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了差不多三四分鐘，宋寒略微有些興奮的聲音從藍牙耳機那邊傳過來。
“名單到手。”
我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真沒想到事情會這麼順利。是我們做的太好。還是我們高估了金算盤？
“海倫小姐，您在笑什麼？”金算盤見我笑的詭異，以爲我是想到歐文或是宋楚跟我說了什麼，興奮的笑了。
“我只相信自己的直覺，不知道金總你相信什麼？對了，我想將投入增加到的三百萬。”
金算盤整個人都傻在那裡，手上的資料掉在地上。我彎身替就能算盤撿東西，藍牙耳機若隱若現，確保金算盤可以看見。
這次，他該知道我爲什麼笑了。
“海倫小姐。你確定要將投資追加到三百萬嗎？”接過我遞給他的資料，金算盤吞着口水問。
“是的。”我笑笑，然後站起身，“對不起，我一會兒還要陪歐文辦事兒，所以，先失陪了。”
不等金算盤說話。我揚起勝利的微笑。踩着高跟鞋走出已經亂作一團的萬貫投資公司。
身後，是不斷響起的電話鈴聲。以及金算盤激動的吶喊聲，“所有的人都停下手上工作，全部給我買進艾薇公司的股票。”
“乾杯！”雞尾酒杯碰撞後發出清脆的叮噹聲。回到宋寒開的賓館房間
。我忍不住將自己的勝利跟大家分享。
很快就能打垮金鑰匙的喜悅，讓宋楚有種出去瘋狂下的想法。相當於我和宋楚，宋寒到是保持着該有的冷靜。
“不要太早高興，我們現在才走出第一步，後面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唐欣雅身邊的其他人，可沒金算盤這麼好對付。”
宋寒也不算給我們潑冷水，他說的是實話，相比金算盤，其他人的身世背景要強悍很多。
“最近唐欣雅暗中的那個保鏢已經浮出水面。我在派人調查，這邊金算盤的事兒，差不多就可以收手了。”
唐欣雅的這個保鏢，一直都是傳說中的存在。就連宋楚也只是遠遠的見過幾面。如今唐欣雅讓這個保鏢明面化，說明一個問題，現在的唐欣雅，日子也不好過。
大約十天後，金算盤的事兒進入到最後階段。這段時間，唐欣雅爲了看着我，特意讓劉晨沒事兒就來陪我。
下午兩點，剛過午餐時間的高峰。劉晨約我出來喝下午茶，我把這當做是黃鼠狼給雞拜年。
我第一次喝英式下午茶，看着眼花繚亂的糕點，不知道從哪兒下手。
“靳晴，你聽說最近的傳聞了嗎？”金算盤的事兒已經傳到唐欣雅的耳朵裡。最近春城的上流都在討論這位新富豪，“金萬冠你知道吧？他現在可是春城第三有錢的人。前段時間，他因爲投資一家境外公司，已經賺了十個多億。”
劉晨的身份到現在依舊是迷，但從她斯文的吃相，優雅的動作可以看出，出身絕不普通。
“十個多億？”我驚訝的捂住嘴，“真是奇蹟，幾天身價就翻了這麼多。前段時間，我舅媽還說想讓他幫着做投資，我沒同意，現在看來，我擋了我舅媽的財路。”
說道最後，我表現的懊惱不已。劉晨見我這個反應，意味深長的笑笑。
劉晨輕蔑地聳聳肩，對金算盤完全是不屑一顧：“你舅媽應該感謝你纔對，否則她會賠的一分錢不剩。”
“什麼意思？”我假裝聽不明白劉晨的話
。看見劉晨嘴角劃過的，一閃而過的嘲諷，我完全不在意。
“他投資的那家公司，根本就是個空殼公司。我們都沒查出那公司是什麼來歷。目前，很多人都在傳言說海鵬和歐氏集團會收購那家公司。但我從唐董那裡得到的消息時，完全沒有這事兒。昨天，唐總跟歐氏的人會面，歐氏也完全不知道有這麼回事兒。”
我端着茶杯的手頓了頓，一臉錯愕：“你的意思是說，這完全是謠傳？”
“是的！”劉晨笑着點頭，然後死死的盯着我，觀察我的反應。“現在，海鵬和歐氏的聯合記者會還有十分鐘就要召開了。”
說着，劉晨用手指了指餐廳對面的大屏幕，“看，已經在準備直播了。”
我順着劉晨的目光看去，她果然沒騙我。與此同時，我收到宋寒的訊息，讓我看電視。他也在第一時間收到消息了。
屏幕下方的廣場，已經圍了很多人，我猜不出他們的心態，也看不到他們的表情是喜是憂，不過我可以肯定一點，大多數人似乎是很忐忑不安。
大屏幕上，宋楚以及歐氏集團的ceo，也就是歐文的老爸，兩個人面對春城各大媒體的記者和閃光燈做發言。
“想聽聽歐總他們到底說些什麼嗎？”聽不到不要緊，劉晨叫來服務生，打開牆上的液晶電視，
春城本省電臺的財經頻道正在播出金融最新新聞。電視上，穿着西方的主持人表情嚴肅，沒任何感情色彩的聲音傳進了餐廳裡每一個人的耳朵裡。
