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現在芯子已經是九尾狐的紗樹跪了下來,“小妖從未害過人。”
“哦”華?氣極反笑,指着蠆盆裡的累累白骨“這些人難道是主動跳下去的不成?”
“娘娘請聽小妖說......”
聽完九尾狐將前因後果敘述一遍,華?雖然面上不顯,心中卻是驚濤駭浪,你妹這是殷商版宮心計嗎?
原來宮中諸妃各個不是省油的燈,上至衆臣誇讚的賢良寬厚的王后,下至各宮王妃美人。那紗樹如今集三千寵愛於一身,怎可能不惹得別人眼紅心妒。紗樹倒是有些心眼,可畢竟是在法制社會長大的普通人,哪裡曉得這些人一出手就是要致人死地的。九尾狐雖是妖,可畢竟久居軒轅墳,哪裡懂得宮廷女人之間的彎彎繞繞。
第一次,紗樹喝了一個美人倒的水中了毒,雖然痛的厲害,好歹不是後世鶴頂紅之類的見血封喉,被醫生救了回來,其實是九尾狐暗地用妖力化解。第二次,不知是哪位貴妃出手,當朝的國師上書宮中妖氣沖天,言之鑿鑿暗指蘇妲己,好在紗樹拿出女人的武器——眼淚,紂王反將那國師押入牢中。第三次,似乎是姜後授意,各個老臣一起跑來諫言,要紂王遠離美色安心國事。紂王冷笑“國事不是有各個元老處理嗎。”說起來這些三朝、二朝的老臣,在紂王初登基時便指手畫腳,國事更是大包大攬,美其名曰輔佐君王。如今紂王已經不惑,依然把住國事不放,好在紂王更醉心美色玩樂,也不甚在意。
但是正和妲己飲酒作樂之時,這些老臣闖到鹿臺諫言,往日不快一起翻了上來。偏有個愣頭青叫梅伯的大夫也闖到鹿臺來諫言,紂王正一肚子氣無處發作,因爲三朝元老自己曾經下旨可直接入內宮面王(那是登基初始爲了穩定人心,你們這些老不死的還真敢闖本王內宮,以上是本人猜測紂王的內心獨白),可梅伯大夫不在此列,正好拿他開刀。翩翩那梅伯是個愣頭青,一聽紂王要人拿下他立即破口大罵,此舉無疑火上澆油,那紂王立即說將梅伯收監,等研究出厲害的刑具讓衆臣一道觀刑。華?聽九尾狐講到這裡,十分懷疑那梅伯是不是被什麼政治對手所慫恿,才跑到君王面前直諫,而紂王行事分明是殺雞儆猴,顯然是對那些老臣忍無可忍了。
“如此幾次三番,紗樹姑娘終究命喪,小妖也沒有找到紗樹姑娘的魂魄。小妖聯繫不上娘娘,後從二妹那裡得知娘娘在參悟天機,小妖想不能誤了娘娘的大計,便附身在紗樹姑娘身上,代爲迷惑紂王。”
“那這蠆盆怎麼回事?”
九尾狐偷覷一眼華?,“回娘娘,那姜後在宮中聯合衆多宮妃侍從,用計將小妖與紗樹姑娘分開,小妖當時昏厥過去,等醒來趕到紗樹姑娘身邊時,紗樹姑娘已經沒氣了,身上有多處毒蛇咬過的痕跡。爲此大王大怒命令宮中徹查,結果牽涉出姜後和大批宮人,大王說讓這些人感受紗樹姑娘的痛苦,就命人挖了個大坑放了些毒蛇毒蟲,稱之爲蠆刑。而姜後因是王后,紂王說保她顏面,罰她識人不清用人不明所以剜目烙手,最後姜後流血過多痛死了。”
九尾狐擡頭見華?沒有表情,繼續說了下去,“多虧了費仲大夫身邊的小巫先生,請來了一位申公豹仙人,將小妖魂魄打入紗樹姑娘的體內,如今小妖和紗樹姑娘已經融爲一體了。而且小妖也學會了紗樹姑娘的一身本事,一定會迷惑住紂王,不誤娘娘的大事。”
“哼,”華?哼了一聲,這九尾狐真的這麼無辜嗎?之前聽紗樹說過一次,正在跟九尾狐學習幻術,會不會紗樹露出什麼破綻,惹得這個九尾狐疑心,所以試探自己......
“九尾狐。”
“小妖在。”
“需知天有天道,你好自爲之吧。”華?拿出閻王令牌將蠆盆內哀嚎的怨魂收起,然後御劍離去。
“天有天道?什麼意思?”九尾狐一頭霧水,瞄到摘星樓上的更漏,“哎呀大王快醒了,我要趕快回去。”瞬間將華?的話忘到腦後,匆匆下樓趕往寢宮。
朝歌外城一處麪攤,“老闆給我一碗麪。”“好嘞,呦姑娘,我這裡不太適合姑娘......”麪攤老闆一回頭看到華?心裡打個突,這姑娘明顯是個貴人到我這麪攤吃麪,萬一不合口味什麼的......
