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的朱庇特領主大人。”亞蒂蘭斯走到正在休息的朱庇特面前。“冥王普魯託覲見。”
“普魯託?”朱庇特躺在巨大的熱水池中,兩名僕人正給他服侍按-摩着。他閉着眼睛,再過幾天,他還有着一場百人秀,之前的百人秀,雖然已經達到了他體力的透支限度,可他覺得,自己還是有着上升空間。
人就是要在不斷地挑戰極限中,才能突破。
他感受着熱水正在滋潤着他的身體,他甚至感覺到,自己身上的毛孔正在舒適的一張一合,洗滌着身體,讓他感覺身體輕鬆。
他猛地睜開了眼睛。
“走,看看他想做什麼!”普魯託站了起來,亞蒂蘭斯立刻示意僕人將準備好的環狀裝置呈上去。
他帶上環狀裝置,華麗的金絲邊鑲嵌的絲質衣服顯現出來,另一名僕人手中託着各種飾品,他擺了擺手,僕人退後一步。
亞蒂蘭斯緊跟在領主大人身後,領主大人出了浴室,他卻消失了,可是,在走廊前,亞蒂蘭斯卻又在等着他的領主大人。
朱庇特並沒有看向亞蒂蘭斯,他繼續走着,直到穿過了亞蒂蘭斯,進入他的會賓廳。另一個亞蒂蘭斯早已等候在這裡。
不只是走廊,行宮甚至是在宮殿外的停機坪上,都有着亞蒂蘭斯,那些都是他的幻影。
只要他想,他可以隨時隨地地服務領主大人。而他的本體,此時正在他自己的住所,說是住所,倒不如說是他的營養室。
因爲,整個不到二十平米的房間裡,除了進出那扇門的牆和行走的地面之外,剩下的三面牆和頂部,都被正在蠕動的管道給佔滿,整個房間中央,亞蒂蘭斯本體正懸在空中。
說是懸,倒不如說是他的下邊,所有管道的盡頭,形成了一根纏繞着的柱子,柱子的頂端,伸出了密密麻麻細如針線的管子,管子將亞蒂蘭斯撐到了房間的正中央。
同時,亞蒂蘭斯的全身,被那細如針線的管子所包裹着,只漏出了他的面部。
他緊閉着雙眼,看起來他沒有任何不適,反而顯得安詳。
那些蠕動的管子,不管是那包裹着亞蒂蘭斯,還是佈滿了整個牆壁,所有管子的頻率,都保持着相同的節奏。
仔細觀察的話,會發現,整個房間,所呈現的頻率,是心跳。
“嘭嘭...嘭...嘭嘭...嘭...”
那些管子和亞蒂蘭斯已然合爲一體!
朱庇特早已不足爲奇,對他來講,這不過只是爲了更方便讓亞蒂蘭斯服侍,並且更快捷更有效,而且,也不會因爲他的失誤,將這位年輕的管家失手打死。
他走進了會賓廳,普魯託正坐在第一次他來到會賓廳所坐的位置。
“坐在這裡,不禁會想起聲討克洛諾斯的那段時間,正是那一次,才真正的讓你成爲高等人類真正的領主之首。”普魯託緩緩地說着,他的注意力,正隨着手撫摸在光滑的巨大桌子上移動而移動。
“那個時候,你之所以想當面幫我,其實,就是爲了探視我宮殿,並打着它的主意?”朱庇特拉開了屬於他自己的椅子,坐了在了普魯託的對面。
“那不過只是你的想法。”
“難道不是你的?哦,對,你的目的,是打通電子通道,恢復以往。”朱庇特讓自己舒服地靠了靠,繼續說道,“打通電子通道,相對於我們來講,對你更百利無一害,對吧?”
“也不見得對你們任何一位領主都有壞處。”
“那倒是,不過相比起我們,作爲冥王,你更容易得到哪些轉換過來的靈魂能量,因爲我們沒有你那種技術,那種叫什麼來着?啊!行屍走肉,是吧,沒有靈魂的肉體,因爲電子通道被摧毀,地球那邊的靈魂能量不管發生什麼都無法傳輸到沖虛,所以,你才決定鋌而走險。”
“看來,克洛諾斯真的是打算讓位了。”
“克洛諾斯本早已打算退隱,是你。”朱庇特聲音高昂,看着普魯託,“是你,利用了他,逼迫了他。”
“如果不是我,你還依舊什麼都不知道。”
“冥王,不要自作多情了,正是因爲你,把事情提早了。”朱庇特手枕着下巴,盯着普魯託懶洋洋地說道。
“不要把任何事情說的太絕對。”普魯託同樣向後慵懶地靠着,“你知道的幾乎與我相同,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
“你的想法。”
“你自己說的,我知道的只不過是幾乎跟你一樣多。”朱庇特說,“所以,我們還是有差別。”
“差別?協議內容是更改了?還是你自己理解能力有限?”
