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言論可不是李奇的靈光一閃,北經濟,南農業計劃很早就已經在他的構思當中了,只是今日順便藉着這忽布說了出來。
他總是提倡發展經濟,發展經濟,但是農業終究是根本,他也害怕商業的興起,會讓大宋農業進入蕭條期,這是很可怕的,也絕非危言聳聽。
爲了很好的結合兩者,李奇才提出了管子的輕重戊策略,只要朝廷將輕重戊論作爲對待周邊國家的主要策略,那麼農業和商業將會齊頭並進,共同發展,可以說輕重戊跟李奇的新法簡直無縫銜接,甚至可以說輕重戊就是將李奇新法所帶來的利益最大化的秘密武器。
因爲輕重戊的根本就是糧食,利用糧食去削弱各國,但是要想做到這一點就必須依靠商人,兩者缺一不可,所以這就逼迫朝廷必須兩頭抓,那麼,你就必須得減少農稅、商稅,這對於他的新法可是有莫大的好處,能夠加快推進新法的進程,而谷不賤賣,農自然就不會去行商,而商人能利用糧食追求財富和權力,他們自然會更加努力的去坑錢。
要知道其它國家總是要與宋打仗,究其原因,還是因爲他們在其它方面鬥不過宋朝,唯有利用粗暴的武力去從宋朝那裡謀取利益,你若跟宋朝玩經濟,那裡無疑是自找死路,遼國就是一個非常好的例子。
但是作爲宋朝來講,你不能以己之短攻彼之強,那也是自取滅亡,經濟侵略纔是最佳的方案,這也是李奇看重輕重戊的一個最爲關鍵的原因。
糧食、貨幣、商業代表着農民、朝廷、商人,這三者一旦結合起來,那威力足以勝過千軍萬馬。
都說喝酒助興,但是李奇這番話卻勝過千百美酒。從宋徽宗高興的表情,就不難看出,他這一席話將會奠定此後宋朝對外的策略。那麼可想而知,大宋百姓無疑成爲了最大的受益者。
酒過五巡,宋徽宗喝的有些茫茫然,帶着滿臉的微笑回去了,此行不僅品味到了美酒,還嗅到了那一絲霸主的氣息。
李奇也是長出一口氣,終於把這些大鱷給忽悠走了,不容易啊!
不過。今日註定是忙碌的一日,送走他們後,李奇就準備去軍器監,如今一想到火槍,他就興奮的直哆嗦,淡定不下來呀。
可是臨出門口時,他又碰到了今日最不想碰到的人,那就是秦夫人。此時秦夫人正滿臉怒容的站在李奇面前,似乎要將李奇活吞了一般。
又搞什麼呀?更年期?李奇小心翼翼的走上前。招手道:“夫人,咱們這麼熟了,你就不用送我了。”
秦夫人怒哼一聲,道:“你爲何要騙我?”
李奇錯愕道:“我何時騙了你?”
秦夫人道:“我爹爹方纔已經全部告訴我了。皇上其實只是來品嚐你新釀造的天下無雙。”
今日她可是出了一盤大丑呀,當她從王仲凌口中得知,原來皇上今日前來只爲美酒,不爲其它。至於那句欺君之罪,宋徽宗已經不知道和李奇說了多少遍。方知受騙的秦夫人,這口怒氣如何還咽得下去。
日。王仲凌。你丫還真是嫌這世界太太平了是吧?李奇笑道:“不錯,所以我沒有騙你呀,我一開始就說了,皇上是來討酒喝的,是你自己不信罷了。”
秦夫人一愣,臉上微紅,懊惱道:“你爲何偏偏要說討酒喝,還說的煞有其事,我能怎麼辦?”
李奇雙手一張道:“夫人,你是知道的,我這人文采就這樣,你不能拿我和令尊那種才高九斗的學士去比啊,那太欺負人了,你自己不也說了麼,我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做菜。其實我沒有一句話是騙你的,包括欺君之罪和新菜式,是夫人你自己太緊張了,弄得我都快瘋了。”
秦夫人怒道:“你還怪我?”