“我省的歐氏集團，海鵬集團，十分鐘前召開記者招待會，雙方都澄清並沒有收購法國艾薇公司的計劃。歐氏和海鵬已經發表正式說明，收購消息純屬謠言，保留追究造謠者法律責任的權利。”
我和劉晨喝下午茶的餐廳，是一家春城上流最喜歡的港式餐廳。在聽到這則新聞之後，所有客人都放下了手中的餐具，安安靜靜地聽着記者招待會的內容。
頓時，原本有些嘈雜的餐廳，頓時變得雅卻無聲。就連服務生都一個個站在原地，準備見證餐廳中，大多數人的悲喜人生。
“初步估計，該法國公司股價會在半個小時內暴跌百分之七十，損失慘重……”
似乎是爲了印證記者的話，電視屏幕上出現了一張艾薇公司的股票漲跌圖
。每個人都可以清楚的看到，從半個多月前的的低開高走，到昨天到達頂峰，再到如今，火箭般的直線下降。
下降趨勢明顯還在持續，損失應該會超過新聞裡估計的百分之七十。
餐廳裡仍舊是死一般的沉寂，似乎每個人的呼吸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突然，一箇中年婦女的手機響起。她臉色蒼白的接通電話，短短十幾秒鐘的時間。她的臉色就好像彩虹一樣，從白到紅，最後因爲過度氣憤，變得黑紫。
大約一分鐘後，女人憤怒、氣急敗壞地將手機砸在桌上，大吼，“金萬冠那個王八蛋，居然拿我的錢買艾薇的股票，我該怎麼跟老公說？我老公要是知道真相，一定會跟我離婚的！”呆廳盡圾。
說着，女人嗚嗚的哭起來。其他人還沒消化她說出來的消息，餐廳許多顧客的手機就都響起來，這些電話都是從萬貫投資公司打來的，每個人收到的消息基本都是一樣。
金算盤拿着他們的錢去投資艾薇公司，血本無歸。有心理素質好點的，情緒還算平穩，投資不算多的，基本反應是暴跳如雷。年紀大一點，幾乎投入全部身家的，則直接昏了過去。
有些情緒更爲激動的，直接從桌上拿起吃牛排的小刀子，要自殺。餐廳混亂成一團。
就在這時，我手機突然響起來。我愣神，不知是怎麼回事兒，遲疑好久，我才接起電話。不安地看着劉晨，她似乎也對這個電話很好奇。
“舅媽，怎麼了？”我佯裝鎮定，但拿着電話的手卻是在顫抖。
電話那邊的聲音很像是舅媽，但是我確定電話那邊不是舅媽。因爲舅媽都不知道萬貫投資公司的存在，更不可能讓我替她投資。
打電話的人在那邊裝模作樣的說，“靳晴，我……我揹着你讓金萬冠買了艾薇的股票，怎麼辦？我現在人在外地，根本沒辦法回去，你幫我想想辦法，聯繫下他們公司，否則我真的損失慘重
！”
這人的話，被劉晨聽得清清楚楚，她一臉驚訝的看着我。我裝作深受打擊一般，怔怔地掛掉電話，還有點不敢相信的樣子。
“我舅媽居然揹着我將錢投到萬貫了……”我這話還沒說完，電話再次響起。
這一次是個男人打過來的，“是靳晴小姐嗎？我是萬貫投資公司的財務，我不得不告訴您一個壞消息，您舅媽在我們這裡做了投資，但由於今日股市的震盪，您舅媽的投資損失嚴重，請您儘快到我們公司來一趟。”
劉晨這次徹底震驚住了，回過神來，想要安慰我。還沒等他開口，電視那邊又傳出新聞消息，萬貫投資公司，剛剛宣佈破產。該公司目前負債十一億……”
萬貫宣佈破產，雖然並不是正式公告，但也讓餐廳裡的很多人意識到一點，他們的錢再也回不來了。
金算盤在短短十來天的時間裡暴富，成爲春城最有錢的富豪之一。不過，金算盤個人賬戶內的資金，從十個億，十多分鐘就化爲虛無。
公司倒閉不說，金算盤屁股後面還有一堆很有勢力的債主。備胎
金算盤無論是在春城，還是在大陸都混不下去了。這些賠了錢，又不甘心的人，一定會想法設法打擊保護的金算盤。
“我舅媽是用我媽的錢投資的，現在一分錢都討不回來了……”我兩眼空洞的盯着電視，茫然不知所措，輕聲嘟囔。
劉晨瞭然。她是被唐欣雅派來跟我打探消息的，在大學，她學的就是經濟學，現在的形勢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即便萬貫還沒正式宣佈公司破產，我就根本沒辦法把錢要回來。
“你投了多少錢？”劉晨用手拍拍我的手。
“五十萬。”我故意沒說太多，怕引起劉晨的懷疑。
劉晨聽到我的話，更覺得我想將錢要回來，基本是不可能的事兒了。畢竟我在萬貫的投資的衆多客戶裡，算是規模最小的客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