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趙王府的確沒人管,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可畢竟是別人家,在心理上多多少少還是有點束縛的。她纔不會那麼不客氣的把這當成自己家。再說,辛辛苦苦的建設好一切,自己將來又享受不到!
“我什麼時候才能回去呀?好想秀兒。”蕭雲雙手託着下巴,坐在圓桌旁發呆。剛到這裡時,她寫過一封信給秀兒,也不知道秀兒收到沒有。她沒有標明自己的地址,秀兒不回信很正常。秀兒雖然不識字,但是她可以花錢去街上找代寫家書的攤子問人嘛!
但願她能想到這一點。
半夜,趙王府裡幾乎所有人都睡下了,靜謐的王府依稀能聽到蟲鳴聲,到處黑漆漆的。趙長輕屋子裡的燈驀然亮了,熟睡許久的他終於酒醒。
在外面守夜的沉風機警的四處觀望,然後低聲問道:“是王爺醒了嗎?”
輕輕的喘息聲從屋子裡傳出,同時伴隨着趙長輕的聲音:“準備了醒酒的湯藥嗎?
“早已備好,卑職這就去傳。”
喝下解酒的湯藥,他又喝了一小碗米粥。沉風在一旁彙報了送回煦王爺和太子的事。
趙長輕垂首,卷長的睫毛擋住了他的視線,不知道是在閉目養神還是在思考問題。良久,他轉動輪椅往外走去,邊說道:“我隨處走走,不出府,你不必跟着。”
“是。”
到了一片人工湖前,趙長輕意外的發現有個嬌小的人影坐在湖邊。
那個人聽到聲響,轉頭看去,也愣了一下,聲音有點訝異:“王爺?”不用說,她就是蕭雲。
夜色擋住了趙長輕的風華,但蕭雲仍然尷尬了一下。轉回頭去不敢直視着他的方向。他也沒有看到蕭雲臉上的不自然。
“你怎會在此?”趙長輕淡然點頭,慢慢過去,問道。
他的語氣十分隨意,顯然已經不記得下午發生了什麼事,蕭雲釋然,無奈的說道:“偌大的王府,只有這一小片人工湖可以納個涼。我不來這兒,還能去哪呀?你呢?”
這麼大的地盤,只有這一小片破湖,上面連朵荷花都沒有。假山什麼的就更別提了。佔着別墅的地兒,過着社區般的生活。趙王爺是不是荒涼的沙漠看多了,看不慣有山有水的好風景?
“剛醒了酒。覺得有些悶熱,便出來吹吹涼風。”趙長輕的聲音還有些嘶啞,可能是喝酒的原因。他慢聲說道:“王府初建成時,正逢我遇刺,爲防對方在這裡布了人。皇上下令將所有人清出府,連侍女、侍衛都是太子親自挑選好,後才送來的。”
原來是這樣!
蕭雲說道:“這樣也好。等你的腿好了,你也可以娶妻生子了。到時候,你可以和你的妻子、孩子一起建設你們的美好家園。”
想想趙長輕抱着自己的孩子在草坪上玩耍,他的孩子調皮得到處撒野。他會是表情呢?難以想象啊!
“你似乎很期待有這樣一個家園。”趙長輕想象不到蕭雲口中的美好家園是什麼樣的,但從她憧憬的眼神中,他能感覺出她對那種生活的嚮往。
“當然了。這樣美好的生活誰不期待呀?等我有了家。我絕對不會荒廢家裡的每一寸土地。”蕭雲開始幻想:“我要種上許多許多的花,紅的、白的、藍的、紫的,一年四季各個季節的都要有,還要修建一個小型遊樂場,和我的孩子每日都有親子活動。玩得不亦樂乎。”
趙長輕笑着搖了搖頭,她想得未免太容易了?“即便你爲大。各房也有許多事等你打理;若你爲小,大房豈會容得下你隨性?”
“各房?”蕭雲一愣,旋即嗤笑。
趙長輕不解,“你笑何?”
“沒什麼。”蕭雲敷衍道。跟他一個古人解釋一夫一妻思想,行得通嗎?
蕭雲不再說話,趙長輕不知她的想法,兩人各自沉默了半響,趙長輕突然說道:“你若想嫁太子,此生都不可能活得那般肆意。”
“誰說要嫁給他了?”蕭雲感到莫名其妙。
“他對你有意,難道你看不出?”
蕭雲無語,她真想甩頭擺個造型,傲嬌的告訴他,對我有意的人海了去了,我嫁得過來嗎?
不過,清涼的夜晚顯得有些蕭索,她實在沒有心情跟他開玩笑,她語調懶懶的說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以我一個下堂婦的身份,有人收就不錯了,更何況這人還是太子。我該感恩戴德的依附於他,溫順的聽着他的話,乖乖的等着他的安排。對麼?”
“我對你並無偏見。但是你的身份,的確會阻礙到姻緣。”趙長輕不急不緩的說道:“以太子的權勢,足夠給你想要的安逸生活。
蕭雲無謂的笑了笑,他們三觀不同,她說得再多他也無法理解她,那她還說那麼多幹什麼呢?
“我不喜歡他。”蕭雲紅潤的脣中不冷不淡的吐出五個字來。
趙長輕微微一怔,他與太子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答案竟只有簡簡單單的五個字。趙長輕收回視線,目光看着寧靜的湖面,說道:“在我認識的男兒中,太子不論人品、樣貌,皆是最出衆的。如果這樣的男子傾心於你,你都不會動心。我只能以爲,你心中還放不下子煦。”
“我放不下他?哈哈!”蕭雲像聽到一個天大的笑話。
“子煦是多情了一點,但太子將來後宮的佳人絕不比他少。”趙長輕淡淡的分析道。若她還想與子煦再續前緣,也是無可厚非的。對於下堂婦最好的結局,不就是夫君能夠回心轉意嗎?
蕭雲收住笑聲,臉一冷,說道:“不好意思,他從來就沒有在我心裡呆過。”
這次趙長輕沒有感到意外,這個答案他有所預料。當初在玉容閣時他就看出,蕭雲對子煦早已沒有任何情分。只是如此一來,他便又想不明白了,蕭雲想的到底是什麼。
“那倒是叫我不解了,究竟什麼樣的男子,可以打動你的芳心?”
蕭雲沒好氣的偏頭看着他,感覺自己今天如果不說清楚了,他好像就不會放過她似的。或許可能,是太子想借他的嘴,來問她的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