李奇呵呵道:“我沒有怪你,我知道,夫人也是關心我。”
“你知道便好。”
此話一出口,秦夫人又覺這話有些不太合適,忙改口道:“我只是關心紅奴。”
“瞭解,瞭解。”李奇嘿嘿直點頭,道:“只要夫人以後莫要進廚房,一切都好說。”
秦夫人如今一聽廚房,登時覺得尷尬無比,銀牙緊咬,斬釘截鐵道:“這你大可放心,我已立誓,此生絕不入廚房。”
“英雄所見略同。”
李奇哈哈一笑,隨口道:“那夫人可得找一個廚師丈夫呀---呃,似乎我又說錯話了,馬橋,快快備馬,八百里加急,我有事要走先一步。”
說話間,他就一溜煙的跑了出去。
這---這人太可惡了!秦夫人滿臉血紅,雙目透着火光,恨得是咬牙切齒,直想取下繡花鞋扔了過去。其實就她這性格能和李奇共處這麼久,本身就是一個奇蹟了。
出了秦府,李奇和馬橋快馬加鞭的去到了軍器監,與虞祺回合後,又趕去了西郊那片茂密的崇山峻嶺。
這次試驗武器的地方,安排在秘密基地後面的那塊大空地上面,就從這空地的大小來看,李奇是充滿了期待呀,因爲唯有更爲強大的火器,才需要更加寬廣的場地,像震天雷之內的,都可以放在家裡試驗。
當李奇來到的時候,烏氏兄弟、虞允文等一干精銳早已經在空地上等候了,看得出,他們都很興奮。
“下官(徒兒)見過監事(師父)(副監事)。”
虞允文而後又向虞祺問了一聲好。
多日沒見,虞祺嘴角露出了一絲慈祥的笑容。
“各位最近辛苦了。”
李奇拱拱手,又朝着虞允文道:“允文,你在這裡還習慣吧?”畢竟這孩子的年齡太小了,把他丟在這深山老林裡面,李奇還是有些不放心。
虞允文作揖,一如既往的用那老氣橫秋虞祺道:“蒙師父掛念,允文一切都好。”
烏有才大咧咧道:“允文這孩子可喜歡這裡了,他經常說在這裡終於不用捱罵、挨---。”
話剛到此。他忽覺邊上有人拉了下他的衣袖,詫異的轉頭一看,見烏有華都快眼珠子掛在眼角上了,他這才幡然醒悟,虞允文的父親可是軍器監副監事,而且就站在他面前,尷尬的望了眼虞祺,冷汗是刷刷直流。
虞允文心中也是叫苦不迭。
烏有才的話雖沒有說完,但是虞祺已經聽了個明明白白,見兒子竟敢外人面前編排老子。父威何在,忍不住的瞪了虞允文一眼。
就這一眼,可把虞允文給嚇了個半死。
李奇也知道虞祺的脾性,輕咳一聲,趕緊轉移話題道:“對了,對了,我聽副監事說,你們新研製出一種名叫火槍的武器?”
烏有華頷首笑道:“回監事的話,這火槍正是允文發明的。”
李奇哦了一聲。道:“當真?”
虞允文輕輕點了幾下頭,清純的眸子中閃爍着興奮和忐忑。
虞祺卻皺眉道:“烏監作,允文才這麼點大,他能做出什麼來好武器。可莫要讓監事白跑一趟了。”其實他對自己的兒子是非常有信心,但是信心和這軍國大事可就兩碼事,萬一弄不好,那可就不是丟面子的事了。所以他還是有些忐忑不安。
烏有華卻自信滿滿道:“副監事請放心,這火槍絕對能堪大用。”
“好了,閒話待會再說。是驢子是馬,拿出來遛遛便知。”李奇迫不及待的招招手道:“快點拿出來吧。”
烏有才道:“已經拿出來了。”
“什---什麼?”
李奇忙左右晃了晃頭,可是並未發現有何特別的武器,納悶道:“我怎地沒有看見?”
烏氏兄弟與虞允文面面相覷,面色稍顯怪異。烏有華望着身後一指,道:“步帥,他們四人手中的拿着的正是火槍啊!”
李奇定眼一瞧,只見烏有華身後站着四個牛高馬大的士兵,每人手中拿着一支長槍,其實這長槍不同於一般的長槍,只是由於李奇方纔在找他心目中的火槍,故此也沒有去注意,以至於弄得氣氛有些尷尬。首先,這長槍至少在三米以上,除此之外,槍頭左右還捆着兩個長竹筒,還有,這長槍得分兩節,大部分是木頭,只有上面套着一根一米來唱的鐵管,而這鐵管最上面可是尖的,有點類似後世的三菱刺。
“這---這就是火---火槍?”
李奇咬着下脣,心裡連呼,不是這樣的,一定不是這樣的,火槍不說多了,至少你也得有個扳機吧,你不能拿幾根棍子綁在一起就來忽悠我呀。
對於後世來的李奇,這火槍實在是太坑爹了。
可惜,事實是殘酷的。烏有華肯定的點點頭道:“監事,這就是我們新發明的火槍。”
虞祺將李奇面色有異,心裡是萬分忐忑,畢竟這火槍可是他兒子發明的,小心問道:“監事,莫不是有何不妥?”
罷了,罷了,不能打擊了他們積極性,特別是虞允文的,畢竟他年紀小,承受打擊的能力還不夠,別壓壞了。李奇忍着失望,擠出一絲笑容道:“看上去寒磣了一點,不過,關鍵還是得看實用性,先看看效果吧。”
原來你只是對這外觀不滿呀。虞祺長出一口氣。
烏有華立刻道:“列陣。”
列陣?李奇猛吸一口冷氣,一目望去,發現包括他和虞允文在內,也不到二十個人,暗罵,這點人列個毛的陣呀。
咚咚咚!
只見那四名長槍手扛着長槍並排齊步走,後面還跟着四個矮個子的士兵,待他們去到空地中,四人連續幾個轉身,面朝外,圍成一個方形,長槍朝外。
“點火!”
只見那四名矮個子立刻點燃鐵引線,片刻功夫,忽見一條火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那鐵管中竄了出來,奔着兩丈遠就去了,僅僅過了片刻,又聽呼呼倆疾聲,又是兩到火焰噴出,這兩道火焰比前面那一道還要粗,還要猛。
三條火蛇齊頭並進,看上去倒真是嚇人。
看來真是老子理解錯誤了,敢情火槍的意思就是會冒火的長槍啊,還有,這是一錘子買賣呀,有什麼用?李奇在軍事上面還停留在未來的那個角度,除非飛機大炮,其餘的在他眼中都是no。可他又見虞祺等人都露出興奮之色,轉念一想,我不懂,他們肯定懂,既然他們都覺得這火槍好,那肯定有獨到之處,作爲統帥不能傷士氣,不懂也得裝懂。想到此處,他立刻鼓掌叫道:“好好好,這火槍真是厲害,我大宋有此武器,定能所向無敵,哇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