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庇特整理了自己的儀容,艦船大門打開,門外墨丘利及其護衛隊在門口恭候着。
他步下了艦船,此時的他已經身處墨丘利的蛇殿中。
蛇殿位於墨丘利領地中的正中央,只要是在墨丘利的領地城市範圍,不管去任何方向,距離誤差不超過一百沖虛裡,蛇殿也同其他領主一樣,將其建築建立在泰坦附近。
墨丘利的泰坦是女性,他沒有像朱庇特和瑪爾斯一般將建築物建立在泰坦背上或肩上,而是就在其泰坦的身旁,就像依附在其身旁一般。女泰坦是靠在山體坐在地上,緊閉着雙眼,好像其在閉目養神休息一般。
蛇殿成圓筒狀,其因牆面刻着無數盤桓纏繞的巨蛇而得名。這些蛇不論站在何處都會給人其爲活物的感覺,讓外來者不寒而慄。
蛇殿共有內外兩層,內層住着高等人類,外層住着普通人類和奴隸,內外層的牆面同樣有着七八十米的高度,地面由青磚石鋪成,內層的空間相比外層更爲寬闊,也正因此,朱庇特金碧輝煌的艦船才能自由出入。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在此之前,我們先進去?”墨丘利行了個禮說。
朱庇特點了點頭,他同墨丘利並肩向行宮走去。
宮內的桌上放滿了冒着香氣的食物,墨丘利揮了揮手,從陰影處站立的奴隸紛紛退場。
“這裡只剩下我們兩人了。”墨丘利伸出手,朱庇特向桌邊走去。
兩人坐了下來。
墨丘利從桌上擺放的香酥多汁的巨犀鳥肉上撕扯下鳥腿,自顧自地咬了一口。“我是站在你這邊的。”
“這話你跟普魯託也說過吧。”
“嗯!這個腿香!您嚐嚐!”墨丘利嘴裡咀嚼着,口齒不清地說。
朱庇特一動未動,他在想,墨丘利葫蘆裡在賣什麼藥,他親自送了冥王去了地球,甚至在空中攔截他,只爲跟他解釋。
“我沒有胃口。”朱庇特瞪着墨丘利。
“我們邊吃邊說。”墨丘利拿出一個皮角袋,打開塞口,向朱庇特面前的杯裡倒進翠綠色的液體。“嚐嚐,這可是你最喜歡的茲酒。”
墨丘利給自己也倒了一杯,拿起酒杯示意朱庇特。
朱庇特猶豫了片刻,他端起酒杯,墨丘利將杯中酒輕輕一碰,仰口喝了下去。
他看墨丘利一口飲盡,他也一口將杯中酒吞進了肚子。
茲酒的香味順着他的喉嚨暢通無阻,火辣辣的感覺讓他感到茲酒的路徑從喉嚨浸透到血液又遊遍全身。
一杯酒下肚,墨丘利又倒了一杯,這次他未說話,朱庇特自己就從面前的食物裡撕扯了一個肉腿,大口塞進嘴裡。
“哈!我應該把瑪爾斯叫過來。”墨丘利又端起了酒杯。
朱庇特二話未說,直接與墨丘利一碰,仰頭將酒飲盡。
三杯酒下肚,朱庇特也有了醉意,他將手擦了擦,靠在桌上,雙眼迷離地看着墨丘利。
“現在...嗝...”話音未落,墨丘利就接了話。
“普魯託是有條件的。”墨丘利揮了揮手,“先不說他。”
墨丘利晃了晃,他似乎酒勁也涌了上來,他將手中的鳥腿啃了一口,繼續說:“我接手領主位置之前,領地範圍內,有將近三十六個城市,鼎盛時期,三十六座城市,雖然與你朱庇特相比,九牛一毛。但是我這三十六座城市,哪個城市在整個沖虛,都是能拿得出手的,各有各的特色。”
墨丘利手伸向外邊,聲音突然提高,“現在呢!你看看外邊!除了我這個蛇殿,其餘的城市全部消亡,不復存在了!我每次坐在我的艦船上,再也看不到過去那些曾經輝煌的夜景,有的,只有廢墟!廢墟!”
朱庇特看着精神亢奮的墨丘利,他沉默不語。
“普魯託說他有辦法讓我們沖虛重回過去的輝煌。”墨丘利聲音重回平淡,他看了看杯中酒,輕輕轉動着,“我只需要將他送回地球。”
朱庇特看着墨丘利,嘆了口氣。
的確,他是年輕一代領主最早接手的領主,雖然還有蓋亞等老一輩領主在世,再過不久,她們的稱號就會有年輕後代繼承,就算如此,沖虛的現狀,依舊是不可改變的事實。
沖虛經歷了太多大戰,目前的繁榮景象也不過是表面狀況,具體的情況,他也深知,每位領主周邊的城市都正在走向消亡,能量的供給雖然有着遺忘者們在地球上做着努力,能量消耗不成對比的情況,反而顯得杯水車薪。
“協議我隨時都可以給你,只是我覺得,不改變現狀,這份協議你就算湊齊,也只是一條兀長無用的信息。”墨丘利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手輕輕一揮,空中出現了光影,上邊是他所擁有的協議內容。
朱庇特看向協議內容,他注意到,墨丘利所擁有的協議內容上,居然有着他一直想卻又想不明白的事情。
“願我們遵守此協議,永不開啓電子通道,就算走向滅亡,也不能再重蹈覆轍!”
朱庇特念着。
“你也注意到了?上邊一堆廢話,只有這一句纔是有用的。”墨丘利將手中的骨頭隨手一扔。“我相信,換成你,你也會給普魯託一些幫助,就像阿芙洛狄特。”
“她怎麼了?”朱庇特看着協議內容,他還想再看看有沒有其他有用的信息。
“她?她也去地球了。”
“什麼?!”朱庇特震驚地看向墨丘利,“阿芙洛狄特嗎?”
“我就知道你會這副模樣,是的,我當時跟你的表情一樣。”墨丘利很滿足朱庇特的神情,他向後靠了靠,用嘴撕扯了一塊肉,嚼了嚼,又喝了一杯酒,混着酒將肉吞了下去,“阿芙洛狄特相信普魯託。”
“我知道。”朱庇特有些苦澀地笑了笑,“她一直相信着預言。”
“我們誰不信呢?”
“我...”朱庇特一時語塞。
“你的手下帶走的那個普通人類,或許,真的就是預言中的那個希望。”
“所以,你把冥王送去地球,是讓他把那個人帶回來?”
“我的猜測而已。”
“他是怎麼給你說的?”朱庇特看着墨丘利給他空着的杯中倒着酒。
墨丘利倒完了酒,示意朱庇特舉起杯中酒。
兩人輕輕一碰。
“他說:‘我將完成我的使命,給沖虛重生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