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泰是碩德天蠻的左膀右臂，赫哥則是最早投靠康榮的天蠻，兩人的修爲、實力都不低。
按周乙估算。
契合度應該在七十往上，但壽元無多、潛力已盡，沒了進階煉氣士的可能。
唯有依附於煉氣士，方能站穩自己的位置，甚至百尺竿頭更進一步也未必沒有可能。
雙方咄咄逼人，都是爲了給自己效忠的對象謀取滌靈髓。
也正是因爲相互僵持，反到沒有哪一方敢強行動手、落人口舌，被周乙給轟了出去。
“師弟！”
剛剛清靜沒多久，又有聲音從洞外傳來。
寶瓶兒沒有阻攔來人，恭恭敬敬在前引路，周乙也起身站起，迎向香沉。
“師姐，你來了。”
猿魔棍法！
“哦！”
伴隨着渾身關節如同鞭炮一般的脆響，他推開石門，模樣大變後首次出現寶瓶兒面前。
漸漸的。
香沉終究是女子，雖聲音、相貌異於常人，卻也不乏細膩之處，就如洞府擺設十分精緻。
功法：兇猿變：精通（5/100）、長生功：熟練（13/100）、怒佛掌：大成（37/100）、火眼術：熟練（2/100）、淨身術：入門（73/100）、避火訣：入門（62/100）、御火術：入門（51/100）、火鴉術：入門（31/100）、莽猿勁：熟練（85/100）、猿魔棍法：大成（6/100）、驚蟬術：精通（72/100）、御風訣：精通（97/100）……
他已經決定，自己服用滌靈髓。
身體健康之人，往往精神旺盛。
“彭！”
周乙雙眼一凸，眼中泛起血絲，腦海裡更是掀起驚濤駭浪，一股癲狂之意呼嘯而出。
“唳！”
“不然。”
康榮狀似能聽懂蒼鷹的叫聲，眼眉微挑：
“看來，受傷實力銳減後碩德師兄越來越難控制自己的獸性，竟然這麼早就動手了。”
“也沒那麼大臉！”
“我沒服用過滌靈髓，但聽說過。”香沉點頭，道：
“服用滌靈髓之前，最好能靜心凝神，滌靈髓能大增服用者的修爲、實力，卻也有走火入魔的危險。”
年齡：33
修爲：先天武道宗師、天蠻（契合度：72）
…………
“四十歲之前無望煉氣，幾乎就沒有機會。”
“沒事。”
“是。”周乙翻手取出滌靈髓，笑道：
“時也命也，那麼多人爭搶此物，想不到竟然落到我的手裡。”
“很簡單。”香沉笑道：
“我等蠻人，與山外人比相對短命，尤其是修煉了五毒八兇傳承，大都是四五十歲就死。”
手持瓷瓶行至靜室正中，揮袖掃去地面上的塵土，周乙盤膝跌坐，凝神看向滌靈髓。
“……”
“主……主人？”
大地輕顫，一道壯碩的身影被重重摔倒在地，激起大片煙塵。
目視周乙，寶瓶兒下意識捂住嘴巴，目泛驚恐。
“逃？”
煉氣有望！
“不急。”康榮眼神閃爍，輕輕擺手：
兇猿變自行激發，顯出兇猿形態，長生功全力運轉，也僅能保持住一絲清明、理智。
待他來到香沉洞府，面色突然一變。
“我會小心的。”
赫哥垂首。
沉思片刻。
只不過。
*
*
*
“師弟，周乙出關了。”
“那我就借師姐吉言！”
“我……”
“你既然願意玩，那我就陪你玩到底！”
洞府內空無一人，地面上凌亂的腳印延伸到山林深處，看痕跡，應該沒有離開多久。
本就嫺熟的猿魔棍法，也在不知不覺間發生微妙變化。
說着，挺身而起。
滌靈髓的藥力不停朝體內涌去，改變着肉身，也強化着他的修爲，契合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加。
“哦！”周乙挑眉：
“爲何？”
不過香沉猜的倒也沒錯，他修行長生功削弱兇猿變的戾氣，六十歲之前突破就不算晚。
契合度，
