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這個春天屬於撤退(上)

每天都是那樣在炮聲和槍聲中度過,讓人忘記了日期——因爲這種戰爭本身就是一種沒有止境的煎熬,直到有一天,一切的白色偷偷消失,人們才發現,春天已經到了,但是在俄國的春天除了顏色又和冬天有什麼區別呢?冬天路面上鋪着厚厚的積雪,春天鋪着厚厚的泥……

“幸好我們不會走這條路。”芬克上尉說,因爲長時間(雖然沒有老兵的時間長)的戰爭,芬克上尉的話經常是對的,但是這回,他徹底錯了

雖然德軍守住了防線,但是局勢已經無法改變了,德軍開始從頓河撤退了

“你們這些廢柴師的同志大概應該撤到這裡。”一個軍官指着地圖,

“但是道路都已經不能走了,我們怎麼去?”芬克上尉問道

“對不起,這個不歸我管。”那個軍官說完就走了

“這幫該死的!”芬克上尉罵着,芬克上尉是一個高雅的人,至少他在表示自己不滿的時候從來不說“媽的”

“我們可以坐坦克!”老兵說,

“我們可以坐着蘇聯人的坦克一路衝到基輔。”壞孩子拿着一張紙,冷冷的說着

“看那邊,一個IV號!”老兵說,他剛說完,所有人都衝了向了那個停在路邊的IV號,坦克的艙蓋緊鎖着,但是裡面一定是有人的,因爲,他們聽到了發動機的聲音……

他們踢着坦克,這時,艙蓋打開了,伸出了以個木棍,上面綁着一個白色的臭襪子,緊接着出來的是一個大鬍子的車長,

“你好……”車長看着在場的8個人——老兵,波拉特,壞孩子,幸運狗,倒黴蛋,庸醫,芬克上尉,還有在戰鬥中唯一剩下的新兵“我們是廢柴師的,希望你能讓我們搭個便車。”老兵說,說着,芬克上尉把地圖給了那個車長

“真倒黴!”那個車長嘟嚷着,“我們師也在那個附近!”

“這有什麼倒黴的?”波拉特質問着,“如果你帶着我們走了,我們會給你發一個鐵十字勳章!”

“你騙誰?”

“信不信由你!”波拉特說着,指了指芬克上尉,

“好吧,坐在坦克外面吧!”那個車長顯然是被鐵十字勳章衝昏了頭,甚至忘記了真假……

坦克上瞬間就被這8個人擠滿了,每個人都作出了高難度的體操動作,也許那一年舉辦奧運會的話,他們會得金牌的

“嘿!混蛋!”一個手從艙口伸了出來,抓了抓倒黴蛋的軍靴,“你把腳拿走,臭就算了,還擋我視線……”

“哦,好的……”倒黴蛋儘量忍住憤怒,裝出禮貌的樣子

“出發!”車長喊着,坦克的履帶迅速的轉了起來,捲起了大片的泥濘,然後便向前開去

“ Auf der Heide blüht ein kleines Blümelein (小小的花兒開在荒野上) Und das hei?t: Erika.( 她的名字叫做艾瑞卡) Heis von hunderttausend kleinen Bienelein (成千上萬個小小的蜜蜂) Wird umschw?rmt Erika. (競相飛向那艾瑞卡 )Denn ihr Herz ist voller Sü?igkeit, (只因花芯中飽含着甜蜜 )Zarter Duft entstr?mt dem Blumenkleid (花瓣上散發着迷人的芬芳 )Auf der Heide blüht ein kleines Blümelein (小小的花兒開在荒野上 )Und das hei?t: Erika. (她的名字叫做艾瑞卡 )”他們坐在顛簸的坦克上,屁股咯的生疼,但是依然歡樂的唱着,“In der Heimat wohnt ein kleines M?gdelein

在我的故鄉住着可愛的少女 Und das hei?t: Erika. 她的名字叫做艾瑞卡 Dieses M?del ist mein treues Sch?tzelein 那是我最親愛的人兒 Und mein Glück, Erika. 她帶給我幸運,艾瑞卡 Wenn das Heidekraut rot-lila blüht, 當紫紅色的石楠花盛開的時候 Singe ich zum Gru? ihr dieses Lied. 請傳去我的這首歌兒 Auf der Heide blüht ein kleines Blümelein 小小的花兒開在荒野上 Und das hei?t: Erika. 她的名字叫做艾瑞卡 In mein\m Kammerlein blüht auch ein Blümelein 我那小屋邊盛開的小花

Und das hei?t: Erika. 她的名字叫做艾瑞卡 Schon beim ersten Morgengrau\n sowie beim D?mmerschein 無論是拂曉還是黃昏 Schaut\s mich an, Erika. 圍繞着我的是艾瑞卡 Und dann ist es mir, als spr?ch\ es laut: 花叢中傳來細細的聲響 Denkst du auch an deine kleine Braut? 你是不是還記得你那美麗的姑娘? In der Heimat weint um dich ein M?gdelein 那流淚盼着你歸來的姑娘 Und das hei?t: Erika. 她的名字叫做艾瑞卡”(括號懶得打了)

他們唱着這首歌,不知道走了多久,芬克上尉是這裡面唱的最好的,甚至眼淚都流了下來,也許他想起了在斯大林格勒全軍覆滅的71師,還有那個到現在仍是唯一死於人類戰爭的樂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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