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蘇拉的名單

蘇拉,地球歷史的名人,羅馬共和國末期貴族派政治家、獨裁官,外號幸福的人,因爲出身沒落貴族的他,先是繼承了一大筆寡婦的遺產而獲得從政的資本,投入軍旅以後,往往在和他開戰以前,那些最強大、最危險的對手,不是老死、病死就是自己打了起來,最後一路順風順水的成爲羅馬最強大的權力者,其幸運程度簡直令人髮指。

好吧,這些不是重點,重點是,當他坐上了最高權力者的寶座以後,十分華麗的開列出了歷史上第一份公敵黑名單,民主派的政治家、他私人的政敵以及那些身在羅馬而財產多到令他嫉妒的人,個個榜上有名。這些人,不被公開審判,卻被稱爲公敵,成了人人可殺者。殺掉這些人,如果是自由民就能夠獲得被殺者的部分財產,而奴隸也可以得到自由,於是,羅馬城血流成河。從此,蘇拉的名單就成了恐怖、暗殺和排除異己的代名詞。

亂童閣下所給的這份名單據說總共有十個人,具體是誰我們還不知道,因爲他爲了防止泄密,在羊皮紙上使用了一些加密的法術,只有確定了第一個人已經死掉,第二個名字纔會在紙上出現。名單上排第一的,是港口的一個海盜船船長。

因爲在名單上,關於這個曼菲爾船長的資料只有短短的一行,我們不得不又花了一天的時間,用來調查這一位的詳細情報,結果,很令我們吃驚。作爲職業海盜和兼職海商的曼菲爾船長,因爲一向往返於本地和博德之門之間,是五大統領和十四位船長之間少數幾個傾向於亂童的人物,不但在自己的船上僱用了一個勞洛奇的徒孫,而且每次航行都會把一成的利潤拱手奉上,可以說,這傢伙根本就是亂童的錢袋子。

有人會跟自己的錢袋子有仇嗎?我們今天就遇上了一個。不過管他呢,反正這是各取所需的事,就算他想殺的人是自己的老爹,跟我們又有何關係了。只不過這個曼菲爾實在不是個好殺的傢伙說。

首先,這個傢伙從不落單,外出時至少有四五個水手隨行,每個都是經歷過幾十場海上搏殺的漢子,估計沒有一個會低於三級,其中一個,隨身攜帶一支單手火銃。而這個傢伙自己,善於使用水手彎刀,據說也是一方的高手,具體等級則難以計算。

其次,據說這傢伙有陸地恐懼症,即便上岸,也決不會走到看不見自己船的地方,並且,晚上永遠都是在船上過夜——那上面,不但有上百個經歷過大場面的水手、十幾杆火繩槍還有一個勞洛奇的徒孫。而我們幾個,就算算不上旱鴨子,可也沒有那個本事在海面上稱王稱霸,陸地上還能耍一耍,一旦下了水,那可真是插翅難飛了。

其實,最大的問題還是在於,這個傢伙屬於路斯坎的官方人物,殺他不難,難在如何殺人以後脫身事外。畢竟,這才只是第一個,我們可沒有普通殺手那樣,殺完人以後拍拍屁股就走的本事。萬一最後驚動巫師塔,差不多整個路斯坎可都在他們的監控之下啊!

最後,一個小小的生活細節幫了我們的大忙:這個傢伙每天下午會到彎短劍喝酒,直到黃昏的時候纔會返回船上,上船之前,他會在岸邊看一會兒海景,據說,這個習慣,幾十年都沒有變過,就連那個看景的位置,也幾乎是固定的。而且,根據情報來看,那傢伙的酒量並不怎麼樣。

這天下午,曼菲爾從酒館出來的時候,喝的稍微有點高,因爲我們特意安排了晨曦在那裡面請在場的所有水手每人一瓶二鍋頭。帶着幾個手下,曼菲爾晃晃悠悠的走到平時看海的地方。地稍微有點滑,不過這是海邊,這種事再正常不過。於是,晃晃悠悠的海盜船長,一個沒留神,就掉下去了。

看見船長落水,後面跟着的水手們嘻嘻哈哈全都每當回事——本來嘛,一個整天整年在海上混的傢伙難道還會給淹死了?然而事實就是這麼蹊蹺,那個可憐的傢伙從此再也沒能從海底活着冒出來。

曼菲爾死了,淹死的。因爲海底一叢生長得過於茂盛的水草纏住了他的腳,讓喝得醉醺醺的船長無從去發揮他那一身水中的能耐,也因爲那幾個跟班太不負責,眼看自己老大掉下去都不知道去救。那幾個倒黴的傢伙成了替罪羊,被捆紮一下扔到海里面去祭祀安博理,不久以後,新的船長被任命,不是別人,正是船上原本的法師,那個勞洛奇的徒孫。自始至終,我們看起來只是一羣無害的旁觀者。

第二個受害人比起第一個來,實在是好對付得多了。卡洛汗,一個酒鬼,出沒於整個路斯坎的各大酒館。飽食終日、無所事事,幾乎連一份正式工作都沒有,唯一值得注意的地方就只有他是兄弟會的東塔塔主瑞瑪多的酒友,偶爾趕上那位“路斯坎最不卑劣、最不可怕的統治者”高興的時候,還會大方的接濟他一下。

卡洛汗也死了,這個廢柴,他枉稱一個酒鬼,竟然連甲醇和乙醇都分不清,結果華麗的酒精中毒,倒斃於路邊。不過,似乎我們費盡周折安排的這一套根本沒什麼意義,這樣的路邊屍路斯坎大街上每天早上都會出現一堆,收屍的人連看都不看,拿席子捲了,直接送到巫師塔,據說是會成爲死靈派系法師們的試驗品。

之後,緊接着是第三、第四、第五個受害者。事情逐漸的明朗,而亂童的目的也變得明朗起來。魔法商店的老闆;東塔出身的學徒;散塔林會的駐地代表;出售忘憂散的毒品販子……表面看起來,這些人雜亂無章,然而實際上,幾乎連普通的路斯坎居民都感覺到,正有人暗中針對着東塔的瑞瑪多在策劃着什麼。據說,一向是瑞瑪多競爭對手的西塔塔主佈雷斯卡還被大巫師叫過去問話,然而事情卻沒有任何好轉。

其實,現在連我們也是騎虎難下了,好在,名單上只剩下了最後一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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