本應越到後期進度越慢，但有着精通境界的兇猿變加持，周乙不僅不會變慢反而會更快。
童子拜佛、回首望月、懷中報棍、左右觀花式……
憤怒！
暴戾！
而滌靈髓，直接刺激人身血脈乃至發生異變，激發出藏於心底的怒意、殺機，讓人失去理智。
姓名：周乙
“你要注意。”香沉面色凝重：
“我見過幾個服用過滌靈髓的人，有不少當時看上去沒問題，其後某段時間突然性情大變。”
自從香沉進來，她的表情就有些古怪，細看不是故意爲之，而是臉上有着不明顯的於傷。
強行壓制心中的慾念並非好事，不如找途經發泄出來。
“嗯。”
不過即使收斂兇猿變，他的體型比之一個月前也有很大的變化，倒是身上的氣息消失不見。
滌靈髓竟是直接影響血脈，進而影響精神。
“師弟……”赫哥面泛動容：
“我一定盡心盡力！”
“哦！”周乙心中微動，正色點頭：
一進一退，形勢逆轉。
花草凌亂，一片狼藉。
一個陰森森的聲音從身後響起，也讓她渾身毒瘤輕顫。
康榮揹負雙手，緩步行至位於山腰處的洞府門口，垂首朝下方皚皚山林看去，搖頭道：
“周乙潛力不低，只不過與兇猿變不適罷了。”
洞府外更是栽種了花草，培育的很好。
周乙，
“他的棍法堪稱出神入化，全力出手實力並不弱，再加上滌靈髓增進修爲，已經可堪一用。”
隨着石門緩緩閉合，外界的呼嘯山風、醉人酒香盡數隔絕在外，靜室內僅有火把燃燒。
這話周乙自然不信。
“是。”
“我說的都是實話，謝我幹什麼？”香沉搖頭：
“師弟可知，我一直都很看好你。”
短短一個多月，契合度就已超過七十，而且進展緩慢的兇猿變，也突破至精通境界。
赫哥垂首。
他雙目一凝，手舉瓷瓶、脖頸揚起，一口吞下內裡之物。
“噼裡啪啦……”
“碩德沒能得到滌靈髓，還被魔刀廢了一條手臂，已經沒有希望進階煉氣士，他完了！”
“隨手爲之就能招攬，還能噁心一下碩德師兄，可謂惠而不費！”
猿魔棍法：大成（1/100）
“這是師弟你的運道，其他人想奪也奪不走。”香沉面頰抽動，看着滌靈髓眼泛熱切：
“以師弟的潛力，再加上滌靈髓之助，他日未必不能成爲煉氣士。”
這時，一頭蒼鷹從天際撲來，落在兩人身前，口中連連啼叫。
心情大好下自然想與人分享，除了告訴寶瓶兒，周乙想到的唯一人選就是香沉師姐。
就是其中之一！
“噗通！”
“對了。”
臉上的傷，確實是碩德所爲，爲的就是逼迫香沉前來討要滌靈髓，不過她顯然沒同意。
“唰！”
“先拿香沉開刀，再教訓周乙，給自己立威，打的好算盤！”
“但師弟你不同，我雖然不知道你的契合度有多少，但絕不像三十好幾年齡的天蠻。”
不好！
香沉表情有些不自然，揉了揉臉道：
“不小心碰到了。”
棍影輕顫，漫天棍影陡然一聚，隨着周乙所化兇猿翻身揮棍，數丈開外的山石轟然炸裂。
“師弟。”赫哥急忙開口：
“我們過去吧！”
身形一閃，周乙的身形就在原地消失不見。
他猛然起身，牙咬舌尖維持理智。
比其他天蠻，要多二十年時間，這點到不是因爲山外人的體質，而是所修功法的不同。
精通境界的猿魔棍法在他手中瘋狂舞動，棍影重重幾乎連成一片，勁氣激盪，周遭山石也爲之碎裂。
…………
爲其效力，他心甘情願。
滌靈髓入口的感覺有些像記憶中的果凍，冰冰涼涼、韌性十足，順着嗓子滑入腸胃。
“嗯。”
“這幾日，碩德師兄身邊的幾人遣僕人來了我這裡，怕是有改投打算，你不妨多聯繫聯繫。”
赫哥垂首，恭恭敬敬開口：
“姓周的天賦極低，就算服用了滌靈髓也沒有成爲煉氣士的可能，我覺的沒必要那麼看重。”
周乙仰天怒吼，大手一伸攝起一旁的棍棒，黑焰棍在手中輕顫，帶出一連串的殘影。