“恰恰相反,協議內容沒有任何變化,是你,對協議有着誤解——”
“誤解?”普魯託猛地站了起來,“那份協議,每一位領主都擁有着其中的一部分,而協議的一半都在羽人族的手裡,你卻跟我說這是誤解?”
“羽人是沖虛的古老種族。”
“我們人類也同樣是!”
“普魯託,羽人跟沖虛同存亡,這你最清楚不過了。”
“朱庇特,我們也同樣跟沖虛共存亡的!”普魯託狠狠拍了一下桌子,站了起來。
朱庇特注意到,普魯託臉上根本沒有任何變化,反而只是帶着蔑視的表情。
他心裡非常清楚,普魯託的想法不止已經跟他相左,而且那種情緒,不只是對羽人族那些古老種族,甚至還包括着對他,這種情緒已經完全左右了普魯託。
甚至可以說,已經成爲普魯託的思想。
“普魯託,老一輩領主跟羽人族的協議,就是創造出可以自由進出電子通道,爲我們謀取更好未來,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毋庸置疑?”普魯託冷笑了一下,“因爲協議,克洛諾斯讓你這剛上任的毛頭小子聯合其他領主驅逐我?”
“驅逐你,是因爲你危害了我們。”朱庇特平靜地說。
他不能說出實情,畢竟,當時的確,年輕氣盛的他太需要做出一些實事來奠定自己的地位。當時驅逐了冥王哈迪斯,的確給他帶來了一些好處。
普魯託既然認定了是克洛諾斯,他自然樂得清閒。
不過,他還是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危害?克洛諾斯所做的一切,你是心知肚明,還是故作愚蠢?”普魯託冷笑一聲,“看來,你是決議要作對了。”
“道不同,不相爲謀。”朱庇特默默小聲說道,聲音雖小,但足以讓普魯託聽到。
“呵,地球的玩意。”
“但能準確的表達意思。”
“既然你已經這麼說了。”普魯託緩緩站了起來,“那還真挺遺憾的。”
“遺憾?冥王,你完全可以換個角度。當然,你願意的話。”
“朱庇特,一直認爲你是個聰明人,能做到把我前任驅逐,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普魯託向外走去,他走了幾步,轉過身,“到時候你就知道,我們之間到底誰對誰錯。”
“那你也會知道,我會阻攔你。”朱庇特依舊坐在座位上。他雙目鎖定着普魯託,直到他消失在門口。
亞蒂蘭斯的身影一直在他的旁邊未動。
過了片刻,亞蒂蘭斯說:“尊敬的領主大人,普魯託已經走出主宮殿。”
“沒有其他陪伴者?”
“只有他一個隨從。”
“阿芙洛狄特呢?”
“還在宮中等待您的指令。”
“讓她過來吧。”朱庇特沉思了片刻,最終說道。
他看了看他身邊的亞蒂蘭斯,那呆滯的目光和一動不動保持着站立身體的虛擬影像。
他不禁有些懷念老亞蒂蘭斯。
那老傢伙是太清楚他了,總是會在他有所想有所思的時候,及時出現在他眼前,並用着難以想象的速度去實施付諸。
“啊,怎麼突然想起那個老傢伙了。”朱庇特自言自語道。
“尊敬的領主大人,阿芙洛狄特領主大人已到。”原本處在呆滯又一動不動的亞蒂蘭斯突然像活過來的木偶一般,轉過身,對他行了個禮。
朱庇特點了點頭。
他再次重新坐在了他原本的位置,靜靜等待着。
阿芙洛狄特那修長的身影,在陽光的照射之下,如同會反光的寶石一般,帶着折射的多彩光線走了進來。
“協議內容你們掌握的最多,爲什麼會是這樣的結局?”阿芙洛狄特進來後,她坐在她最常坐的位置,看着朱庇特。
“你認爲他是對的?”朱庇特有些驚訝地看着阿芙洛狄特。
她搖了搖頭,抿了一下嘴,“不是認爲,他所做的一切,從沒有考慮過自身,更多的是電子通道。你難道沒有發現?整個沖虛似乎已經進入了頹廢沒落的狀態,不管是因爲滅族大戰,還是那次的偷襲。”
“那只是僥倖。”
“朱庇特,你真這麼以爲?”阿芙洛狄特雙眼盯着那光滑的桌面,“羽人是古老的種族,禺谷自古都被視爲禁地,我們的那次偷襲簡單的不可思議。而且,我有線報,禺谷之後有了一次巨大的能量波動,具體什麼原因,一直不知道,那能量波動所產生的能量極爲宏觀。羽人是在玩弄我們!”
“羽人有什麼做法,那是他們的事情,協議內容,也是我們人類跟羽人之間的合作。冥王想單靠自己的力量去打通電子通道,根本就無法...”
“你錯了,他不是一個人。”阿芙洛狄特直視着朱庇特。
朱庇特瞬間醒悟了過來。
“你站到他那一邊了。”
阿芙洛狄特無聲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