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是牛皋,這次拿了賣白虎錢的狩獵隊成員,全部都列爲這次案件的兇犯,要拷回衙門審問。
附近村民是怒罵不已,狩獵隊裡成員都是附近三四個村莊裡湊出來的獵戶,衆村民也紛紛出來驅趕這羣衙差,衙差拔出了刀子,牛皋爲防村民受傷,攔住了村民,並且將這件事全攬在自己身上。
賣白虎的錢,他交給這張野,分給其他獵戶的那部分,牛皋沒有問他們要,而是咬咬牙從自己積蓄中掏出這份上交。
“皋哥兒,早這麼做不就得了?”
“來人,拷走。”
收到銀錢的縣尉嘿嘿一笑,掂量着手裡的銀錢,冷眼笑看着牛皋,身旁的衙差立即衝上將用鐵鏈將牛皋給鎖住。
“馬縣尉,您這是何意?”衙差將牛皋鎖上後,牛皋壓制着內心的憤怒,強憋着怒視馬縣尉,如今這錢也上交了,這卻來鎖我,要不是不想將這件事鬧大讓村民們擔驚受怕,他早就反抗了。
縣尉嘿嘿一笑:“無妨,就是縣尊大人想請你過堂一敘。”
過堂一敘,就是這麼個請法麼?牛皋冷眼看着他。
牛皋被帶走時,這邊的村民留下了一些老幼在村中,其餘人都紛紛跟着一起往縣衙去,皋哥兒爲咱們出頭,這件事咱們也不能眼睜睜看着皋哥兒被這羣貪官奸商所害。
馬縣尉帶着幾個衙差押着牛皋在前,近百青壯村民跟在其後,這一路走向縣衙時,沿途不少的居民百姓聽聞了這件事,也紛紛加入到隊伍裡來。皋哥兒是誰,整個魯山縣中誰人不知誰人不識,都知皋哥兒重義氣而且誠信是條好漢,誰都不相信鄧小二全家遇害一案是皋哥兒做的,都加入進來聲援。
等到牛皋被帶進縣城中帶到衙門口時,後面跟着黑壓壓一片的人頭。
張野陰沉着臉,他低估了牛皋的影響力,如果這件事在牛皋身上開了一個口子,恐怕這日後魯山縣的皮貨生意大家就都不會賣給他了。他立即跑進了縣衙內,向他姐夫劉縣尊說了一通。
劉縣尊也點了點頭。
張野的皮貨生意中也有他數成,這要是被牛皋壞了這個規矩開了這個先河,他以後還從哪裡來錢?
外頭的陣勢越兇,這要不殺雞儆猴,這指不定就難說了。
劉縣尊叫來了一個衙差,悄悄的在他耳邊說着一些什麼,後者立即領命從縣衙的後門出了去,後門還有張野早已準備好的快馬和一袋銀錢,衙差拿了銀錢騎上快馬衝出南門。
升堂,起衙。
牛皋被帶到了堂下,牛皋不跪,被衙差用棍棒打跪。
劉縣尊質問牛皋是否鄧小二全家被殺一案兇手,牛皋不承認,衙差又是以棍棒打來,牛皋咬牙一聲不吭。
縣尊再問,牛皋依舊不答,棍棒再次打在牛皋後背。
衙門外,自升堂起,衙門大門就被關閉,不允許百姓進入觀看,聲援牛皋的百姓都被攔在了衙門外,門雖關了,但是衙內的質問和棍棒砸下去的聲響大家都聽得見,不得不爲牛皋擔憂。
沒多久,衙門大門開了,牛皋被兩個衙差押着出來了,此刻的牛皋後背鮮血淋淋,身上被帶着枷鎖,被押着往縣牢去。
同時,又有衙差在外宣佈,牛皋殺害鄧小二全家事情證據確鑿,責杖刑八十,徒千里。
譁。
這一宣佈,立即就有百姓將爛菜葉砸向了這個衙差,有的人氣不過直接拿手裡的雞蛋砸過去,還有的更是從地上撿起了石子砸向衙門,這羣衙差紛紛後退到縣衙內躲避,人羣中有一夥人突然衝出來將那押着牛皋的兩個衙差撞翻,把牛皋給救走。
牛家村中,這一夥人救下了牛皋後就送回來了這邊,大夫給牛皋的後背上了藥,大家看着這被打爛的後背個個是心疼心酸不已。
“這****的貪官,只恨不能親手宰了這傢伙。”
屋內,十多個年輕力壯的漢子圍在屋內,看着牛皋這後背的傷勢,當即就有人忍不住怒罵起來。
大家都是這一代的獵戶,有的是牛皋的狩獵隊,有的則是其他的狩獵隊,都同這牛皋一樣受夠了那張野的剝削,平日間在別地賣的皮貨在他張野手裡只能賣到五成,還要各種嫌棄,不賣他張野他又各種找人麻煩。早就忍不住了,如今又鬧出這一番變故,所有的憤怒都在這一刻爆發了。
皋哥兒尚且如此,這要是換做了他們,這後果不敢想。
“皋哥兒,事到如今,你說怎麼辦?我們大家會都聽您的。”
“嗯,皋哥兒,我沒大家都聽您的。”
牛皋強忍着後背的傷痛,坐起來,看着屋中衆爲弟兄,又看着守候在身旁的妻兒,他真不知道要怎麼選擇。
“皋哥兒,不如我們去請麒麟軍吧。”說話的這人是狩獵隊的人,那天同牛皋一起到過汝墳鎮,見識過汝墳鎮上的平等和紀律性,雖然跟別地方比不知道怎麼樣,可是跟魯山縣比卻是要強太多了。
別的不說,就是這山貨野貨的,那邊給的價格就比這邊公道的多,而且有商人欺行霸市就會有麒麟軍爲民做主。
麒麟軍……
這三個字讓屋內瞬間變得安靜了。
麒麟軍,可是在鬧造反啊。
屋子中有不少人都悄悄去過汝墳鎮,也見識到了汝墳鎮那邊如今大變了模樣,可是,再怎麼鬧的話,那邊卻是在鬧造反,這件事就不好說了。
就在屋內沉默的時候,屋子外面卻有人急匆匆的跑進來了。
“出事了,米溝賊不知道什麼原因下山了,突然瘋狂的攻打縣城了。”
“什麼。”
屋內人大驚,牛皋也顧不得背上的傷勢,連忙站起來將衣服穿戴在身上,向衆人道:“縣尊對我再不仁義,如今這事卻是事關縣中百姓安全,我們不能坐視不管,留幾個人在村裡照看村民,其餘人拿武器,跟我去縣城看看。”
“好。”
牛皋帶着一羣青壯往縣城中趕,還沒到縣城,路上就遇到了一些從城中逃出來的百姓。
“皋哥兒,那姓劉的真不是東西,故意放…放那米溝山賊寇進城了。”
姓劉的,指的就是劉知縣。
衆人大驚,還沒等牛皋等人走幾步,又有人急忙跑來向牛皋傳信。
“皋哥兒,別去縣城了,那米溝山賊寇連同那姓劉的造反了,此事正商量着要帶人來捉你,你趕緊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