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趙洛俞,你知道你說這句話像什麼嗎?
就像是一隻採花的蜜蜂,在花叢之中亂逛,然後對着一朵花說道‘我鍾愛你’,你覺得我會信嗎?”我冷朝着。
我覺得自己的這個比喻簡直是恰當極了!合適極了!
“媛媛!從前,你不計較這些的!從前你也沒有這麼多的……爲什麼現在你變了?
自從你被封爲大周的公主,認回了老景王之後,你就變了!
無論我怎麼跟你解釋,跟你說多少次,你都不相信我的心中是隻有你一個的!”
趙洛俞似乎十分的不理解,他不理解我爲什麼不相信他了,這是一個多麼可笑的事情。
“不是我不相信,是你無法讓我相信。”
眼淚不知不覺從我的眼中落下,“你知道我遇刺嗎?你知道爲什麼我沒有同你說嗎?”
趙洛俞疑惑地看着我,“什麼遇刺?”
“呵……趙洛俞,我想知道,是你派人殺我的嗎?”我對上他的雙眸。
“媛媛!我怎麼可能會派人殺你呢!你不應該懷疑我!”趙洛俞有些惱火。
在他的心中,我就是應該全心全意地相信他的纔對吧?
“我也不想懷疑你!師父送我離開大周,我也不知道是誰要殺我!那紙條上寫的是你……”我的聲音越來越低。
趙洛俞氣道:“紙條?誰給你的紙條?顧辭吟什麼時候要送你離開?這些爲什麼你都不同我說呢?我完全都不知道這些事情啊!媛媛!”
聽見趙洛俞這麼說,我又氣憤起來,“你是不知道,你在宮中,你什麼都可以不知道!”
不知道就可以了嗎?不知道就可以當作事情沒發生過嗎?
我越說越生氣,“我九死一生的回來,找你找不了,去找齊姐姐,結果……眼看着齊姐姐死在地牢!
我爲什麼要面對這些,要經歷這些!趙洛俞!爲什麼!
對不起……這些事我……不應該責怪你……”
這最後一句是我對自己的嘲諷。
說到底,所有的選擇,不也是我自己做的嗎?
“我……”趙洛俞看着我,他似乎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說下去。
我任由着眼淚不住地往下流淌,繼續大聲地說道:“可是趙洛俞,你現在給了我什麼呢?
寵愛嗎?你所謂的鐘愛嗎?後宮裡的女人你是不是都這麼對她們說的!
這麼對江晨溪說的,這麼對李美人,陳美人說的?
你讓我等!我憑什麼等你呢?憑什麼?
還像在王府中那般,你把我放在寶香閣裡一年,讓我等上一年嗎?”
“媛媛,現在不是從前了!”趙洛俞也大聲地說道。
“現在是不是從前了,現在還不如從前呢!從前我有春喜!現在呢!春喜不在了,齊姐姐不在了……
你把我囚在這個地方,給不了我足夠的愛,給不了我足夠的信任,我在這裡,就好像是被困在一個四四方方的井裡!
每一天,都像是餘生的最後一日!”
趙洛俞上前想要將我抱住,我直接雙手將他推開,“趙洛俞,我說不出不愛你的話,但是我求求你了,給不了我的,不要承諾給我!也不要再對我表現你的愛意了好嗎?
或許你不懂,在期待中生活,最後得到失望是怎樣的一種感覺,很痛苦……很痛苦!”
“媛媛……我是有苦衷的……”趙洛俞的眼眶也溼潤了起來。
“誰沒有苦衷呢?若說起來,我也有!都是你的藉口罷了!
我現在真是後悔!我應該在回到這裡,看見江晨溪懷孕的時候就該轉身離開的!”我自嘲地笑了起來。
趙洛俞的拳頭握得很緊,“媛媛,你真的要離開嗎?”
“是,是!是!我要離開!”我衝着趙洛俞幾乎是吼一般地說着。
一滴淚從趙洛俞的眼中滑落,他隨之用手拭去,眼中有不甘和憤怒,有委屈和悲傷,有隱忍和落寞。
“怎麼?你後悔了嗎?”我用手緩緩擦着面頰上的淚,“因爲你,我流了太多的眼淚了……以後,我一滴都不想再流了……”
趙洛俞沒有說話。
屋子之中又陷入了長久的安靜。
我坐在椅子上,趙洛俞坐在我的對面,兩個人都沒有看彼此,沒有交流,只是靜靜地坐着。
時間好像過得很慢,也好像過得很快……
我不知道此刻的趙洛俞心中在想着什麼,我也不知道自己此時的心中在想着什麼。
想說的話,好像是都說了,又好像是都沒說,因爲什麼事情都沒有解決,只是多了一次爭吵。
天矇矇亮的時候,宮人喊趙洛俞上朝,臨出門的時候,趙洛俞沒有回頭地說了一句:“對不起,媛媛,我還是不能放你離開。”
我嘴角不自覺地撇了撇,不去看他。
趙洛俞出了門,隨後我聽見他吩咐:“看好貴妃,沒有我的吩咐,貴妃哪裡都不可以去。”
一連五日,我都是被關在屋中,好像個犯人一般,只是這裡的環境要比大理寺的地牢好上太多。
我沒有消沉下去,吃飯,喝水,洗臉,梳頭,打扮,一樣都沒有落下。
只是良春嘆着氣道:“貴妃……你這幾日瘦了許多。”
“有薛公子的消息嗎?”我問良春。
良春搖頭,“現在咱們芳昔殿的人都出不去,根本不知道外面的消息。”
我笑了笑,“這樣啊。”
“娘娘……陛下真的很在意您,不然不會這般生氣的。”良春還想開導我。
我搖了搖頭,“或許在意吧,只是他在意的人很多吧。”
良春嘆了一口氣,“娘娘……陛下是皇上,是天子,是百姓的天,他的後宮,就是應該有很多的女人的。”
我看了良春一眼,“是誰告訴你的這件事?”
良春想了想,就說道:“沒有人告訴我,是我在宮中這麼多年,發現的。若是皇帝只有一個妻子,那就不是皇帝了。
因爲就連普通的官員家中,都有好幾位妾氏啊!”
“難道你不希望自己的丈夫只愛你一個人嗎?”我問良春。
“娘娘,你從前不是也同陳美人說過,男人的愛不可靠的嗎?既然不可靠,還盼着什麼他愛一個人還是兩個人的呢?”良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