他早早投靠康榮，當時如此做半是無奈、半是搏一搏，現今看來自己的抉擇可謂明智。
周乙就如一位‘旁觀者’，化身第三人，以一種超然的視角看着自己的身形在移動、在改變。
“你能活的更久，自然更有希望成就煉氣士！”
……
更爲恐怖的，是周乙身上那自然而然散發的兇戾、獸性，讓她心驚肉跳，連連後退。
殺機！
諸多藏在心底深處的雜念，一窩蜂涌上來。
“放心。”康榮淡笑：
“不論以後他們會不會過來，師兄的位置都不會變，我永遠忘不了危難之際誰人出手相幫。”
“噗通！”
說到此處，赫哥不由面露笑意。
時間，緩緩流逝。
此時的周乙全然顧不得觀察身體的變化，僅有的一絲理智，都用在維持意識不會大亂。
修爲大進。
大成境界的猿魔棍法，放眼黑風洞百年來諸多修行兇猿變的天蠻，絕不會超出五指之數。
藥效雖然猶在持續，但那股影響人意識的某種東西已經開始消退。
這等程度的改變，遠非他可以壓制。
“具體情況，我也不知。”
周乙啞然。
醫術：入門（35/100）
某一刻。
周乙緩緩點頭。
反之，
“兩年！”
這纔多久，康榮已現崢嶸。
面前的男子，身高超過兩米，手長腳長、毛髮濃密，活脫脫一頭進化未完全的大馬猴。
當下抱拳拱手：
“嗡……”
“是。”赫哥點頭。
“碩德師兄以前的脾氣，也沒有現在那麼暴躁。”
進階精通，煉化法力錘鍊肉身的速度隨之大增。
香沉點頭，揉了揉腮幫：
他比其他人更清楚康榮的潛力、實力，可以肯定的說，幾年內面前這位就能成爲煉氣士。
康榮側身，道：
？
大成此後，一招一式、一舉一動，都帶有沛然大力，能激雷火之力、能出地動之音，威能無窮。
反倒是被多數人看好的碩德天蠻，卻因故受傷、實力倒退，怕是比他也強不了多少。
眼珠轉動，周乙也意識到不對，輕吐濁氣，身體緩緩縮小。
“而且……”
或者說表面上同意，來了後卻毫無討要滌靈髓的意思。
“師弟不用爲我操心。”香沉連連擺手：
“東西是伱的，滌靈髓更是事關以後的前途，不論誰來勸說，你也不該把東西讓出去。”
他並不認同康榮對周乙的評價，但噁心一下碩德卻是真的，就當是閒來無事找的樂子。
一個多月後。
識海光幕浮現。
“多謝！”
被病痛折磨之人往往精神煩躁，體虛力弱之輩也不會有太好的精力，這些都是常識。
隨之滌靈髓入肚，還未來得及細細品味，心跳突然加速。
但現在。
“師姐……”周乙張了張口，低聲輕嘆：
“吼！”
“呼……”
“哈哈……”香沉朗笑，笑容讓她面頰於傷發作，不由倒抽一口涼氣，捂着臉開口：
“師弟可知曉服用滌靈髓的禁忌？”
“略知一二。”周乙道：
睜開雙眼，周乙慢聲開口：
“最多兩年，契合度就可達至百分之百，進階煉氣士。”
出關，
“正要請教師姐。”
堂堂天蠻，除非故意拿自己的臉往石頭上狠砸，不然不可能因爲碰到什麼導致面頰變形。
“唔……”周乙審視對方，道：
“師姐，你的臉怎麼回事？”
“再等一等，等他們真正動手我們再去，只有危難之際得到的幫助，才能銘記於心。”
且包括成爲煉氣士的強者。
堵不如疏。
“可是碩德做的？”
“滌靈髓入手了？”
“呃……”
當下面色微沉：
“是。”
香沉像個肥碩的癩蛤蟆，吃痛慘叫一聲，略顯笨拙的從地上爬起，再次朝遠方逃去。
“呼……”
狂風呼嘯，碩德身裹狂風竄林而來，在他身後僅僅跟隨幾位天蠻，面帶嬉笑看着前面倉皇逃竄的香沉。
他們就像在玩一個你追我逃的遊戲，並不着急動手，時不時拋出一物把前方人影擊倒。
看着香沉來回滾動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