“老闆是覺得自己煮的面不好吃嗎?”
“那當然不是,我這個面都是自己手擀的,那個筋道,就是太清淡怕不合姑娘口味。”
“無妨,給我上一個小碗的。”
“好嘞,姑娘坐。”那麪攤老闆拖過一隻長條椅,用袖子來回擦了一擦,又將桌子重新擦了一遍請華?坐下。
這麪攤總共就擺了三張桌子,旁邊兩張桌子都擠得滿滿的,實在沒地方有人捧着碗蹲在地上吃的稀里呼嚕,也不敢到華?這桌來拼桌。
很快麪條端了上來,老闆把筷子在鍋裡燙了燙小心翼翼送到華?面前。華?拿下面紗,用筷子挑起兩根麪條放在嘴中,品嚐一下微微點頭,旁邊吃麪的人俱是呆了。待一碗麪吃完,拿出一方手帕擦擦嘴,華?對戰戰兢兢站在一旁的麪攤老闆微微一笑,“面確實筋道,我很久沒吃過正宗的手擀麪了。”將一顆金豆子放到麪攤老闆手中(在紂王宮裡順的),華?重新帶上面紗離開。
“噗通”是那蹲着吃麪的人蹲久了腿麻摔倒了,好像打開了按鈕,其餘發呆的人都動了起來,“哎呀真漂亮向仙子一樣。”
“老闆你真是好運氣,仙子一樣的人也來吃你的面。”
“仙子就是大方,一碗麪就給了一個金豆子啊。”
“老闆你真有福氣。”......喧鬧的人羣沒有注意有一個和他們一起吃麪的小夥子,匆匆付了面錢向華?離去的方向追去。
“隊長你動靜也太大了,這樣我根本沒法和你碰頭啊。”
“不是你說這家面好吃,我纔來這裡想着一邊吃麪一邊說事的。”
“這個,是我沒考慮到隊長的氣質去這裡太顯眼了。”
“這樣吧,晚上我到你房間裡找你。”
“隊長你是不是偷偷去整容了,感覺你和上一次見面相比又變漂亮了,不對,好像也不僅僅是漂亮,應該怎麼形容呢只可遠觀不可......隊長?隊長!”小巫汗了個,隊長早就掐斷通訊了。
深夜費府小巫的房間
“如此說來那紗樹和九尾狐是狼狽爲奸了?”
小巫點點頭:“紗樹原先讓大王張榜招攬一些奇人異士,自己跟着學點異術。哪裡知道這些奇人異士豈是這麼好招攬的,根本沒人揭榜。後來找到國師,可國師是西宮黃妃的人,根本不理睬她。再後來她就跟着九尾狐學習妖術,原先也叫我一起學,可我想着九尾狐的妖術多是魅惑的幻術,實在不適合我一個大男人學就拒絕了。我雖然在費仲身邊,可是費仲也進不了內宮,我也見不到紗樹在宮內的情形,有時候紗樹會派九尾狐給費仲傳話,會趁機和我交談幾句,每次都是說她們一切正常。兩個多月前我見過一次紗樹,她,”小巫皺起眉頭,“她說她妖術已初成,要練一個法寶,說要千人血肉餵食纔可成,問我可有辦法。當時時間到了我必須離開,後來在費仲府上見到九尾狐時我還讓她幫我轉達,叫她不要練這種歹毒的法寶,結果後來還是聽說建了蠆盆。”
“這一切莫非是九尾狐慫恿?”華?微微皺眉。
“恐怕是,紗樹不過一個普通的女子,又沒看過封神榜,怎麼會想到這些東西。那九尾狐只怕對我們的來歷已經起疑,見面時言語中多有試探,這次只怕想試一試你的底線。”
“如此說來,你也不能留在這裡了,只怕我前腳一走那九尾狐就會要你的命,”華?站起身,“我先去紂王宮中一趟,紗樹的魂魄不知是被九尾狐吞噬就是還滯留在宮中。明日一早在城外匯合,我送你去西岐。”
站在半空,華?釋放精神力一點一點的細細查找,“這是,”華?猛然睜開眼,“原來這就是她們想練的法寶。”一手火焰一手雷電扔到蠆盆中間,各種毒蛇蠍蟲以及人類的血肉骨骸被電擊火燒的滋滋作響,忍着焦臭味華?仔細搜尋蠆盆中,一隻一尺多長全身通紅的蜈蚣從殘骸中爬出,感受到蜈蚣身上和九尾狐一致的妖氣,華?冷笑一聲,碗口粗的雷電劈下。
正在和紂王洗鴛鴦浴的蘇妲己一口血噴出,“愛妃你怎麼了?”紂王緊緊抱着蘇妲己,“來人傳醫生。”
“報~”
“什麼事?”
“大王,蠆盆那裡突然起火,而且天空中劈下很多雷電。”
蘇妲己一聽又是一口血噴出,“醫生來了沒有,”紂王大急,看到旁邊傳報的侍從,“去救火待着幹嗎!”
在宮中一片混亂之際,一個人影迅速摸到紂王的庫房,收了大量的金銀珠寶然後悄然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