,準備逃跑。
霎時間,整個客棧是混亂不堪。
“啊---是哪個王八蛋吵我睡覺了。”
高衙內從房裡走了出來,一邊穿着衣服,一邊打着哈欠道。
“那你就繼續睡吧,待會被人鞭屍可別說我沒有提醒你。”
“鞭屍?”
高衙內猛然驚醒過來,揉了揉眼睛,駭然道:“喂喂喂,究竟出什麼事呢?”
“待會再跟你說。人都到齊了沒有?”
一人道:“馬橋待人去取馬車了,其餘人都到齊了。”
“那就快走吧。”
正當衆人準備出發的時候,陳阿南忽然跑進來嚷嚷道:“不好了,不好了,李大哥,我們被包圍了。”
李奇雙眼一睜,道:“這麼快?”
忽聽得外面傳來一陣嘈雜聲。
咚咚咚。砰砰砰。
聽腳步聲,至少也有五六十人。
高衙內那名保鏢忽然開口道:“快去把門窗關上。”
“孃的,你這人好生不講義氣,老子都還沒有進來,你就叫關門,你甚麼意思?”
只見馬橋和兩名侍衛馬的士兵將馬車和馬匹全部牽到了屋內來。馬橋將門關好,擦了一把大汗道:“副帥,外面來了好多人啊。”
李奇來到二樓的窗前,打開一條縫來,見外面至少站在六七十人,一部分人手中舉着火把,個個手持武器,內圈還站着一羣弓箭手,目標直指這客棧,但是從他們的裝扮看,不像似軍人更像是土匪。
“奇怪,這裡怎麼會有土匪呢?”李奇眼中很是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