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青鳳一臉吃驚的模樣:“是不是什麼歹人?”
司弘良搖搖頭:“娘娘,老臣回去左思右想,覺得娘娘症狀像極了有了身孕,不知道娘娘可否讓老臣爲娘娘看看。”
慕青鳳淡笑着搖搖頭:“恐怕不行,這有違我們之間的約定。”
司弘良料到慕青鳳會拒絕,嘆口氣,從藥箱中拿出三幅藥:“老臣雖然沒有給娘娘帶來山楂糕,但是帶來了固胎藥,還請娘娘收下。”
慕青鳳見狀,心頭一跳。天助她也。說罷,她立馬道謝:“多謝司副職關心。”
司弘良又說了一些關於安胎需要注意的事情,便告辭了慕青鳳。慕青鳳聽着屋外淅瀝瀝的雨聲,看着放在桌子上的固胎藥,脣角微微勾起一絲淺笑:“春雨貴如油,一切都很好。”
花娘回來就發現慕青鳳坐在榻上發呆,當下上前道:“娘娘,想什麼呢?”
慕青鳳回過神來,笑着看向了花娘:“自打上次從校場回來,冬梅就病了,現在如何了?若是好了,讓她明日陪我出宮一趟。”
花娘一聽慕青鳳要出宮,神經一緊,道:“明日奴婢閒來沒事,還是奴婢陪奶孃去吧。”
慕青鳳上下掃了掃花娘:“我需要一個小書童,你合適嗎?”
花娘頓時搖搖頭。
“順便讓冬梅將桌子上的藥給熬了。”慕青鳳說着,緩緩的垂下了眼眸。
“是。”花娘提着藥便出門了。
第二天,冬梅早早就準備妥當等在了正殿門口。慕青鳳出門見到了冬梅,笑着同冬梅一同出宮。花娘看着慕青鳳的背影,死死地扣着手。每次出宮都鬧出點事兒,這次千萬不要有事兒了。
出了宮,慕青鳳帶着冬梅換上了男裝,然後將玉簫給冬梅,讓冬梅拿着玉簫去請寧季之出來一敘。冬梅聞言,拿着玉簫去了寧府。茶樓中,慕青鳳透過窗子,看着冬梅的背影,神情清淡平常。
寧季之看到了慕青鳳玉簫,直接甩下了冬梅,狂奔去了茶館。二樓中,寧季之看到了正在喝茶的慕青鳳。慕青鳳的側臉很美,第一次見到她,他就知道。如今知道了她的身份,他隱隱覺得這美有些刺眼。
握緊了玉簫,他緩緩上前,然後坐到了慕青鳳的對面,直直的盯着慕青鳳:“你怎麼又一個人出宮,不怕犯了宮規嗎?”
慕青鳳放下了茶杯,笑着看着慕青鳳:“沒聽你長姐說過嗎?我不需要守宮規。”
寧季之撇過臉,繃緊了腮幫:“因爲皇上寵你嗎?”
慕青鳳頓時嗤笑:“不要這個樣子,我會誤會你喜歡我的。”
寧季之的心猛地一抖。喜歡兩個字,他從來沒有勇氣去想,如今被慕青鳳這麼直白的說出來,他的竟然有些顫抖。原來,這就是喜歡。他握緊了玉簫,猛地看向了慕青鳳:“倘若,不是誤會呢?”
慕青鳳沒有看寧季之,她看着茶樓外,看着在熙熙攘攘的人羣中奔來的冬梅,淺淺的道:“愛是一味戒不掉的毒藥,但是喜歡能。我喜歡吃糖葫蘆,於是我就拼命吃,拼命吃,然後後來就不喜歡吃了。”說着,她轉過頭,衝着寧季眨眨眼睛。
寧季之半懂不懂,心中苦澀,偏過頭,不想看慕青鳳。靜坐了片刻,他拿起茶盞,喝了半盞茶,然後將玉簫放到了桌子上,緩緩道:“我認識的那個人,是會做芙蓉核桃酥的小宮娥,她叫青慕。”寧季之說着,便要起身。
慕青鳳突然面色一痛,捂着小腹,低呼道:“寧季之,孩子,茶水有問題。”
寧季之聞言,猛地轉身,便看到了慕青鳳捂着肚子,痛不欲生的模樣。當下他抱着慕青鳳便往外跑:“堅持住,我帶你去看大夫。”
而這一切,皆被剛上樓的冬梅看在眼裡。她清楚的聽到了自家娘娘說‘寧季之,孩子,茶水有問題’。
她的呼吸有些激動,臉上猛地涌現出了一絲孤注一擲的喜色。她緩緩上前,將慕青鳳剛喝過的茶,倒在了帕子上,轉身去找慕青鳳。
在醫館中,她看到了捂着肚子,躺在垂紗簾內的慕青鳳。
寧季之將一個老頭子,提到了慕青鳳趟的榻邊,指着老頭子的腦袋就道:“治不好,我掀了你的醫館。”
那老頭子嚇得直哆嗦,顫顫巍巍的給慕青鳳把脈,把脈完畢之後,便是對着寧季之拱手一禮,賀喜道:“喜脈,喜脈,恭喜小公子要當爹了。”
寧季之聽得糊里糊塗,提着老頭子就吼道:“什麼當爹,沒看她疼的死去活來嗎?”
“無大礙,無大礙,只是不小心吃了紅花,只是動了胎氣,動了胎氣。”那老頭子急忙道。
寧季之聞言,鬧到瞬間空白,緩緩的鬆了那個老頭子的領子,踉蹌的後退了兩步,他猛地坐到了地上,看向了慕青鳳。她懷了皇上的孩子。
“寧季之。”慕青鳳的額頭有些虛汗,她微微的擡頭,看向了寧季之,“謝謝你。”
寧季之看着慕青鳳痛苦的樣子,搖搖頭,喃喃自語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冬梅看到這一切,呼吸幾乎都停止了。她的眼神猛地看向了癱坐在地上的寧季之,眸中露出了一絲驚恐而又興奮的寒光。
寧季之,莫名的感覺背後有一道寒光,回頭時,便看到冬梅掀開了簾子進屋,一臉擔憂的跪在了榻邊,看着慕青鳳悲慼的問道:“公子,身子好些了沒?”
“年輕的小娃娃,都是做孃的人了,還胡鬧,簡直不成體統。”那老頭子教訓了慕青鳳一頓,然後去給慕青鳳開藥。慕青鳳躺在榻上,看着坐在地上的寧季之,微微一笑:“我是不是很重,抱着我累壞了吧。”
“可不是,兩個人,當然重啦。”寧季之說着,不自然的撇開了眼神,看向了別處。
喜歡的人,嫁給了自己最敬佩的人,還懷了那個人的骨肉,這種感覺,就像你一直想要買的那串糖葫蘆,突然變成了別人嘴裡的山楂,你幹看着流口水,不敢吃,也能吃,只能心中泛酸。
回宮的路上,慕青鳳再三交代冬梅,今日之事,不可提一個字。冬梅連連點頭,低着頭跟在慕青鳳的身後。
皇宮中靜悄悄的,仿若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只是慕青鳳夜裡被一聲貓叫驚醒。
君景嵐將她拉入了懷中,攬過她的腰肢,淺淺道:“襲風,處理掉。”