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甬道開得很高,是從內部開鑿的,不通向外界,暫時還沒有被水淹沒。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千千牢牢地盯着那說話的女子,紅顏白髮,正是月落公主,洛月若。
“哈哈哈哈,那也是,你現在猜,也是沒有用的,說不定,他們兩個人都怕死,不會來呢?”洛月若張狂地笑了,笑意竟有幾分淒涼,“男子的話原本就靠不住,他們的父親尚且這樣,難道在這一代竟然會改變麼?!”
“我覺得你很可憐。”千千轉着眸子,靜靜地看着她,“你爲何只是記得當年的怨恨,卻不記得曾經相愛時候的美好呢?枉你這一生,這樣美質,卻不晝不晦,二十多年,只想着報仇雪恨,即使你的仇人早已化灰,也不能絲毫釋懷……爲此,你用盡心機,步步爲營,設了一個又一個的局,不惜隱居深山,不惜傾囊所授自己最恨的少年武功,還要編造若干謊言,說自己是甚麼死了丈夫的女俠,戴上人皮面具,裝作自己垂垂老矣……這樣的心機,怕是沒有人能夠和你相比。”
“住口——!”她怒喝一聲,“你怎麼會知道我的痛,我的苦?旁觀者只會說你何必這樣,你能設身處地想一想麼?天下之大,我卻無處可去!其實……我怨恨的並不是他要拋棄我,而是他拋棄我,竟然無話可說!難道我與他這樣的感情,他都沒有一句話同我說?難道連一句‘你我緣分已盡,就此別過’也欠奉麼?他究竟當我是甚麼?青樓女子?水性楊花?還是始亂終棄?是的,我咽不下這口氣,即使他死了,我也要報應在他的孩子身上!”
千千嘆了口氣:“你的悲劇,有一半是你自己造成的,你雖然可憐,卻也可恨。”
“不許再說!”不知爲何,千千的話能牽動洛月若最敏感的心緒,她狠狠地瞪着她,“你要是再說,我當場就讓你的孩子變成一縷冤魂!就和當年的我……一樣……”
千千一凜,忽然想起那個夢,原本模模糊糊的情節,卻不知爲何變得如此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